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刀客》落瑾下时

12、实在是个武学怪物

　　涂斐见此景大奇，十分狭长美丽的眸子紧盯住常断刀的举动，好似期待着常断刀能有更多有趣的还击。
　　常断刀非常干脆三两下便脱了上衫，结实的胸膛手臂和蜿蜒其上的伤疤刀痕皆暴露在涂斐眼中，然而让涂斐忍不住发出惊叹的并非是常断刀十分具有视觉杀伤力的战绩，而是那一笔一划描绘其上的武林秘籍图文。
　　涂斐猛地蹲下身体，伸出手指戳在常断刀的胸膛上，指尖划过那肌肉上的字迹和图案，仿佛在研读一本书籍，口中情不自禁道：“这是回刀堡的玄风十六式……你怎么会有古籍上缺少的一章？”
　　常断刀哪里管什么回刀堡和玄风十六式，他现在专注着寻涂斐的破绽，妄想一举将涂斐擒下，逼他还回流煞刀。
　　得不到回应的涂斐有些不耐烦，突然用力掐了常断刀一把，常断刀不察发出一声丢人的吃痛，垂眸一看那涂斐竟是掐着他的胸膛，指尖还深陷在那茱萸色上，常断刀顿时涨起了杀意，猛地出拳砸向涂斐，涂斐轻轻松松避过，反而回了一拳在常断刀腹肌上，砰的一声重响，常断刀弯下腰去伏倒在地，因着涂斐就蹲在他面前，此情此景便像是常断刀伏在涂斐□□，而后臀高抬的姿势。
　　当然两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姿势究竟有哪里不对劲，涂斐对那回刀堡的玄风十六式显然非常在意，一副要逼着常断刀老实交待的模样，而常断刀被那砸来的痛楚麻痹了神经，此时此刻只知伏倒缓解疼痛。
　　等了半天也不见常断刀回答，涂斐干脆站起来，只见那微抬的手中一道刀光闪过，常断刀耳畔风声猎猎，再抬头，竟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衣物被割成了碎布条，正惨兮兮的挂在身上，常断刀猛地朝涂斐望去，见到涂斐手中的正是自己的流煞刀时面露急切，然而又想到涂斐刚刚那一招，蓦地脸色煞白，似喜似不甘。
　　“你、你练了刀……”常断刀吃力的吐出一句问话。
　　涂斐见常断刀总算开口便收敛了几分杀意，重新蹲了回来，以流煞刀背抬起常断刀的下颌，“天下的刀法我幼时便倒背如流了，只不过一直缺着一把适合我的刀，如今这流煞，倒是正好。”涂斐的嗓音本就偏冷，不笑的时候说话便似毫无感情，若不是常断刀深知这人活着，还会以为是个美丽的尸体在同自己说话。
　　“你竟能如此驾驭流煞……”常断刀露出一个苦笑，“我用流煞这些年，被流煞的煞气侵蚀，变得如杀人狂魔一般，而你、咳咳……你竟能将它当普通的刀来使唤，割我衣物，不伤我皮肉一分一毫，流煞的煞气也未侵蚀我半分，我、我……认输。”
　　男子皆崇尚武力，而敬畏强者，常断刀也是一样。
　　他眼见涂斐驾驭流煞随心所欲，既没有被流煞控制，也没有被煞气逆流而伤，便知涂斐此人深不可测，恐怕天下无人能敌，实在是个武学怪物。
　　这样的人，若为患武林，还不知天下要如何遭劫。
　　成王败寇，技不如人，常断刀惟有认输。
　　惨笑着撑地爬起来，常断刀心想，我那梦想，恐怕此生都不能及了。
　　如今失去流煞刀，也不知那些过往仇人会如何将他凌虐而死。
　　摇摇头，常断刀转身，想带着老马离去。
　　然而腰腹一紧，却是被一条手臂圈住，难以挣扎。
　　常断刀不明所以的回头，不解道：“我已将流煞刀让给你，你还想做什么？若问我身上所绘的武学秘籍，不如去问尤不思，这些都是他出的主意。”
　　此时尤不思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常断刀随随便便就出卖了，还在屋中和女帚、倌黛二人商量续后大计。
　　然而事实上真的知晓回刀堡和玄风十六式的人却应当是仿佛事不关己的高长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