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六、约期比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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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霄楼是白玉堂宿命中的一道劫数，所以纵然被几位义兄提醒告诫，他却仍旧悄悄地访查那八卦铜网阵。
于是在裴风昼伏夜出蹲点等候白玉堂的第七天，夜深人静之时，锦毛鼠改扮行装，出了衙署直奔襄阳王府。
所谓的改扮行装在这个世界技术含量并不高，也就是脱了那一身标志性的白衣，面容稍作化装修饰，不至于像易容术那般认不出来。
裴风还记得白玉堂第一次探冲霄楼，恰逢所有门关闭，于是决定改日再来，他如果想偷懒的话本来是没必要跟踪这趟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晚自己的出现有可能会打乱事情原有的轨迹，怕的就是白玉堂另挑了一个日子出来没遇上那天。
好在一切没有受到影响，裴风来的时候果然八面皆是关闭的。
因为事先知道白玉堂会在更棚后面躲着，裴风掐准了时间，先一步隐在那里，听到巡逻的锣声梆响，立刻往边上让了让，果然紧接着白玉堂就飞身窜了进来。
没料到里面藏着人，白玉堂吃了一惊，原本就捏在手里用来探路的石子毫不犹豫地打来，紧接着就是一手近身擒拿。
裴风已经有些麻木了，早就预料到这一招的他左手一抬，石子被衣袖包住，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这次裴风没蒙面，白玉堂的攻击才到半途就认出了他，连忙罢手。
你怎么来了？白玉堂以目光相询。
你不是也来了？裴风淡定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个人屏息静待，不多时，只听得锣梆齐鸣，巡逻的人进了更棚歇息。
一人说道：“老王啊，你该当走走了，让我们也歇歇。”
一人答道：“你仍只管进来歇着罢，今日没事。你忘了咱们上次该班，不是遇见了这么一天么？各处门全关着，怕什么？今儿又是如此，咱们仿佛是个歇班日子。偷点懒儿很使得。”
又一人道：“虽然如此，上头传行的紧，锣梆不响，工夫大了，头儿又要问下来了，何苦呢……”
几人说罢，笑着巡更去了。两人趁着锣梆的声音暗暗离了更棚，风知道白玉堂要回去了，也不在意，转身就想与他分道扬镳，回客栈睡觉去，没想到一只手却被白玉堂紧紧拿住了手腕。
又有什么事？裴风挑眉。
白玉堂不说话，拉着他就往衙署的方向走。
裴风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也不反抗，反正客栈离衙署也挺近的，白玉堂又不会害他，顺个路也不打紧。
出了王府，终于可以放开说话，裴风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问话的准备，也做好了打架的准备，这次他可是带了刀在身上的。
一路走到接近府衙的僻静处，两人先后停下脚步，裴风果然等到了白玉堂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说起来他们初次见面的情形挺复杂，先是裴风不择手段逃跑让白玉堂的印象分为负，后来又因为裴风的言行对他脾气而由负转正。裴风的心性又和白玉堂相似，都有一种傲气，故而给白玉堂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别扭。一方面是因为傲气的人一般都是互相看不顺眼，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白玉堂并不是敦厚老实之人，行事狠辣亦有些偏离正道，所以裴风那晚说的话虽然挑不出问题来，白玉堂却不至于全信。
裴风目光微微闪动，笑道：“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如果白玉堂能够自行脑补出合适的人物来历，他不介意冒充一把，只可惜《七侠五义》他没怎么看，所以除了一些著名人物，他对这边的江湖倒没什么概念。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古龙小说，脑电波不在一个频道上玩不来你猜我我猜你的把戏，所以白玉堂皱了皱眉，道：“我只是觉得你并非籍籍无名之人。”一个人的眼睛往往能反映出很多故事，而裴风虽有一双神采熠熠的眸子，有时眼底却又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
“白五爷这么说是我的荣幸。”裴风笑了笑，有着小小的狡黠和自得。他虽然只比白玉堂大了两岁，但是多个武侠世界磨练下来，期间种种挫折困难，阅历是常人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比起原著人物亦是毫不逊色。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话题又绕回来了，白玉堂的耐性毕竟有限，原本没裴风这茬事的话他早就回衙署睡觉去了。
裴风叹了口气，心里在思考自己是直接激怒对方结束话题还是继续绕来绕去，虽然他对人没什么耐心，但是他知道年轻气盛的白玉堂比他更没耐心，要不了他敷衍几句估计就是直接动手了，也就是说最后还是要走暴力解决路线吗？殊不知白玉堂此时也的确打着这个主意。
磨磨唧唧就不是大男人该有的性格，江湖人之间又不流行语言艺术，动手多过动嘴。尤其是对于十几岁出道就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的白玉堂而言，要想了解一个人，最简单快捷的方法莫过于知道他的武功。
于是白玉堂不再浪费时间，决定手下见真章：“上次未曾交手，不免遗憾，你我现在比试一场如何？”
裴风闻言精神一震，爱好武学几近痴迷的他早就计划着要和白玉堂打一场了，这回白玉堂主动提出来更是机会难得。
手扶上刀柄，却又在半途停顿住，裴风想到自己任务，心思电转之下道：“我今天不方便，不如改日再战？”没时间只是借口，虽然他本身的意愿迫不及待，但是长期养成的稳妥作风再一次让理智抑制了他的冲动。
白玉堂是七侠五义世界中的一流高手，就是不知道能高到什么地步，比起其他武侠世界的高手又如何。至于裴风，他现在所用的丁宁刀法不仅超越了常人之快，还毫不留情，属于一出手就要你死我活的那种。
古龙的意识流武学面对传统的具象武学孰优孰劣，若是参照原著高下立判，因为古龙小说中可是将武学水平提升到了神话的地步。虽然按照惯例穿越局会做出适当的调节，或增强或削弱使武学达到同一层面，但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裴风不敢冒这个险。
至少也要先看看白玉堂的出手再说。
就在裴风寻思这些的时候，白玉堂也注意到了裴风腰侧的刀，有些意外。
姬冰雁不用刀，所以他的手上没有用刀的痕迹，只有判官笔磨出的薄茧。白玉堂原本的判断并没有错，之前他也没有想到裴风会用刀，如此一来，裴风那句随口的“不方便”就被白玉堂理解成了没带顺手的兵器。
“那么明日酉时你来衙署，地点就定在西院。”白玉堂于是真约了时间地点。
裴风无语，他想先看看再说，怎么感觉白玉堂比他还要急啊？酉时也就是下午五六点，他该多谢白玉堂给人留了睡觉吃饭的时间吗？
裴风沉吟一声道：“为什么要在衙署？我动手的时候，一向不喜欢周围有很多人在看。”意思就是他不想被围观。
“那地点你来定。”白玉堂知道眼前的人绝非庸手，再加上这么个奇怪的规矩，愈发对裴风的武功感兴趣起来。
依照江湖规矩，比武的两方分别定下时间和地点以示公平，既然定下了就一定不能反悔。
白玉堂都这么说了，裴风当然没有避战的理由，他想了想道：“九截松五峰岭。”说完立刻紧盯着白玉堂的表情，见他面露茫然之色，想必来襄阳不久还不知道郊外有这么个地方。
裴风心底里轻轻叹了口气，因为他说的这个地点，正是日后白玉堂下葬之处。
想打那就打个尽兴吧！裴风根据以往的经验推算了一下武学水平调整后可能存在的情况，认为自己应该是砍不死白玉堂的，白玉堂貌似也砍不死他。所以裴风暗自下了个狠心的决定，就算拼着被千夫所指把白玉堂打成重伤，也好过让他去冲霄楼白白送命，这么一来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白玉堂不知为什么突然后背一凉，感到一股寒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六、约期比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