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Sunny》外城

2、下篇

　　但好景不长，那会儿正好虹村被调到北海道的另一间新设分公司出差，顺手将已升上正职的祥吾也带去了。

　　黑子接了这个打工也一年多了，灰崎脚好了以后还是让黑子继续打工，只是没受伤时那么频。

　　灰崎因合约到期退休了，和另外的几个也一起退休的队友一起开了间公司，发现了很多比黑子优秀又是女性的同事，只要有人能相伴便无所求的黑子也渐渐的入不了他的眼了。

　　他也开始和青峰一样对黑子冷淡了起来，黑子不知所措，只把灰崎家打理得更井井有条，也学了更多新菜色希望灰崎能多回望他一些。而这些只是让灰崎更烦躁，总觉得对不住黑子，又不想让黑子继续惹他心烦。

　　这让黑子的脸又暗淡了不少。

　　或许是这些日子让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希冀又灭了，他的存在感更低了，竟让他在一次下班后撞见了青峰与他常带回家的其中一名女性在他和青峰一起买回来的床上熟睡的画面，两人皆无衣物在身，主卧室里散着他熟悉的气息。

　　黑子脸色苍白的呆在门口。

　　那女子在饭点时离去，青峰才发现早已回到家的黑子。黑子抱着自己缩在客厅的角落，苍白的脸色和受伤的眼神让青峰不知所措。

　　两人相望了许久，黑子终究忍不住同居后得到的伤痛，哭着问青峰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黑子的哭泣声让青峰恼羞成怒。他打了黑子。胡言乱语的说着他自己也明知不是事实的黑子也不是和灰崎有染等污蔑、伤害黑子的话，越讲越兴奋也越讲越过分，一阵拳打脚踢后怒吼着：「这个家怎么待的下！」摔门离去。

　　黑子躺了一会儿后起身，收拾简单的行李到灰崎家。他想着幸好青峰在看的见的地方也只不过打了他一巴掌，耳鸣着带着满身伤开了门，正好又撞见早些时候归家时同样的画面。他悄悄的在熟睡的灰崎耳边轻诉着：「再见。」。

　　灰崎醒来时还以为是梦，但隔天就传出黑子不见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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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峰在外面的旅馆后悔了一夜，早上天才渐明就忍不住偷偷摸回家，却发现黑子的重要物品都不见了，只留下他的存折，里面是一笔略大的钱，青峰看着眼熟，翻了计算机里的网页纪录发现是他前阵子说过喜欢的限量版球鞋的金额。

　　让青峰心寒的是，存折前面的纪录显示大约一年多前在黑子没接下灰崎的打工前有好一阵子没什么存款，都是转账出去的，绝大多数是房贷，还有一个不知名的账户，领出来做生活费的少得可怜，突然想起昨天拳打脚踢时摸到的那个明显消瘦了不少的小小的身体。

　　他出去找黑子时趁着银行开门，设法请在银行工作的今吉和诹佐帮忙查一查那个不知名的账户。在他转遍了黑子所有会去的地方，却发现他连工作都辞了甚至连东西也不收拾。他把黑子的东西和这个月的薪水领回家后，今吉也给了他回复，那是黑子同父异母妹妹的账户，他查到大约在账户开始有转账的时候前两个月，黑子的父亲和后妈过世了，转过去妹妹账户的似乎是生活费。

　　他突然觉得不太对，他记得他出柜时黑子说他的父母都过世了，哪来的父亲和后妈？

　　他想想，打电话给以前一向不太对盘的若松，请他查查黑子的家庭，好不容易在今吉的地狱补习中考上大学后又一次地狱补习在公务员考试考上警察的若松不满的低估着青峰的坏话，还是帮他查了。

　　黑子大约三岁时母亲发现父亲外遇，离婚官司打了一年，给了黑子母亲一笔抚养费后娶了情妇（当时已有一名六岁大的儿子）。黑子母亲养了一阵子黑子，两年后嫁给一个美商公司的小开，但对方和对方家里都不喜欢黑子，黑子的母亲就直接给了笔钱将黑子丢给黑子的奶奶。大约就是奇迹的世代分裂的那段时间，黑子的奶奶去了。父亲那里已有了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后妈也不待见他，黑子在父亲家住到全中决赛完换住母亲家。但是母亲也给继父添了三胞胎，他实在很多于，于是他只待到毕业。

　　国中一毕业，他马上带着行李搬去外面，生活费和学费都是自己打工来的。只是若松说他猜不到黑子的打工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很多人会出入他的屋子，黑子有时候也会住进这些人的家一阵子。

　　想了想，青峰突然寒了，他还记得国中去过几次黑子家，见过他的父母和奶奶，他一直以为黑子是隔代遗传所以只比较像奶奶，现在想想，那两个自称是黑子父母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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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峰在忙碌中因为恳亲假下来了，不得已只好回家。

　　桃井的父母正好也在，与青峰的父母正讽刺着失踪的黑子，口出的恶言比起那晚他的胡言乱语只有过之而不及。他还来不及反驳，脸色铁青、目露凶光的桃井推门而入，冲上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两家的父母都愣了，而桃井不顾他正要发作，拎着包就对他一阵打骂。

　　「哲君、哲君就是被你害了！你抢走了他还不够，居然还打他！这次又怎么了！你虐待他还不够吗？逼得他无家可归你很高兴吗？以前你推他去撞墙差点害死他你知不知道？这次他差点聋了你知不知道？」青峰一听黑子差点聋了愣在原地给桃井打。

　　「如果不是你！哲君就会跟我在一起！我们会有孩子！我的哲君一定有家可以回！如果不是你□□他！哲君怎么会这么惨！」桃井打累了，跌坐在地上大哭。

　　自从黑子跟青峰在一起后从未给他好脸色的青峰母亲不敢置信的看着青峰，青峰脸色惨白，桃井知道？

　　青峰大学知道跟黑子同校后就决定要跟他从新培养感情，时机一到就跟黑子告白。

　　但桃井和黑子高二第三学期开始暧昧，就只差确定关系。

　　就在黑子决定要跟桃井正式告白时，青峰找了个契机灌醉黑子，并在最后一杯酒里下了药，装做酒后乱性。

　　清醒后黑子知道清白没了，性子里有些自卑的黑子自然觉得自己这样不可以跟桃井在一起，即使桃井不介意。

　　于是顺理成章的，他跟了青峰。

　　虽然青峰有意瞒着桃井两人交往的事，但桃井因为黑子的坦白早就知道了。桃井与青峰决裂的原因反而是在青峰出柜前夕，她意外得知青峰是故意的这件事。出柜后黑子在青峰家如何被白眼让她更是火大，就是因为觉得青峰根本没有好好善待从她这里抢走的心上人才会与青峰决裂。

　　即使她其实知道黑子一直以来对她的不是爱情，最早选择跟她在一起也不是因为爱上她。

　　但她始终相信即使没有爱情，渴望家的黑子绝对不会论于给她比爱情更长久的亲情。证据或许就是与青峰同居后他所给予的点点滴滴。

　　但这也凸显青峰给黑子的伤害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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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井不愿意说黑子到底在哪家医院，但青峰仍可以选择打给绿间或樱井。

　　但不巧的是，绿间似乎恰好知道这些事，毫不留情的给他吃了闭门羹。而樱井正好去澳洲研修。

　　就这样拖了半年，他才从勉强松口的桃井口中得知黑子出院三个月了，早些时候火神邀他去美国散心。

　　没有后来了。

　　诚凛的人即使早已各奔东西，却似乎也都知道黑子的情况，让他彻底体验了黑子以前跟他在一起时的各种辛苦。

　　而且不只诚凛，原先就跟诚凛很好的海常、秀德不说，阳泉在冰室的要求下没人愿意甩他。更不用说洛山，绿间、桃井可是一状告上虹村（当时赤司正好在一旁，可显桃井和绿间的心机）。最让他意外的是桐皇，陬佐偷偷告诉他，今吉表示他们在银行，无法给他黑子的情报；若松说桃井狠狠给了警告；樱井为难的看着他，只偷偷给他一些他开始冷落黑子那阵子的就医纪录，他便不再问了。

　　而他得到黑子所在的消息则是两年后灰崎给的。

　　代灰崎给他地址的是祥吾，很明显在虹村的熏陶下他并不想做这差事，但似乎在某个理由下勉强给他。

　　离去前他扯了个讽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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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栋大楼叫「Sunny」，似乎就是黑子国中毕业后的租屋处。

　　进到大楼时，他和某个面露哀悔的、年约六十上下的男子擦身而过。

　　「你是要找哲也？你运气不错，正好档期是空的，不然哲也可红的。他现在不接受散时，一天三十万日币。」

　　「红人？你们这是应召站？」青峰脸色铁青。

　　「什么应召站！多难听！我们不过是服务业，卖得是温馨家庭的幻想。过夜要看他们愿不愿意，愿意要加钱。」柜台小姐撇撇嘴，帮他办理。

　　进到黑子的屋子，那只是个小小的套房，有两张床、两个书桌、两个衣柜和一个小厨房，像是两个学生的合租租屋。黑子站在玄关，他的头发已经长及背，随意绑着，似乎又瘦了些，他抬起头。

　　「哥哥，你回来啦。要不要吃饭？还是要喝茶？」

　　黑子的笑容如同刚同居时，但是眼神空洞了很多，当初带着的天真与温润少了不少，这只是个温柔的空壳。

　　他的阿哲，他重要的影子。

　　青峰这才发现，有些伤害是挽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