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灰尘请拂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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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孟建国在钟家危及关头，背弃承诺，钟父生意失败后，心脏病发，在去医院的路上猝死。
而那天开车送钟父去医院的，就是钱大昌。
“那时钟意准备高考，家里的事尤其是公司的事，他和你马阿姨都知之甚少。你钟叔叔申请破产，那只是根据法律程序走的。背后一些黑白难分的私债主很麻烦的，隔三差五的就去找麻烦，打杀砸抢可不只在电影里会出现的。”钱大昌是个粗人，同样也有着粗人最本质的直性子。他能将这个难以言说的秘密埋在心底多年，他的压力很大，有时甚至觉得有种不公平的暴躁。
钟父凌晨病发，那两天正好钟意在另一座城市参加一场竞赛，家里只有马月芹一人。马月芹找到钱大昌急急说了几句，钱大昌二话没说，把出租车开来把钟父背上车。马月芹要拿包和准备钱，让他们先走一步，她随后赶过去。
谁也不会知道，就在这里告别之后的二十分钟，钱大昌凭借200码的时速向医院狂飙，也没能挽救钟父最后的生命。钟父在路上去世，唯一在他身边的人就是钱大昌。
“医院都说是心脏病突发猝死，钟意和你马阿姨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而现实却不仅仅是这样的，当时我送他去医院的路上，没一会儿被好多辆陌生的车左右夹击，开始我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等我开出两个路口后，才察觉那些陌生的车是故意对我死追不放。我开了这么多年出租车，总以为技术娴熟高超。也就是太自信，我想走小道甩开那些车，小道转弯开的太快速，根本忘了车上的的病人，根本不能经受半点剧烈环境。他走的那一秒，我甚至都不记得是哪一秒。你钟伯伯的死，我也有责任的。”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带着哽咽，钱大昌垂拉着肩膀低下头，几年来这是埋在他心底深处的一根刺，他不能拔掉，也除不去。他对马月芹母子十分愧疚，马月芹带着钟意离开那会儿，他有很多次冲动想把未知的真相告诉他们，最后却只有不了了之。
“所以你后来对钟意既内疚又想远离，我和他在一起，你既高兴又担忧。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大可以告诉他。以前他可能承担不起真相，现在我相信他可以的。”钱吉祥靠着他的身侧坐下来，两父女同样垂着脑袋啃纠结玩着手指。
所以他们都没能及时察觉，敞开的门外早已站了第三个人。
钟意右手插、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没能找到烟，复杂烦躁的情绪犹如错综的蛛网，迫切想要燃一把火，找到一个出口点，薄烟四起。
孟建国的意图从未有掩饰，甚至连带撮合他和孟雅言都十分乐见其成，从折分集团利益，到人脉官员的开拓，摆出一系列诱人条件，都在表面一种目的。
孟建国对他很欣赏，欣赏到叫人不得不退三步，对他不屑一顾。
钱家两父女僵持了一会儿，钱大昌叹了几口气，见钱吉祥的心情似乎也被他影响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对她说这件事，可是一直憋在心里，就怕以后会有意外。
“我下楼买包烟，回头还得去交班。”钱大昌抓了抓没几根头发的脑壳，又深深叹气一声，说：“我对钟意没什么意见，那孩子我一向很放心，早十年就指望你把他勾搭来做我女婿。只是他爸爸的事儿，哎，你看着办。他和马月芹离开几年后突然回来，还和孟建国又扯上了关系，又是合作又是竞争的，我这外行看热闹的都觉得怪异的很。他太聪明，只要想他让着你，你才能毫无顾忌欺负他。可是吉祥，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以你的能力，可能知晓？尤其你和孟建国还是对作孽父女，虽然我是不想认，关键还是你自己。”
小区旁超市外，钱大昌正要进去，眼神扫过之处，忽觉不对劲，他顿了一下蓦地转身，正见钟意斜靠在对面的车上，一个人抽烟。
两人彼此看过一眼，钱大昌放弃进去买的想法，转身换了个方向。
递烟，接过，按下打火机，刺的一声又点燃一根。钱大昌狠狠吐了两口烟雾，说：“吉祥在你这儿住多久了？”
“有段时间了，她在隔壁一栋有个私单在跟，正好方便。最近在督促她考证，本职专业到现在连证书都没搞定，真是太懒了。”没多久钟意在看到钱吉祥画的图纸，发现几个无语的BUG后，对她进行了一番拷问，才知道那家伙真的把专业工作不当回事，不学精就算了，至少也考个证书装装门面，难怪想走周博的后门开小道。对此，钟意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听他的指导自学充电，要么拜他为师跟他做。钱吉祥两个都不想选，最后还是屈服在霸权下，挑了第一个。
“回到家怎么也不上去？有话要说？”钱大昌当然不会以为这么巧，他从上面下来买包烟，正好和也在这里抽烟的钟意撞上了。而且看钟意这架势，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目的了。
猩红的烟色烧到三分之二时，钟意将之掐灭，轻而易举弹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动作之利落，同为烟民的钱大昌都不得不感叹，难怪现在一些脑残小女孩天真嚷嚷着抽烟的男人很帅，且还得看脸。
“刚才你和吉祥说的话，我听到了。”那两人太投入，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他的存在，钟意也犹豫要不要礼貌吱个声，犹豫之下还是选择先沉默，“关于我爸爸，我是没想到......还有那个不为人知的结局。”
“钟意，对不起。”当年医院的证明，以及钟父自身病因，突然去世也没有人去怀疑，更不会有人能往故意谋杀的方向去猜测一个病种的患者。钱大昌连续吸了三口，直到被烟气呛得肺疼，“这事儿我都藏几年了，也可以一直藏到死，今天私心告诉吉祥，其实也就是想通过她。让你知道。他是你爸爸，你有那个权利。”
“那晚故意阻拦你去医院的人，知道可能是谁吗？”
“你爸爸破产后，能拿出来还债补偿的都拿了，员工工资应该也没拖欠，就算有也不至于恨到要杀死他的地步。至于其他的，以前好像有几个合作项目未完成，里面的利益冲突就大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钱叔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孟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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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吉祥本来买了一堆菜，准备晚上好好做顿饭，可惜她活了这么多年，无数次把厨房烧的擦不忍赌后，证明她确实没有厨艺这种天分。
钟意回来时，就看到本该干净的厨房，俨然成为了战乱场。橱台上对着乱七八糟的菜刀砧板各种蔬菜和肉类，地上堆积了大大小小塑料袋，其中一袋芹菜上站着一人。钱吉祥苦着脸挥着手中烧焦了的锅铲，无辜加可怜地望着他，“你终于回来了......”
他默默移开眼，他真该从外面打包两份外卖回来的。哪知钱吉祥可怜无辜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说要给带好吃的，吃的呢？好饿！”
钟意没有如约带吃的回来饲养一人一狗，代价就是他代替钱吉祥，走进奇葩厨房给她手工制作。
钱吉祥羞的不行，破罐子摔成这样，就算她有一百句话想说，也不能在此时说。
撕了一袋火腿肠给馒头，钱吉祥荣升为小弟给钟意打下手，有了钟意这颗大大的孔明灯，她乖乖听指示干活。
因为买来的菜被钱吉祥先糟蹋了一步，钟意再如何高手，最后也只能一锅炖，吃火锅了。
其实钟意回来后，钱吉祥的饥饿似乎也没那么强烈了，她憋了一肚子的东西想吐出来，她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关注钟意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只要他露出半点缝隙给她，她说不定就要说了。
“昨晚在公司加班赶进度，今天孟建国请了政府合作机构吃饭，我也去了。”
“哦。”
“至于孟雅言，她是孟建国带去的，因为某位局长身体不太好，酒桌上难免会有意外，她是医生，又是孟建国侄女，明面上没有不妥。深层次原因，大家都能各自猜一猜。”钟意不想瞒她，再说也瞒不了，与其等钱吉祥憋久了再发泄，他不如亲自先给她安抚。
“还能猜什么，孟建国肯定不会把孟雅言介绍给那群肥肚男人，就只剩下你一个能看了。”本来就对孟建国没一分好感，现在就差开始憎恶了，钱吉祥举着菜刀在砧板上一插，把鸡腿剁两块，“孟建国真是个人渣！竟然还想认我？有这么一边认女儿，一边挖女儿墙角的？”
“他需要培养他需要的接班人，接管他的企业。”
“钟意，等你搞定博物馆的方案，我们结婚好不好？”钱吉祥又是一快刀落下，鸡腿被剁成了四块，麻利干净。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灰尘请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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