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重生〉創世火.末世冰》太临东

63、过水

　　宁次离开日向旧宅后，很快地就不着痕迹地混入木叶人潮最多的旧市街之中，那高挑的人影竟在短短时间内，不知怎么地变得平凡无奇起来，混在人群之中毫不扎眼，这一时放眼望去，就算日向日差复活了也绝对找不出他来。

　　这种销声匿迹、隐于人群的技能，在暗部中统称为〝过水〞。
　　过水这名字听着平凡无奇，但却是门深奥的学问，而且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暗部必学的技能之一。
　　其内容林林总总共二十七个章程，从最简单的隐身于树丛之中，到杀人放火后的脱身、收尾、栽赃嫁祸，通通囊括在内，不管横看竖看，这门学问从头到尾都散发著『艺高人胆大顶风做案不用怕』的中心思想。

　　一个菁英暗部平均要花上两个月才能学会一套完整的〝过水〞，进而精进至纯熟约要花上一到两年的时间。
　　而身为〝过水〞这门学问跟日向一族更是颇有渊源，他的创始人就是日向日足与日向日差他爹，在日向家名声威望最为鼎盛时，跟千手一族打拼江山时创建的。
　　身为一名正宗的日向继承人，日向宁次简直没费什么力气就甩掉了不出所料果然跟上来的鸣人。

　　不得不说，日向家的白眼虽然凌厉不如写轮眼，强大不如轮回眼，但论洞察，放眼整个忍界还是数一数二。有了洞察各种细节的经验作为前提，很多日向家的忍者后来就算不用开白眼也可以轻松甩掉等级比自己更高的忍者。

　　这不禁让宁次想起上一世，放眼整个木叶，把〝过水〞这门技术学得最好的人还是他的小堂妹日向花火。

　　那一世的花火性格同样孤僻冷傲，除了宁次与雏田，花火对谁都不稀罕多讲一句话，彷佛把一辈子的耐心都花在了自己温柔似水的姐姐身上，把一辈子的力气与目光都放在追逐哥哥遥远的足迹上头。

　　或许就是因为有个品德兼优的姐姐做道德榜样，能力卓越的哥哥做忍道目标，所以上辈子的花火孤傲归孤傲，但严格来说却是个优秀的日向忍者。

　　宁次还记得有次，他要孤身前往一个双Ｓ任务－－那时大战已经展开，战火烧得如火如荼，与他同辈的忍者死伤大半，在明知前线的犬冢牙小队可能凶多吉少的状况下，他还要应对已经在战线上暴走的九尾。
　　当他看到那封从狼烟风沙之中被冒死传回的讯息时，内心一沉，暗道这回只怕有去无回。
　　而当时的木叶除了他已经别无人选，被炸断一条腿的李还在病房中与死神拉锯。

　　日向宗家的正厅之中，雏田跪坐在他身后擦拭名器，目光没有看他，手中的玲珑器却已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那时已经十三岁、当上中忍的花火得知消息后，猛然拉开纸门，走进正厅，对宁次笔直地跪下，背脊笔挺，铿锵道：「花火愿自请前往！」
　　认真决绝，毫无惧意，那神情简直与她一辈子硬骨的父亲如出一辙，遗传了日向一族一贯的名门大家风范。
　　而那时的宁次只淡淡道：「凭妳一个中忍？」
　　「花火无所畏惧！」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中忍根本无权越级接受一个双S级的任务。」

　　日向宁次从来不会在这种攸关家人与同伴生死的事上开玩笑，他神情淡漠且缓慢地说完，才起身，卸下了他一直随身携带、从已逝的日足身上接过的当家信物，交给雏田，而后转头对身后的花火说道：
　　「日向一族的花火，妳愿意替我付出生命来保护暂代职务的宗家族长吗？」

　　在那个时候，他看到的是一双泛红但坚定的双眼。
　　一个来不及成长茁壮却被迫提早面临现实的窘境的孩子。
　　一个，日向一族值得他托付的后起之秀。

　　十天之后，宁次带着牙的护额与憔悴的鸣人回到木叶忍村，迎接他的却是奄奄一息的忍村与人满为患的医院。

　　他是后来才知道，他不在的这十天里，木叶遭受到被灭村的雨忍报复性的无差别袭击，在那混乱至极的两天中，花火一个人挡下的敌人可以独自堆成一座小型乱葬岗。

　　花火伤势很严重，数根肋骨断裂，其中一处还插进肺部，后背与腰侧都有大面积烧伤，左胸甚至有个贯穿性的大口子，就在距离心脏下方不到的五公分的位置，模样之凄惨，简直与当年他与鬼童丸一战后被扛回来的惨况不分轩轾。

　　月光下，宁次坐在病床床沿，静静端详着女孩，这个比他还小了六岁的小堂妹就算在昏睡之中，紧闭的眉眼与嘴角仍带着凌厉的弧度，浓墨重彩，黑白分明，像是一把刚开光的冷兵器。

　　老一辈的名将们或死于战场，或身老刃断，而江山不改，依稀又有少年人顶着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气魄，不知天高地厚地越众而出。

　　这一刻，宁次突然恍惚地觉得，就算哪天他真的死于战场，日向家依旧有人能把他们父辈的那份铁骨传承下去。

　　就算世界越来越糟糕，身边的人们一个一个地减少，但有些东西，总是会被每一代的人记得。

　　……对比到这世那个目中无人的花火，宁次觉得想到都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