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出轨再无晴天》景瑶

76、七十六、欠你太多

　　窦子萍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又开口说话。“我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从一开始就觉得它后面一定藏着一个爱恨情仇的故事，我想知道那个故事，想把它写出来。”
　　“每个人都有故事，但是任何故事都不值得你冒险去了解。爸爸宁愿你只是个平平常常的姑娘，将来找个本本分分的女婿，过简简单单的生活，不希望你冒任何风险，哪怕是被吓一下都不值得。”
　　“可是我已经不是平平常常的姑娘，也不可能找个本本分分的丈夫，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为什么不能？”
　　“没那个命！我本来是个平平常常的姑娘，可后来不是了。我当着法官的面，在我同样不能割舍的两个人中间做了选择，从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母爱，不是妈妈不爱我，是我剥夺了她的爱。后来我跑到美国去，在那个陌生的地方，看着不一样的人，听着不一样的话，过着农民工一样边缘化的生活。那6年经历了很多事，如果你在我身边会比今天更加生气，更不放心。可是我没怎么样，全都过来了，不是还好好的坐在你身边吗？就算你真希望我找一个本本分分的女婿我也做不到，我根本不喜欢那种男人，就像你也不喜欢那种人一样。你要是硬把我嫁给那种人，我保证在一周之内就让他今生再也没有简简单单的生活。你信吗？”
　　窦子萍看着爸爸的侧脸。年轻时爸爸的侧脸是绝对完美的，高高的眉骨，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饱满□□的下巴，这样的侧脸是让国内众多男影星都会羡慕嫉妒恨的。现在爸爸虽然老了一点，下巴上有了一点肉，但是眉骨、鼻梁、嘴唇依然线条清晰，而且爸爸的眼睛特别明亮、清澈，那里边隐隐有一点寒光，就像从高原寒湖折射出的光，窦子萍始终认为爸爸就是金庸、梁羽生笔下的仙侠。此时这个仙侠沉默着，眼睛看着前方。
　　“你能陪我来我本来很高兴。还记得吗，你有多久没陪我做过我喜欢做的事了？小时候你总是忙，没有时间，后来我们和王怡涵、王子在一起，你也没有时间单独陪我，再后来我出国了，一去就是6年，现在我长大了，也不怎么需要你陪我。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你愿意用两天时间陪我，我真的很高兴，我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窦子萍把脸扭向窗外，眼泪成串流下来，外面的街景变得模糊。忽然间她感觉车子在挑头，赶忙擦了擦眼泪，转头看前面。果然车子挑头了。窦子萍又看了一眼爸爸。爸爸好像在专心开车。窦子萍手掌手背两面开工擦着眼泪。
　　爸爸把纸巾递给她，也不看她。“爸爸欠你太多了。”
　　“我不是想扒小肠，也不想抱怨你——”
　　“你还能扒小肠，还愿意抱怨我，说明你还在意我这个爸爸。如果你根本不需要我，也就什么都不会对我说了，是吧？”
　　“嗯。”
　　“姑娘，你让爸爸知道后半生的目标了。不怕你笑话，这次闹离婚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为了和王怡涵在一起，有目标，虽然也痛苦，但是能挺住。这次只是想解脱，不想再和她斗下去了，至于离婚以后怎么样一点想法都没有，也不知道将来为什么活着。现在我知道了，只要你还需要爸爸，不讨厌爸爸，爸爸就跟你混了，不管你做什么，只要是你想做的事爸爸就支持你，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行吧？”
　　窦子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