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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九章) ...

  •   我翻来覆去熬到半夜才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又醒了。房门半开着,门口恍惚飘着一个影子,我想起流行了很久的一个笑话,说是一个学校某师姐成了鬼,整日飘出来吓人,某日看见一个小师妹就说:“师妹,师妹,你看我没有腿......”师妹说:“师姐,师姐,你看我没有胸......”
      而今,我只能算是一个没胸的师姐,我也看见了一个没有腿的鬼,我见过的鬼都是在电视剧里,且是眼鼻俱全,带着腿儿的,夜间的鬼,也是驾着阴风,呼啸着亮相,怎么眼前这只鬼就单单飘在门口,萧索凛凛,如此败落。我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觉得它确实存在着,看着可怜,我打算叫他进来坐坐。我拉开床头的灯,说:“外面冷,进来坐坐吧......” 虽然是个过路的鬼,但相逢既是缘分,我正好一肚子苦水,需要倾诉。给它讲讲聂砷,说不定鬼看世界别有感触,还能为我解惑,即便不能,请它去帮我吓吓林霜,也能解解我心头之恨。
      那影子越飘越近,这也是个带着腿的鬼,手脚健全,看来死得并不惨,再看看脸,呜,这是聂砷的脸,是我想着他以至于碰上一鬼都能跟聂砷长得一样,还是聂砷什么时候变成鬼了?
      聂砷?聂砷!
      这便不是鬼了,是个真实的人。
      “呵呵,呵呵,哥哥,怎么没有睡?”
      聂砷没说话,我只看见他走到我的床边,那表情真真像是鬼,他拉开被子,钻了进来,我感觉到他带着一身冷意包裹着我的身体,真凉,连他的嘴唇都是冰冰的,他手触碰到我的肌肤,那冷意直浸到了我的骨头里。我伸手抱住他的背,“等一等,等你暖和些......”
      我挪个窝,将睡暖的地方让给他,聂砷似乎不大领情,身体随着我挪动,依然吻着我,我被他吻的晕乎乎,好不容易将被子捂严实了,我一身的睡衣也被他扯得甩得远远的。
      “等一等...等一等...被子不严实...你皮肤这样烫,忽冷忽热不好,等一等......啊!”我叫了出来。
      暖玉在怀,哪里还等得了?
      我觉得聂砷真真是残暴,要发火的时候,想着他估计是冷着了,运动能出汗,就由着他折腾。
      “咣当”一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怎么回事啊?我从被子里伸出脑袋,聂砷又将我拉了进去,“什么倒了,在响呢!”我说。
      “床头灯!不要管它!”
      这个事,这个事,完了之后搞得我真真是累得慌,聂砷手臂揽着我,手掌在我身上抚着玩,碰敏感的地方我都要抖上一抖,聂砷仿佛找到我的死穴一样,越发得意。我突然想起刚才他那样冷,怕感冒了,“要不要吃点药?”
      “吃什么药?你要给我生儿子,你敢吃药,看我怎么收拾你!”聂砷明显和我想的不是一样。
      “哥哥,吃感冒药,你半夜飘荡,是装神冻鬼。”我说。
      “不吃药,我要吃你!”
      “......”
      早上起来,我看见一地的碎玻璃,我踏着唯一一双拖鞋走了——半夜飘进来的鬼没穿鞋。我在厨房煮粥,看见垃圾桶里的螃蟹,“呵呵”冷笑,昨晚上是便宜他了,冷死他又怎样!
      我翻出彩信,拿上一把剪刀,走到房间里,聂砷还在床上躺着,我抓住他的头发,狠狠的剪了下去,让你祸国殃民,到处招蜂引蝶,把你头发剪成鸡窝,看看谁还喜欢你。
      聂砷“呵呵”笑,抓住我的手,放在嘴边吻,“我以为你要剪哪儿呢,剪头发没关系,随便剪。”长得帅就是有资本么,我越发生气!
      “你自己看看,昨天还说我在无理取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更不要说是你弟弟的前女友,亏聂砧为了她神智不清,与狗共处,心上人被自己哥哥抢了,吃再多狗粮也没用!”我把手机摔在他面前。
      聂砷看了看手机,就着屏幕理了理头发,“你让我看什么?手机怎么了?”
      我再看看手机“黑屏了不知道开机啊,手机什么都没有我会让你看吗?又不是照镜子。”
      “我真的还以为你是让我照镜子看我自己呢,我就说什么兔子窝边草的,不知道你说什么。”聂砷边看边说,我没有搭理他,我只想看看他见到彩信是怎么解释。
      聂砷楞了好久才说,“这怎么回事?你昨天怎么不说?谁发给你的?”
      昨天,好,昨天,我正等着他这句话,将昨天的愤怒全爆发出来,“昨天晚上我问你跟林霜是什么关系,你问我昨天是什么日子,我说昨天是我最倒霉的日子,也是我们结婚四个月的日子,你说我无理取闹,我说没有无理取闹,告诉你有喜欢的姑娘可以悄悄养,你说我只顾自己快活。我真真就不明白了,怎么我随便说什么都不得要领,得不到你欢心了呢?难道我天天想着讨你欢心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吗?”
      聂砷看着我说完,一直憋着笑,我倒是冷静得很,单家后代就我一个人了,言行不能丢了祖宗的脸面,刚才大声说话便是错误,泼妇骂街不是我的风格。
      聂砷真真是个神经病,看着我发表完一篇言论,对我挥挥手说:“那是假的,我跟林霜吃饭是真的,还有魏希作陪,就吃个午饭,谁弄的照片啊?”他以为我就信了吗?
      “真的?”
      “真的,我还喝酒了,被吃了豆腐。差点失身。夫人,可以验身,我还清白。”
      “真的?”
      “真的,林霜扭了脚,我虚虚扶了一扶。夫人,可以验身,我就碰了她的手。”
      “真的?”
      “真的,我们感情遇到危机了,需要互助。林霜一低头吻到了我的衣领,我想她不是故意的。夫人可以验身,她只碰了我衣领。”
      “真的?”
      “真的,吃完饭,魏希走了,我送林霜回去,被狗仔队发现了。夫人,可以验身,没有新闻传出去。”
      “真的?”
      “真的,夫人这么关心这件事,真是爱我,夫人,验验身吧。”
      “那这是什么,吻了?”我指着彩信问他。
      聂砷噗噗笑,“给你看样东西......”他拿出一条项链,铂金粗链子,吊坠是个椭圆的蛋,拇指大小,镂空,镀了棕红色的漆,真真是漂亮,聂砷打开吊坠,里面躺着一张照片,青春靓丽的男子和女子,吻正好落在女子额头上,小小的照片贴在吊坠里面,我看见了我的脸。我再看看彩信,“这是怎么回事?”
      “我能弄出你跟李敏镐的合影来,你信不信?”聂砷说。
      “谁干的?”我说。
      “我干的。”聂砷说。
      “为什么?”我说。
      “我怕你忘了我。忘了昨天是个什么日子......”聂砷说。
      “你以为我信?”我说。
      “你一向是信一半猜一半再自己查查......其实你还是信了。”聂砷说。
      “好吧,你睡一个月书房吧。”我说。
      “夫人,你跟我一起睡一个月书房吧。”聂砷说。
      “做梦。”我说。
      “夫人,你是做梦都想跟我一起睡一个月书房?”聂砷真真是个神经病。
      天气转入初冬,梧桐叶子早没得洒,满地黄花堆积成花肥,我随手巴拉了一下桌子上的书,收拾好了走了出去,学校偏古典风,到处都是大片的树木林荫,常青灌木满院子长着,自习室外面是有条长廊,稀稀拉拉的树叶随风卷起,在长廊上转着圈,我走在路上被吹了一脸灰,几片树叶正好吹来附在我脸上......我顿时觉得这个场景太倒霉,就像昨天聂砷妈妈叫我赶紧生孩子一样,顿时让这个冬天灰蒙蒙的。
      手机“叮咚”一声,彩信,又是彩信,聂砷跟林霜牵手照,林霜跟聂砷拥抱照,聂砷跟林霜亲密照,林霜跟聂砷就差床照了。
      聂砷再也不承认是他干的,他查去了,他也叫我赶紧生孩子,顿时让这个冬天又冷飕飕的。
      这还用查吗?不是林霜干的,就是聂砷干的。聂砷不承认是聂砷干的,他调查说明他也不承认是林霜干的。他要是敢说是我干的,我就不给他生儿子了。
      夜晚的风吹得呜呜响,我向来喜欢这风声,一阵一阵的刮,卷起万千繁华,窗外下着绵绵细雨,地面像洒了一层薄雾,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财经新闻挖出林霜新男友是某某集团聂某某;电影频道报道林霜新电影《春天和秋天抢夏天》是部纠结三角恋;娱乐版块说林霜红地毯回眸一笑百媚横生,电眼闪爆了荧光灯;家庭伦理婚姻保卫版新闻说林霜是小三,蛇蝎心肠,抢人老公,是披着羊皮的大狐狸。
      家庭伦理婚姻保卫版说得好,因为是我说的。
      看完电视,我去上网,看电影《春天和秋天抢夏天》,我需要恶补三角恋中,女主如何保卫领土,驱赶入侵的小三这项技能,可是电影单单讲了,小三如何侵略,将女主变炮灰,再成功上位的秘诀。这看起来像林霜在向社会中广大的小三们传授经验,鼓励她们做好小三专业户,再团结致富......
      我看电影里的招数真是防不胜防,聂砷怕是沦陷了,做了林霜带领的小三专业户的战利品,我很为他担心,我也为我自己担心,按理说一个男人一生中该有一两次出轨,及时收心就可以了,聂砷可不是一般男人,他要么是不出轨,要么就是不收心...他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怕是回不来了,没想到我死在了小三的围攻下,做了炮灰女主。
      我有些不甘心,我翻箱倒柜找结婚证,结婚证在手,我便是正经女主,小三挤不掉。结婚证我没有找到,却找到了聂砷户口本,我翻开看,我跟聂砷居然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我觉得无比自豪,即便是炮灰女主,到死我也是男主的配偶,小三都是浮云。我哈哈笑了,抱着户口本睡了。
      第二天,我找颜爽喝咖啡,跟她说我做了炮灰女主,请她指条明路,她让我去网上黑林霜,我觉得这是背后使阴招不高明,请她再想一个,她说可以让她去网上黑林霜,我在家等消息。我对她感恩戴德,为了让工作顺利,我让陈堇珍跟着她一起,再花点钱,请网络水军。就以当年林霜欠陈堇珍250块钱为由,爆出林霜常常欠钱不还,利滚利,在娱乐圈这么苦卖力都是为了还钱。水军很给力,林霜的关注率节节攀升,贴吧常见“欠债还钱”四个红油漆大字,林霜被黑得挺惨。后来陈堇珍被林霜身边的某工作人员策反,水军解散,这件事无疾而终。
      但是我跟聂砷的账还没有算完,我跟他已有半个月未同房,13天未说话,12天未见面...颜爽劝我说这样不行,会将聂砷越推越远,反倒让林霜捡了便宜,我左右思考决定给聂砷打个电话,电话一接起,是个女的!我的手抖了一抖,那女的开口一句“对不起...”我吓得赶紧把电话扔了,颜爽捡起来重新拨过去,她一听电话就哈哈笑,“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就这句话也能把你吓得扔手机?”
      “呵呵,呵呵...最近有些敏感,你放心,当我还没有确认事实真相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我单西月不能让人看笑话。”我说。
      下午我在家看电视,新年将至,到处张灯结彩,我突然感觉我这屋有些冷清,打算出门去买几个灯笼对联什么的,拉开门我看见聂砷站在门口,冷得鼻子通红,看起来还像是哭了。我吓了一跳,忙拉他进屋,“不做亏心事,怎怕敲鬼门?只知道站在门口,这几天不见人跑哪里去了老实交代了吧。”
      聂砷扑过来抱我,“我怕我做了亏心事,你不要我了。”说着手臂搂得更紧,“我真的做了亏心事,你一定要要我。”
      我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又一地,撒娇?姐姐吃不吃这套?我看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子,心里一下就软了。
      行,这是我们13天来的第一次对话,聂砷便赚足了同情分,我还记得我们上次对话的时间是聂砷一夜未归的凌晨,地点是家里,内容是:我说“咋们绝交!”聂砷则没有说话。13天后聂砷要求我就算他做了亏心事也请我不要放弃他。
      我想了王家卫的经典台词,我可以改编如下:在又一个将独自熬过的下午4点24分我与聂砷不期而遇,我这辈子会和这个男人有很多次争吵,但是这次不会,因为我要出门买灯笼过年。
      我思考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迷途知返,还是不错的,你不要觉得内疚,这件事就翻篇了。一起去买灯笼吧。”
      “西月,林霜她,她是我的前女友,在跟你结婚前认识的...”聂砷说。
      “喔,怪我认识我们太迟了,她不是你弟弟前女友吗?怎么成你的了?”我对八卦向来感兴趣。
      “林霜和我分手后才跟聂砧在一起,她知道聂砧一直喜欢她,就...”聂砷说,“她给我说,她后悔了,她逼不得已才跟聂砧在一起......”
      “就怎样?算是报复你甩了她?那她当年干嘛劝我嫁给你,给你们破镜重圆制造障碍?她跟聂砧好,可见没有想过要与你破镜重圆,怎么现在又与你纠缠不清?而你,聂砷,你又为什么和林霜分手了又去招惹她?你真的认为我不介意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跟林霜一样,都把别人想得宽容大度,你们总觉得自己是逼不得已,是有苦衷,可以被原谅,那我问你是谁逼迫你们了?你们潇洒,你们怎么就没有想过被你们伤害的人是多么痛苦,13天,我除了第一天跟今天见过你,便再也没有见过你了,你去哪儿了?你跟林霜去哪儿了?现在,你让我不要放弃你,我说这事翻篇了,咋们不谈了,你还跟我提林霜,我管她是不是你前女友,前女友就该跟你纠缠不清吗?”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心跳的飞快,扑通扑通,快跳到嗓子眼的时候,我深呼吸将它咽了回去。
      我想着聂砷这下是无话可说了,便打开门出去买灯笼,看见聂砷一个人站在门口,就请了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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