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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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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与玉弦对决的如意馆,已经入夜渐渐变得冷清凄凉,附和着馆外瑟瑟的凉风,丝丝镶着的微微恐惧,空无一人的如意馆,与馆外的寂寥相辅相成。
“玉弦……”柳文昭神色匆匆地赶过来,他认为玉弦最有可能来的如意馆空荡荡的,却低低的垂眉,可这莫名的垂眉,究竟是因为没有见到她的失落,还是不能得到那个所谓帮忙的结果的绝望?
他不知道,也只知道,多少年了,玉弦已经成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不可替代。可是那是不是爱?曾经没有想过,到今日他才会遥首怅惘,“我对玉弦,究竟何意?”
拼命地叫着她的名字,无人回应。他走进如意馆,却看着桌上一张纸条:不要来找我。
多么简单的五个字,却让柳文昭的心五味杂陈,疑惑着多年来不曾离去的她怎会说这样的话,同时对这几个字产生莫名的忧伤,不知如何言说的哀思。
可是他对这几个字此刻却没有多想想,他认为二皇子是不会对自己的姐姐如何的。
纸条在指尖滑落,眼里藏着深潭里的不知名的黯然,一路深思着,回到了金府。
走进大厅,所有的一切令他哑然。
所有的丫鬟仆人跪了一地,金夫人神色严肃看着一改往常的天真,气势高傲的望着这一切,氛围煞人,无人出声。柳文昭便轻轻的走进去,无人察觉。
“江晓萱,你可知道你犯了何罪?”金夫人一改平时的可亲,怒容衍生,将桌上的杯子顺手一甩,洒落一地,打破了这寂寥无比的宁静。
而对面的晓萱面不改色的看着她,这个处处为母亲着想的节烈女子,丝毫不顾忌,“我江晓萱自认倒霉,身份被识破。我的确犯了了欺君之罪,可是……”半晌,想着自己的目的是为母亲找回儿子,如今身份被识破,一股脑的想要为母亲讨回公道,忿然,“你所做之事才是大错。今日,我就说说你的过错。希望你能够承受的住。”
身旁的金元宝扯了扯她的袖子,企图制止她,江晓萱却并不理会他,继续不平,“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处处被你排挤的二夫人吗?她就是我的养母。哦,对了,她老人家想知道,孩子可好?”
“孩子”两个再平常不过的两个字顿时让金夫人的脸变得惨白,声音也微微打颤,却仍然故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身边的奴仆悄悄的让下人退下。
金元宝看着心爱的人与母亲针锋相对,矛盾衡量下,用力的拉开江晓萱,“你在干嘛?不要再说了。”
江晓萱并不停住,“金夫人,我是你金家八抬大轿娶进的媳妇,你却如此调查我。”假意的却讽刺的笑了出来,“难怪单纯的金家二夫人会被你排挤,金夫人您心思如此缜密,当年的二夫人所受之累,我现在是领略到了。可是这帐,我一定要为母亲算算。”
再一次被说的如此哑口无言,不是金夫人说不过她,而是她没有料到江晓萱会是那个人的女儿。本来身体不适,如今遭遇这事儿,却无从解释。
作为儿子,即使是至爱,金元宝还是给了江晓萱一巴掌,为了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大声呵斥,“玉麒麟,不要说了。”
玉麒麟,三个字让全场更加肃静。
江晓萱捂住脸,狠狠的看着金元宝,“你这一巴掌,我会记住的。”强忍着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绝望的看着眼前人。
“不不……麒麟,不”金元宝心疼后悔着想要靠近她抚摸掌伤,而麒麟渐渐后退。
一旁的柳文昭愤怒的金元宝,不悦,“拿开你的手。”满怀柔情的看着麒麟。
一向与文昭不对的金元宝见他居然扶着麒麟,更是怒火中烧,狠狠的给了文昭一拳,却被他挡了回来。
可那一拳也伤的不轻,但为了他认为的尊严,坚强的忍了忍,转过身来,顿时眼神凌厉,“你知道疼惜是什么吗?不是像你这样的不懂得保护自己挚爱,你不配。”
第一次他居然会被柳文昭的话,愣住了。他恨自己输给了他最讨厌的那个人,哑口无言。
随着一句,“麒麟,我们走。”如此亲昵的话语,金元宝回过神来。
看着柳文昭扶着玉麒麟慢慢的走出去,金元宝仍旧不甘心,再次用力给他一拳,“你放开她。”但是柳文昭并不妥协,虽然那一拳打在心口,使得他倒退了几步。
玉麒麟看着表哥差点要倒了下去,再也忍受不了,步步逼退金元宝,“金元宝,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是玉麒麟,不是江晓萱。你要娶的人是江晓萱,不是玉麒麟。还有,多少次你的拒认,已经让我寒心,刚刚我带你去认她,你却恶言相对。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半点良心皆无,再呆下去有何意义。不如我们一刀两断吧。”
顿了顿,半晌,玉麒麟突然声音柔和了些,“你愿不愿意认我的养母,你的母亲?最后一次机会。”
金元宝想要解释,可却不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极其为难,“我……我。”
“金元宝,我玉麒麟永远都会看不起你。”
今生木有再让至爱伤心欲绝的断语。
看了看默默看着她的金夫人,玉麒麟深深呼了一口气,“来日我一定会为我母亲讨回公道。”说完,与柳文昭一同离开了。
“回来。”眼看着儿子要追出去,金夫人撑着病体喝令。无奈,金元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相偎相依着。
如今的金夫人身体不如从前,眼看着光阴将近,必须要儿子接手家业,自然不容他胡来。江晓萱的身份揭开,本以为只是穷人家骗吃骗喝,却引来二十年前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这才让她束手无策。可如今这一闹,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刚刚踏出金府,受过金元宝重重两拳的柳文昭再也支撑不住,口中登时吐出一口鲜血来,麒麟害怕的瞪大了眼睛却哽咽的出声,“表哥,原来你一直强忍着。对不起,表哥。”
从那里走出来,柳文昭若似无大碍,可万万想不到,出了金府,口中的鲜血告诉她,他的尊严。
不仅仅是他的尊严,不屈于金府的自尊;而且是她的尊严,为了养母的尊严,当年受辱的自尊。
表哥嚼着残血,眼神柔和,满是温情,“丫头,表哥没事的。只是一点血而已,你看我很好嘛。”说着拍了自己的胸膛,却使得自己有些咳嗽。
“表哥,不说了,我们离开这里。”扶着柳文昭渐渐地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而金家府内却整夜的不消停,因为顶梁柱病倒了,金家上上下下没了柳文昭的事无巨细,也就没了全家的有条不紊。
丫鬟仆人们为了金夫人的病,忙里忙外,当然无暇顾及着其他。所以那位失去妻子日渐消沉,只知道夜夜买醉的金家大少爷沉溺于自己的世界。
胡言乱语一通,“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江晓萱,我以为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让你继续做江晓萱,可是为什么我母亲跟你母亲会是这样子的呢?”喝着酒,似乎满脸是酒,也许是泪,“还有,你居然跟柳文昭走的那么近。你知不知道他对我们金府的心思,是不是你们想联手为你们的亲人报仇?”
柳文昭想要光复柳家,同样也是想要报当你的告密之仇。金元宝却很是明白他的心思,可他那高不可攀的自信让他认为柳文昭永远不会得逞。而麒麟与文昭的多次接触却让他联想倒如此荒诞之事。
只能说,酒醉之言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