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因为爱你》》catoluna

40、第40章

　　第四十章执子之手

　　听不见一丝声响。
　　周围是淡黄的色彩，由浅至深，一层一层落下来——
　　进藤光转身。
　　有人在不远处。
　　是玛利亚，对着镜子看头上的发饰，白色的新娘花环，很漂亮。
　　太好了，他还没有失去她。
　　“光！”镜子前的女人转过身看他，欢喜地问，“好看么？”
　　他说当然好看，笑眯眯地。
　　玛利亚也笑，“那姐姐可要好好存起来，留给你的孩子出嫁用呢。”
　　光点头，连连称好，还说一定要留给自己的女儿，姐姐是绝对不能反悔的。
　　镶嵌着各样娟花的头饰，雪白得密密簇簇，耀得光几乎睁不开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幕里一片雪白。
　　茫然的，眸子稍微转了一下。
　　是天花板。
　　他合上眼睛。
　　仍是寂静。
　　终于，“滴……滴……滴……”
　　电流声一波，一波，开始清晰。
　　还有，“呼……赫……呼……赫……”的喘气声。
　　一起，一伏，与之重叠。
　　原来，还活着啊。
　　紧紧闭上的眼眸，渗出了泪水。

　　子弹没有伤到骨头。
　　连续十六个小时的抢救后，死神放了手。

　　刚开始的情况真的糟透了。
　　听见枪响的加贺从副楼冲至主楼的卧室大约用了一分半钟。
　　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分半的时间里塔矢亮到底在想什么。
　　而当他们抵达现场时，加贺也呆了。
　　他无法判断现场的状态如何，而手下反应机敏的，已经叫来了急救小队。
　　把进藤光抱进担架后，现场的几人才想到，这时仍一言不发保持沉默的长官，太过于诡异了。
　　加贺试探性地叫他，可得不到回应。最后只得伸手，碰了他一下。
　　结果他再怎么眼疾手快地冲上想要扶住塔矢亮，却还是来不及了。

　　仅仅轻微的一记，塔矢亮竟瘫软在地。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还能做什么？
　　但他也不知道不呆在这里，又能怎样？
　　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也看不见。
　　视网膜上残留的那一染红，无限地蔓延，蔓延至永恒。
　　所有的语言，与思绪，都溶化在这抹颜色中。
　　只剩唯一的一个。
　　无法消失。
　　“光……”
　　眼前一阵发黑——
　　心痛，厥了过去。

　　尼米兹中心医院。
　　担心体虚的病人极可能在手术进行中支撑不住，距离第一次手术时间整整六个半小时后才开始的第二次手术，准备中。
　　正是抢救后的第十七个小时。
　　进藤光恢复了意识。
　　此刻，他正示意着坐在床边的亮，伸出手来。
　　微微颤抖着的手指，轻轻地，坚定地，在他掌心划过。
　　一笔，一划。
　　光，到底要表达什么？
　　亮没能明白。

　　光收回手指，苍白的嘴唇，翕动了一下。
　　亮配合地俯身。
　　没有声音。
　　可冰凉的手指，却钻进了他上衣的口袋。
　　从那里掏出什么东西来，光又费力地抬起手腕。
　　亮模糊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光正吃力地，抓紧他的左手的手腕。
　　银白色的圆环，一点一点，推到了无名指的指根。

　　而后——
　　手指顺着手指滑落。

　　指与掌，相错。

　　终于——
　　分开。

　　“滴——————————————”
　　电流声，拉直成一线…………

　　央美擦拭完枪筒，将拆卸的零件快速组装完毕，拉下保险，瞄准窗台五十米外草坪上的人形靶子，连发三枪。
　　枪枪心脏。
　　她在椅子的边缘敲了一下弹匣，“你决定原谅他了？”她问。
　　“恩。”
　　“哦。”央美转着椅子，好一会才说了自己的判断，“爸爸你无法原谅的，一开始就是自己吧。”
　　所以想要杀死自己，即使——或者说正因为——这样会伤害到他。
　　一方面抱着这样的恶意，一方面却为此感到痛苦无比。
　　在生与死的缝隙里徘徊，最后才明白过来。
　　不算太晚。
　　光停下笔，看着她。
　　央美起身，调整下身上的武装带，将枪入套。
　　“不过老爸，你说那么多与我今天的事情有关吗？！！”
　　她的男朋友，才开始的初恋，与她分手了！
　　原因再简单不过，她特殊的家世。
　　特殊，当然特殊！
　　她要怎么对他解释，在家中与他见面并一同进餐的塔矢阁下，其实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难道要说只是暂时借住在衣目山，还一住就是十四年？！！
　　光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当然有关了。”

　　奇迹般地挺过了第六次手术，他的身体再难支撑。
　　但心脏的支架必须在最后的限期前完成。
　　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
　　于是他与亮作了一个约定。
　　会存活下来的证明。

　　“亮。”
　　“恩？”
　　“我的女儿，名字想好了，叫央美，怎样？”
　　“好啊，一定象光一样，阳光英气。”
　　“亮的孩子么，就叫明。”
　　“恩。”
　　“然后呢，他们……就可以……”
　　“……光？！”

　　手术进行中，他一直一直在坚持。
　　为了那个只有名字的孩子。
　　为了拥有能够佩戴上姐姐的花环，漂亮出嫁的女儿。
　　为了能够完成那个约定…………

　　“老爸……”央美上前了一步，让沉思中的光不由地一阵心虚。
　　“怎么了，宝贝？”亮的评价，自己在女儿面前譬如猫面前的一只耗子，不，不过，女儿可不是猫那么简单的生物，“明也是很不错的嘛，爸爸看着他长大的，学问又好，又懂礼貌，还——”
　　“老爸！！”央美与光相似的浅茶色的眸子睁得圆溜溜的，浓浓的眉毛一横，“即使我不需要王子，老爸你也不用给我找一个睡美人吧！！”
　　“睡……睡美人……哈哈……”看吧，哪里是猫，分明就是一只小狮子啊……“明……是漂亮了一点……但不至于是……”
　　两个孩子的母亲都是代孕妈妈，想必基因也是千挑百选，然而，明要比央美漂亮太多，往哪里一站都是焦点。
　　央美一向不喜欢他的理由，大约也在于此。
　　“可……央美……”光打着哈哈，刚想往下说，立即被女儿抢了话题，他这个爸爸……还真没地位……
　　“我不管，反正学校管食宿，下个星期我就搬去住，就这样，OVER。”
　　光一脸的黑线，她这个魄力，又是谁的基因啊……

　　等央美出去了，光才想起来。
　　“啊……故事，还没讲完。”
　　那句话，划在手心的话。
　　真的，很想告诉她呢。

　　亮在门口停了一下，而后进门，从后面抱住了光。
　　“光。”
　　“你应该记得那句话吧，亮。”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光……”

　　那是你向我求婚的句子。
　　简单的比画，几个单词。
　　我愿意。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