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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无常篇]-1-少夫人 ...

  •   逍遥山。
      山势奇特,风景秀丽。
      山腰有一处不大不小的瀑布,瀑布水流四季不绝,潭边溅起的水雾清爽怡人。
      因为地处幽静,马承恩常常会在这里练剑。
      而这一天,他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步法剑招屡屡失误,可就算心烦意乱之中,他依然听到了夹杂在轰鸣而下急流中的脚步声,轻快,急促。
      马承恩干脆收了剑,目光投向撒着斑驳阳光的树林,不一会林中就闪出一条熟悉的娇小身影,
      那是逍遥派出了名顽皮的师妹——玉麒麟。
      马承恩初见玉麒麟的时候,那相仿的年龄和精力充沛的摸样让他迅速联想到的,是另一个眉眼精致脾气骄纵的娃娃,然后才是他略显娇柔的妹妹。
      他有时候甚至会不由自主想象这几个娃娃要是凑到一起会是一番怎样热闹的景象。
      三年,他身边很多师兄弟,却从来没有忘记在京城里,那一串蚂蚱一样跟在他身后的小小身影,他无比期待着他们的成长。
      这边麒麟一路奔跑,转出树林果然看到了马承恩,人还没到已经大声呼喊起来——
      “……师……兄!出……出……事了!”小丫头气喘气吁话都说不囫囵了,那双明亮灵动的大眼睛此刻满是焦急,连她最最重视的、从来都整齐可爱的发辫被林中枝桠钩乱了犹不自知。
      “别急,慢慢说!……是不是大师兄?~”马承恩皱眉,这个丫头一贯是天不怕地不怕,此刻惊慌失措的摸样全不见平日里的机灵,只希望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是大师兄!……唉?!师兄你怎么知道!”急促的呼吸令麒麟不得不喘口气才能接着说:“还有言之姐姐!”
      “怎么回事?”马承恩平日里也会跟师兄弟们一般笑闹,但遇上突发事件时,却是所有人里最冷静的一个。
      逍遥派不收女弟子,麒麟是个例外。
      另一个例外就是祝言之,言之是女扮男装混进的逍遥派。
      马承恩心思慎密观察入微,是最早发现言之真身的,但他并没有去揭穿,还暗暗嘱咐麒麟多加照顾,麒麟年纪虽小却很是机灵,完全是当成了游戏来玩。
      而大师兄梁仲山最喜欢跟众师兄弟打成一团,言之性格豪爽倒是不介意混在男人堆里,只是多少会有些不便。
      没多久梁仲山就意外发现了言之的女儿身,也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他也没有当即说破,却屡屡捉弄起这个“小师弟”。
      那段时间是逍遥派最热闹的日子,两个年轻人日日针锋相对打打闹闹却是情愫渐生。
      马承恩虽觉掌门不可能对此毫无察觉,但掌门既然都不发话,他也就只能静观其变。
      直到几个月后,一双夫妇上山恳求掌门要带回言之,众弟子才知道这相处了近百日的“小师弟”原来应该是师妹。
      逍遥派掌门并没有为难他们,倒是言之下山的时候依依不舍频频回头,眼中的眷恋流连马承恩看得分明。
      他在意的,是掌门眼中一闪而逝的忧虑。
      逍遥山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大师兄梁仲山从那天起就没了从前的飞扬跳脱,就是跟师兄弟们在一起也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有麒麟无比遗憾她又成了唯一的女弟子,百无聊赖中也是变本加厉的捉弄起一众师兄弟。
      时隔数日,梁仲山就偷偷下了山,马承恩拦过,但却拦不住师兄眼中燃烧的情思和坚定,他到底还是由他去了。
      那一次梁仲山带了一身的伤回来,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的回来。
      马承恩偷偷带着伤药,强行给他包裹了那一身大大小小的伤。
      逍遥派与世隔绝自成一派,在武林中虽是寂寂无名,但马承恩也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弟子受过这么多的伤,还是逍遥派的大弟子。
      “她变心了?”他这样问过,回答他的却是良久的沉默和一双死寂般黯淡无光的双眸。
      马承恩明白,他能帮他治愈身上的伤,却无法触碰这人心里的痛。
      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无息连灵魂都仿佛被抽离的人,马承恩委实难以理解。
      不过百日,就能让人沉沦至此?
      他上山学艺近三年,是逍遥派仅次于大师兄梁仲山的高手。
      眼前这个萎靡不振的男人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超越的人?
      这样的人,根本已经输了!
      “既然放不下,既然那么重要,那就勇敢地去拼去争!”马承恩离开前,背对着梁仲山一字一字道。
      “如果是我,我会努力到最后一刻!”
      此刻头脑冷静理智坚定的马承恩,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因“情”之一字所累,进退两难饱受煎熬。
      马承恩不知道梁仲山有没有听到他的话,那以后他就一直在这瀑布练剑,一直到麒麟寻来。
      “是不是大师兄下山了?”马承恩大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不由一沉。
      麒麟再顽皮这才不过十岁的女娃,单纯的脑袋里还没上那根弦,其他师兄弟看那两人总是吵吵闹闹的也从来想没把两人往男女之情上想,所以一出事难免让众人愕然。
      “师兄!原来言之姐姐乔装上山是为了逃婚!言之姐姐她……她……”麒麟的眼圈儿迅速红了起来:“言之姐姐在迎亲的轿子里服毒自尽了!!!大师兄知道了这事一边吐血一边就冲下山了!拦都拦不住!掌门又不在,怎么办啊师兄!”
      “我去找大师兄,其他人留在山上!”马承恩听到这里身子一晃已绕过了麒麟飞速往山下奔去了。
      可他还是晚了,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说不出一个字。
      这一次,梁仲山真的拼了,他抢了祝言之的尸体回来。
      这一次,梁仲山也真的努力到了最后一刻,回到逍遥山的时候,他的血几乎已经随着遍布全身的可怖伤口流尽了。
      慌乱的师兄弟们围着重伤的梁仲山却束手无策,那样的伤,一看就知道已无生机。
      满身浴血的梁仲山把祝言之抱得很紧,很紧。
      当他看到马承恩的时候,嘴唇微微动了动。
      没有声音,马承恩却读懂了。
      生不能同衾,死同穴。
      最终,逍遥山腰那道美丽的瀑布前,多了一座新坟。
      人死了,事却没有完。
      逍遥山被一队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扬言要带回祝言之的尸体。
      人已落葬,怎能再容他人亵渎侵扰!
      马承恩带着所有的师兄弟与那些官兵对峙,一触即发之际,逍遥派的掌门终于回来了。
      马承恩不知道掌门最终用了什么方法送走了那些官兵,但那队人马离开时嚣张的摸样和掌门的谦卑,比大师兄临死时满身的艳红还要刺目。
      不久,马承恩学艺期满回到了繁荣奢华的京城,回到了金碧辉煌的将军府。
      从家道败落那一天起,他就比谁都清楚权势的重要。
      元宝、倩倩、长风在就是在这硕大”翅膀“的庇护之下才得以安安稳稳、无忧无虑的长大。
      马承恩可以不在乎,但却不能轻视这力量,原是世家出身的他更懂得如何善加利用。
      他只借用了将军府一点点情报获取的优势,就查清了逼死梁仲山和祝言之的原委。
      并不复杂的强娶豪夺的故事,两条人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湮没,连一点涟漪都没有。
      马承恩却做不到那样的平静。
      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梁仲山死的时候,祝言之还没有死!
      当潮湿的泥土一点点淹没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时,只有他看到祝言之张开了眼,最后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梁仲山,却是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再次闭上了眼!
      这个笑容在马承恩心中一度掀起了巨浪。
      不过百日,已能让人沉沦至此!
      有时候,十年八年都还不够。
      有时候,一眼,已是万年。
      值得吗?……值得吗?……值得吗?
      马承恩站在后园荷花池边,平息多年的涟漪此刻又动荡起来,一圈圈向外扩散着,最终会消失在哪里,他都无法预测。
      有些事他早该忘了,毕竟,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人。”一条人影快速靠近马承恩,到了他身边后低声道。
      “什么事。”马承恩收回思绪沉声道,阿贵是金家的侍卫长,也是他的心腹。
      “刚收到二殿下的传信。”阿贵神色谨慎,左右看看无人,手中一个小小的纸卷已到了马承恩手中。
      马承恩选的地方很僻静,一般很少有人会来这里,他并不避讳阿贵,纸卷上的内容一眼阅过,随手就将纸卷搓成了粉末,见阿贵在一边欲言又止索性问道。
      “还有什么事要报?”马承恩神色如常,对纸卷中的内容既不意外,也无异议。
      “大人……您真的要杀元宝?”阿贵跟了马承恩有些年头,很多事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手上没少沾人命,但他更关心的,始终是马承恩,这个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让他心甘情愿誓死效忠的主子。
      “……”马承恩不语,只是抬眼冷冷看向阿贵,阿贵这才一惊,这哪是他该过问的,当即冒了一头冷汗。
      “你先退下,等我的指令。”马承恩淡淡道,眼角余光早已看到将军府华丽的雕花回廊里正有一个人东张西望,那人看到马承恩后明显一顿,随即神采飞扬,甚至不顾形象一路小跑而来。
      “是,大人。”来人就这么大大咧咧不遮不掩,阿贵自然也看到了,他还看到那人冲着他们挥了挥手,阿贵边退边纳闷,这应该是熟人之间才有的动作吧?
      马承恩双眉微扬。转身迎上来人,穿行在满园绮丽花草中的身影不禁让他恍惚了一下,那道艳丽娇俏的身影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小女娃,经过时间的酝酿已绽放如花,不过,是山间多刺的野蔷薇。
      洞房之夜,修为如他,也惊得差点从隐身的房梁上滑落。
      从震惊中迅速恢复后,他不假思索地调整了原定计划。
      一夜放纵,是他的失控,但他不后悔。
      如今,他还没找上门,倒是这丫头先找上他了。
      “师兄!!!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而且你还是这里的总管家!师兄,怎么以前从没听你提过!我还想等这里的事办完了就去找你呢!”
      兴冲冲跑过来的赫然是金元宝的新婚妻子,将军府的少夫人!
      “等这里的事办完?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马承只淡淡一句,却是狠狠泼了一盆冷水下去,他希望这丫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人马承恩再熟悉不过,只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叫她江晓萱?还是玉麒麟?
      太后御赐的婚姻,本应是南京江阁老的千金江晓萱,竟成了他的师妹玉麒麟!
      代嫁!
      马承恩根本不用想,脑袋里直接就闪出这两个惊心动魄的大字!
      这是欺君大罪!
      麒麟在金府多留一天,不但她有性命之忧,就连金府的存亡都在旦夕之间!
      朝廷局势动荡,各方正势力明争暗斗,有野心有实力的人都暗暗下着这盘可能颠覆乾坤的棋局。
      太后已经明着走了一子,为了稳固太子的势力她让金江两家文武联姻,以此压制蠢蠢欲动的二皇子。
      二皇子当然也在下棋,他野心勃勃,但也够忍够狠,他正在积蓄力量伺机而动。
      而他马承恩,也在下这局棋,但眼前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棋子。
      金江两家的联姻是必须要破坏的!
      不管眼前的“少夫人”是真是假,马承恩都该毫不犹豫的动手,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杀了这个冒名顶替的江府千金,让所有的棋子落到它该落的地方。
      马承恩心思瞬息万变,已经到了他对面的玉麒麟此刻亦有着不小的震惊,不是因为在将军府遇见了自己的师兄,更不是因为她的师兄刚好是金府的总管家。
      她震惊的是马承恩身上微妙的变化。
      在逍遥山上时马承恩对京城的家只是简单带过,如今到了京城才发现这京城比起她那小小的鹅眉山真是大的离谱,就凭她一己之力要在京城找人,哪有那么简单!
      百般周折万般无奈走到今天这一步,麒麟胆子再大也难免彷徨,突然见到马承恩自然是满心欢喜,心情一放松连她是怎么混进这金府的都给抛到了脑后,一上来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恨不得把这些年的空缺一天都给补上。
      记忆中的师兄面带微笑温暖如春。
      眼前的马承恩……同样面带微笑,却有丝丝难以言说的异样。
      正邪难分、坚毅绝决、锐不可挡!
      这个人……真是她认识的那个师兄?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麒麟有着短短一瞬的困惑。
      她甚至感觉到一瞬间的杀气!
      杀气?师兄?对她?怎么可能!
      单纯如她很快就认定那只是一个荒唐的错觉,马承恩的异样被她顺理成章的理解为是对她任性妄为的指责。
      但重逢的喜悦这时已消散的干干净净,麒麟一时手足无措起来,怔怔看着她的师兄使劲绞起了手中的帕子。
      “一有机会,我就送你离开。”马承恩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平复如初。
      “不行!”麒麟脱口而出,她一听这话就知道师兄到底还是关心她的。
      “这里不是逍遥山由不得你胡闹!”马承恩眼中一抹厉色划过,师出同门,这个师妹是调皮惯了的,逍遥山上一众师兄弟没少吃她的苦头,只是对他不敢太过放肆,上上下下就这么一个师妹,众师兄弟又哪个不会让着她宠着她,但如今的形势不允许!
      “师兄!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我真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办……”麒麟眼看马承恩神色不对,立刻转而苦苦哀求,这个师兄的脾气,她太清楚了,绝对只能来软的!
      “不行,什么事能比性命还重要!”马承恩态度坚定。
      “师兄,你就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保证很快就能解决!我保证这次回门离开金府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麒麟指天发誓。
      回门?马承恩苦笑,就是因为要回门才更要尽快送这丫头离开,否则……
      “到底什么事,连师兄也不能知道?”马承恩似乎松了口。
      “师兄,这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也是为了师兄好……”麒麟吞吞吐吐一脸为难,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保守秘密,她只是单纯觉得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将来……也少连累一个人。
      “除了江府陪嫁丫头,还有什么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马承恩也不再坚持,话锋一转又问了麒麟一个措手不及。
      “……师兄……你怎么知道那陪嫁丫头知道我的身份……”玉麒麟差点跳起来,她这还跟师兄保密着,结果人家随口就把她抱着揣着自己为是的秘密给抖了出来!
      马承恩无语看着耍小聪明出了名的麒麟傻傻看他。
      “江阁老的千金当然不会随意抛头露面,正因为你是有江府陪嫁丫头领着过门的,才没有一个人怀疑你的身份,你能这么轻易代替,怕是整个送亲队伍里除了那陪嫁丫头,没人见过江晓萱的真正面目,太后赐婚新娘却不见了,做下人的只有死路一条,那陪嫁丫头也是形势所逼,横竖都是死罪,让你代嫁是最合适的权宜之计,至少能先过了眼前的难关,日后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寻找主子各归其位你……”马承恩才说到这里,见麒麟的眼睛已经越睁越大,还毫不淑女的长大了嘴,不得不无奈提醒:“你现在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少夫人,这个样子让下人看到成何体统。”
      “师兄!喜儿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她一直跟我哭诉说她被抛弃了,她们做下人的命苦,生死都由不得她们,我看她可怜啊,当时的情况反正走也走不掉,就顺便进来了……”麒麟还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她那不叫闯祸,只是很顺手帮了别人一个大忙而已。
      马承恩所料不差心头不由冷笑,哪有那么容易各归其位?
      要纠正错误,必然是要有所牺牲。
      到那一天,一个小小的陪嫁丫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毫无疑问都会成为弃子!
      马承恩唯一捕捉到的有用信息就是,对太后亲赐的这门婚事,不甘不愿的还不止金元宝一个,那江府千金明显是为了逃婚来了个不告而别。
      马承恩转念一想,发现这是个机会。
      用好了,会是一步出其不意的好棋。
      关键是,他要尽早将这枚棋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师妹,你的事我可以不过问,不过代嫁一事非同小可,你想过后面该怎么办吗?”马承恩略一沉吟心中已有了打算,开始循循善诱。
      “事办完了一有机会就走呗!还能有什么事,我哪管的了那么多!”麒麟答的极其顺口,她真的就没想那么多。
      “你以为金元宝会善罢甘休?你跟他可是拜过堂进了洞房的……”马承恩觉得最难处理的,就是金元宝。
      “我跟那个金元宝什么关系也没有啊!我们根本就没圆房!不算的!”麒麟这次反应极快,立刻为自己澄清,事关她的名节啊!必须划清界限!
      至于那条让元宝大惊失色的丝帕她也有几分迷糊,一开始她也差点以为自己被占了便宜了,后来才慢慢回忆起,那晚她好像给过那突然狼化的登徒子一拳?那一拳出手可不轻,不过她当然不会笨到自己招供,也懒得去解释那么多,但那之后呢?完全没印象了,那天她喝了太多的酒,连什么时候睡死了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跟她无关!
      一想到那金元宝不冷不热阴阳怪气又傲慢嚣张的德性,麒麟就恨的牙痒痒的,真是可惜了那张脸!
      “……”马承恩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他当然知道这俩个人没圆房!
      “师妹,你可见过那江晓萱?”马承恩很快转移了话题。
      “当然见过!”麒麟扼腕啊,这江府千金跑得太快了,不然自己只是混在送亲队伍里进来的话,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大麻烦!
      “江晓萱绝不能放着不管,她可不像你……”马承恩故意顿了顿,麒麟果然鼓起了腮帮子准备抗议,“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就这样孤身在外实在太过危险,还有那个喜儿现在也必定是惶惶度日,有机会向她打听打听,看那江晓萱可能会去哪里,再把那江晓萱的样貌和衣着打扮说仔细了,我安排些人手去把她找回来,等时机成熟……就让你们各归其位,到时候,为了金府的荣耀和安危,元宝和夫人那里必定不敢大肆声张。”
      马承恩想了想,又不放心的交代:“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再叫我师兄,要叫表哥,记住了。”
      “啊?哦,知道了师兄……呃、表哥!”麒麟习惯的出口,又在马承恩的目光下别扭的改口,但她清楚,师兄说的都是对的。
      刚才马承恩那番话,麒麟突然发现,代嫁这么大的危机在这样的安排下,似乎真的可以不动声色的化解了!
      能让金元宝吃上这么一个哑巴亏的话,麒麟就特别舒畅,再看着师兄一派的淡定从容,她又纠结上了。
      在逍遥山时她就从来没有成功偷袭到马承恩过,过了这么些年还是处处被占了先机,她这师兄是不是太聪明了点?
      她甚至有冲动想要把所有的原委统统告诉马承恩,比起自己一个人,也许师兄能帮助她。
      麒麟身上有着江湖儿女的豪情,这么想着也就真准备开口了。
      “你们在干什么!”
      马承恩和玉麒麟正各有所思,闻声都是一怔,同时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来源。
      不远处锦衣华服的俊逸男子神情倨傲,惊疑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薄怒,一脸的不爽,不是金元宝还能是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无常篇]-1-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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