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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爱,以及被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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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总有些瞬间,经历时没什么特别,回想时却刻骨铭心。』
日向宁次是个天才。
是日向家的骄傲。
无论是前世亦或今生,这点都没丝毫有改变。所有人都习惯了那个拥有一头乌黑长发与雪白双眼的青年他的聪颖与坚强,在上一世,那个烟硝弥漫、堆满尸体的年代里,他甚至拥有这样一个称号:永恒屹立的守护者。
毕竟他是木叶当年唯一一个能够不间断地施展两仪平生长达两个小时的人,同时也是同届之中少数远攻与近搏忍术都兼具的天才,不管在哪,所有人都习惯了日向宁次的强悍与杰出,习惯他的战无不胜。
习惯他锋利如刀,沉稳如山。
习惯他孤身伫立,坚若磐石。
所以当这一世,鼬捧起他受伤的指尖,深深拧紧了眉尖的那一刻,宁次居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他看鼬用谨慎的态度处理那微乎其微的伤口,然后感受从来不属于他的陌生情绪蔓延着胸腔,有惊愕,有熨贴,有荒诞。
但更多的是一片空白。
日向宁次他根本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这样被人珍惜的。
原来除了保护与杀戮,身为一个末世忍者的他,还可以以另一种方法与这个世界连结--
爱,以及被爱。
他从来不晓得。哪怕那只是属于一个人类最根本、最理所当然的权利。
在那次宁次的默许之后,鼬对宁次的宠溺越发明显与外放,简直到了一种神经病的境界,任何一点鸡毛碎皮的小事到了他眼里都变成了天大的事。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微不足道的伤口都足以令那个俊美的男人皱紧眉头,让宁次觉得不过是练习个医疗忍术的自己好像在杀人放火。
一开始,宁次想:行呗,就看你这神经病一样的行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后来,宁次开始思考:TMD宇智波鼬你是有病吧?!
最后,宁次不得不认输:对不起我错了你不是神经病神经病是我--不过就是晚餐没吃而已有必要吗?拜托你饶了我吧!
宇智波鼬小时候开始照顾人就很有一手,现在俨然已经不是一两手了,而是几乎到了可以成仙的水准。
重点是,是可以治得住风窝魁首这尊大佛的仙。
那两三年里,有些人过得心惊胆颤,有些过得兵荒马乱,有些人,则终于在他只有任务与国家的生命里找回了一点身为一个人的本质。
宁次睁开了眼。
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原木色,他眨了眨眼,过了好半晌才想起来这里是哪。
日向家名下一处不起眼的住宅,花火临时藏匿他的地方。
他允诺过花火自己会迳自离开木叶,日向偌大家产,他必一毛不争。
雨忍侵略战至今已过两日,木叶的宾客大多都已纷纷告辞,今日便是大猫庄离开木叶的日子。
宁次慢慢起身,开始打理自己,初时还没感觉,但此时已恢复记忆的他很快便能察觉出这具身体的迟滞与不协调,这是从未锻炼过忍术的普通人最明显的特征。
他日向宁次,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了。
一个对木叶没有任何效益,一个对日向宗家没有任何威胁的普通人。
这样也好。
宁次想。
背负着拯救世界重责大任的日向宁次早已在五年前的最终之战死去,现在的只是一个路人,没有包袱,没有牵挂,他可以去重新看看这个世界在没有了尾兽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个没有尾兽的世界,可是上一辈子所有人的愿望呢。
宁次拎起黑纱斗笠,走出房间,花火早已在那等他。
宁次的目光扫过如今已亭亭玉立的少女,白净的双眼里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恢复了少女这些年一贯的冷漠与矜持,就像是戴上一层防备的假面,拒人于千里之外。
宁次看了她半晌,终于缓缓道:「中忍考试我看了,妳的忍术表现很好,但团队意识有待加强。我猜妳的导师应该提醒过妳鹿丸在意的从来不会是忍术。」
花火:「有没有拿到中忍资格都无所谓,我已经是当家了。」
宁次:「既然是当家,更该学会这点。」
花火打断他:「你倒底烦不烦?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既不是日向家当家也不曾考过中忍,你甚至连下忍都不是!」
宁次目光诧异的扫过花火,顿了顿,才笑道:「哥哥没在说教,只是提醒妳,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唔,算了,妳以后多经历一点战斗就会慢慢明白了吧。我不说了。」宁次摇摇头,不再说话,扶正帽沿便与花火错身离开。
花火似乎没料到宁次真走得那么干脆,怔了一怔,但等她转过身时,那抹修长笔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随便,走就走吧。
花火想,但一双雪白的拳头却篡得死紧,她不可抑制地低吼:「滚,就全滚吧。」
就留我独自在这无人地狱。
我已经是日向家的当家,我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我谁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