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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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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魔?嗯,这名字张扬了些,做淫~魔还是内敛一点比较好。不过,这是头一回有人类这般认真地对我做自我介绍,而且对方是个这么好看的雄性娃娃,我再度受宠若惊感激涕零,莫非这对兄弟是伯乐?
“咦——”小娃娃凑近我使劲儿嗅着,“小狐狸怎么有点臭臭的,我帮你洗澡去!”
我一惊再惊。
洗澡!
帮我洗澡!!
他要帮我洗澡!!!
我脑海里浮现出他抡着袖子提着我,按进水里,抓起来,按进水里,再抓起来,然后把我放在抹布上研究我是公是母的一幕。这么快就露出淫~魔本性,太……太让人脸红了。
淫~魔迫不及待地抱着我跑了。
第五夜追了上来。
“印墨!休得胡闹!”第五夜挡住他的去路,板起脸,“她可是九尾狐仙!不得无礼。”
兄台,我真的只是只狐妖啊。
“哥哥你又说梦话了,你自去年得了本《山海经》,就整日说这奇怪话。”
“哥怎会胡说,她还会懂得言语,不信你问她。”
“它只是只小狐狸,世上没有仙妖的,”小□□很臭屁地抚了抚我的头,“你说是吧,小狐狸。”
“你说是,便是吧。”我懒懒答道。
淫~魔的小身板抖了抖,他举起我,睁圆了眼瞅我,震惊不已。唔,没有把我扔开,胆量不错。
“你真的是狐仙姐姐?”淫~魔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
小屁孩没见过世面,罢了,不与你一般计较。我哼了声,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瞪我,哦!你是狐仙哥哥么?”淫~魔边说着,边把我抬高,端详起我的……额……那里。
……我活了八百九十一年零三天加九个半时辰,从未被这般轻薄!奇耻大辱!正想念个诀让他放下我,顺便扒了他裤子。他竟放下我,喃喃道:“看不懂。”
怒火中烧,怒火中烧!你这死小孩,我要扒了你裤子!
第五夜从痴呆中觉醒过来,连忙跑向前低头哈腰地赔不是。
我冷冷哼了声,心中默念。第五淫~魔忽然尖叫起来,捂着没了裤子遮羞的小屁股夺门而去。
“谢狐仙姐姐轻饶,印墨还小不懂事……”
我解了气,大度地挥挥手:“罢了,看在那小淫~魔长得好看的份上……唔,我向来是个大气的人。来,说正事!”
第五夜正色道:“舍弟名唤印墨,并非……淫~魔。姐姐要谈何事,洗耳恭听。”
我挠了挠三日未洗的头,低头见指甲有些脏物,便伸爪往他身上擦了擦。第五夜委屈地用他的桃花眼将我望着,咬牙忍了。
嗯,不错。
“唔,那个,你和我哥到底干了些什么?”我严肃道。
第五业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
我看得于心不忍:“算了,不打趣你了,严肃!我问你个问题啊。”
“请……请说。”他的小嗓子有些抖。
“唔,那个,你觉着我二哥如何。”
第五夜捂着脸夺门而出。
我无辜地目送他,在房里踱了几步,觉得不告而别不大好,便蹦进温浴池里,洗个澡先。
我在池子里泡得快睡着了时,第五夜折回来了,面上带着红晕,宛若三月桃花。
“方才失礼了。今日承蒙姐姐照顾,第五夜感激不尽。屡有冒犯之处,望姐姐大人大量,莫责怪才是。然,第五夜仍盼着一睹姐姐幻化成人时的美貌。”
真是个执着的孩子。
我从池子里蹦出来,潇洒地甩甩身子。第五夜站在身旁没有避开,被我溅了一身水。
“呀!你怎么不躲?”我很吃惊。
“我以为姐姐是在责罚我。”
“你……”我无奈道,“我现下只修得八尾,未能幻化成人形。”
“那……这么说,你那位二哥,已修得九尾?”
诚然我二哥魅力大啊!
“你若想知道,便自己去问他。”我捋捋毛发,“没事了,你今天受惊了,早些歇息。我告辞了,不送。”
…………
回到水匚洞后,我就一直干巴巴地趴着。脑子里,印墨那个小□□的脸蛋一直晃啊晃,晃得我头昏脑涨。第一次!第一次!
我扯过小弟的大腿,使劲儿锤啊锤,他竟没被我弄醒,只缩了缩腿,含含糊糊地说了句:“如花~老婆~嘻~你就爱这么胡闹。”
我呆住了,这这这……这小子,才屁点大……江河日下啊!
水匚洞有一主厅,十四个大小不一的洞窝。最大的自然供白老头跟娘亲用,其它狐一狐一洞。本来我也有自己的窝的,无奈二十年前娘又诞下白小弟,而我刚好又动了动仅剩不多的恻隐之心,就让他住了进来。如今才知,那真是失策啊失策,赶明儿说不准他就带了只母狐回来,要赶我出窝了。
想到此我不由得老泪纵横,这就是所谓的女大不中留啊。
一直忧伤到天蒙蒙亮,我才睡去。
可是天亮后,二哥便顶着上羲的新作——他的新发型,“鸡窝头”来找我问人了。
“尾尾,呜呜,尾尾,夜夜不见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抠了好一会的眼屎,终于睁开眼,迷离地看向他:“爷爷不是已经入土了么?”
“夜夜啦!是美丽的夜夜!”
我被口水呛到了,猛地大声咳嗽起来。二哥甚体贴地帮我抚背:
“不,夜夜肯定是回家告知父母去了,他定不会抛了我的,他可是阿姐送我的礼物啊。”
毕竟是我放走了他的……唔,夜……夜。看着他这模样,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我决定开导他一番。
“这个,这个,毕竟你们一人一妖,一男一男,这段恋情实在是……实在是……”
“你也觉得我们的爱惊天地泣鬼神是么!” 二哥握了我的手甚是感动。
“……你们昨晚究竟做了什么事啊。”
二哥荡漾而又神秘地地笑了,抬头看向外头几枝灼灼桃花,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夜夜~”
我不咳嗽了,怔怔地看着二哥。二哥颇诗意地叹了一声,摇摇头拂袖而去。
凝眉思索良久,我恍然大悟——“衣裳”和“拂”二字,隐喻着二哥想着脱他的衣裳!”露华浓”的意思是,二哥确实脱了他的衣裳!
我方知道,有时过于聪慧,也是件难为情的事。
如此过了几日,我也几乎忘却了那日种种,只有偶尔找二哥要荷包时听到他唠叨他的夜夜。而二哥口中回家告知父母的夜夜,也没再来了。
明日便是二哥生辰,大姐拗不过他,傍晚时去了镇子里徘徊了好几次,却都没遇上第五夜。无奈之下,又抓了一个清秀的小伙子来。那小伙子胆子倒是青得很,对着难得品味正常的二哥一个劲儿地瞅,二哥则郁闷地把他轰了出去。
然后,二哥一整晚躲在房里不出来,就连上羲来喊他弄头发,他也不肯出来。我房里去找他时,他拿了首酸诗与我看:
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流盻发姿媚,言笑吐芬芳。
携手等欢爱,夙昔同衾裳。
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
丹青著明誓,永世不相忘。
我叹息,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
……
翌日是二哥九百岁生辰,我送了他一个藕荷色的荷包,上面绣着“手足情深”,他很是感动。
其实那个荷包就是前些日子缠着他绣的那个。然而我告诉他说,是我仿做出来的,他赞不绝口。嗯,这大概是人类口中的礼尚往来吧。
一大清早我就出去打山鸡了,今天任务繁重,家里少说也得一人一只,便是十六只。阿爹又不让我用法术,不知哪个味蕾告诉他说,不用法术抓来的山鸡比较好吃。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存心找茬。
我在十里雾霭里遇见了第五夜,他居然还真来了。左手提着一个红漆篮子,右手拎着印墨,叫了句狐仙姐姐,有些局促地将我望着。
我扭头跑进林子里。还是施了法,抓了十八只山鸡,打包起来让第五夜扛着,然后将他们领回水匚洞。
二哥看见我们,喜出望外,扑上前就要抱第五夜。第五夜香汗淋漓地急忙扔下袋子和篮子,躲到我身后。可惜我一只狐实在太矮小,挡不住,是以我善解人意地迅速闪开来。于是他被抱住了,我对着他不知因缺氧还是害羞而红得厉害的脸,呲牙。
印墨那小屁孩,怒不可遏咆哮着,跑上前直欲棒打鸳鸳,被大姐一把搂住。只得恨恨地问候了我各位女性祖先。
然而他亦自身难保,姐妹们像见了宝似的上前,围着印墨团团转。就连他翻个白眼,吐口口水,她们都要尖叫着说好可爱。
我对她们的花痴模样很是嫌弃,自顾自找来柴火烤山鸡。
没见到白老头跟娘亲,四哥说他们不想打扰我们年轻人玩乐,出去找上羲钓鱼了。我很纳闷,明明是老狐,还学猫钓鱼。
山鸡烤熟了,众人循着香味,砸吧着嘴巴凑了过来。第五夜想起他的红漆篮子,献宝似的拿了出来。
他从里面拿出了两坛女儿红,三坛桃花酿,二十来个鹌鹑蛋,几盘点心,几个酒盏,还有……筷子和碗。最后他拿出一幅画,画的是水匚洞,里面一堆俊男美女,还中一只有庞庞八尾,旁边是一个俊雅的豹纹男子,一个绿衣美人,和一个唇红齿白的书生。
这不就是我们初见时的情景么。他画得很好,我数了数,一个也没少。
众人一阵唏嘘,皆是赞叹不已……虽然没人懂画。二哥则抹了一把心酸泪,借机往第五夜身上蹭着,吟着他的酸诗,惹得第五夜连连后退。
印墨忽然愤怒地大叫:“哥!里面没我!”
我白了他一眼:“本来就没你。”
印墨化愤怒为委屈,眨巴着大眼睛盯着第五夜,扁着嘴儿垂垂欲泪。想当年连我都差点被他这幅无害样儿骗了。
第五夜却没有抵抗力,连连安慰着。又从他的百宝篮里拿出笔墨,巧妙勾勒几笔,一个纯良可爱的小男孩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