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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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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溪迟丝毫不觉,小心地操控着大雕朝北飞去,唐棘使劲向前靠了靠,远离裴溪迟的胸膛,这才问道:“去哪?”
“成都。”
“一路飞过去?!”唐棘吓了一跳,粗略估计成都距此地足应该有二十日路程,就算这雕能不眠不休,他们两人又怎么可能二十日不落地?
“陆地二十日,空中三日。”
裴溪迟简短答道,唐棘动了地方让他操控大雕的动作十分别扭,他一只手仍然握着绳子,另一只手揽过唐棘的腰把他往回扯了扯,唐棘冲口道:“你干嘛!”
“你的位置不安全。”裴溪迟一边说一边把他的头往下按了按,不让他挡住自己的视线,这么一来,本来就不及裴溪迟高的唐棘整个人窝进了万花弟子怀里,他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动都不敢动,裴溪迟根本没发现他的异状,唐棘的暗器虽然被他毁了大半,但没有暗器傍身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的唐门弟子仍然把一些比较锋利的暗器放回了暗器囊中,此时两人胸背紧紧相贴,裴溪迟便觉得十分硌得慌,他不是个会跟人商量的性子,直接伸手绕过唐棘的腰,伸进衣服里扯出暗器囊往唐棘怀里一塞,后者大气不敢出一口,又觉得无论是往哪看都不对,干脆闭了眼调息。
当夜唐棘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晃醒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大雕喙中嘎吱嘎吱的嚼着什么,他反应过来刚才那阵颠簸是大雕捕猎造成的之后放下心来,稍微侧头看裴溪迟的表情,裴溪迟正好也低头下来看他,唐棘忽觉心中猛然一跳,整个人惊得汗毛都直竖起来。
什么时候他竟然能在身周一丈之内有人时安然入睡了?
唐棘心中泛起了强烈的不安,第一个念头便是远离裴溪迟。
万花弟子毫无所觉,他看了一眼唐棘,皱眉好像想说什么又没说,静了一会儿忽然道:“能撑住?”
唐棘惊得微微弹动了一下,及时控制住了自己以免掉下去后小心翼翼答道:“能。”
裴溪迟不再问,唐棘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裴溪迟其实根本不想问,或说根本不知道怎么问,却勉强自己说话,就像是……笨拙地试着在与自己沟通一般。
他眨了眨眼,道:“你……是怎么知道骑着这雕的?”
裴溪迟很快答道:“受伤后被它抓走,差点吃掉,不会训雕,只能勉强控制。”
唐棘皱眉道:“它差点吃掉你?”
裴溪迟点头:“它吃活物。”
“你……”唐棘想问你居然没有杀它?一个一夜间屠了整整一寨七十六人的凶神恶煞,会对一只雕手下留情?说了一个字又刹住,他们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种话太过亲密,逾越了两人之间该有的界限。
裴溪迟又陷入了沉默,他着实不擅长语言,唐棘确定了方才的感觉后也不再说话了,两人尴尬而微妙的沉默着,唐棘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头理了理自己的思绪。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觉得奇怪,裴溪迟与传言中的杀人魔不一样并不奇怪,传言毕竟只是传言,但他平日里温和沉默之中有时却又会露出锋利冷酷的杀意,仿佛一个身体中有着两种不同的性格一般,唐棘仔细回忆着见面以来裴溪迟的种种举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一种更加诡异的感觉冒了出来。
裴溪迟不是生就这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