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Bori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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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受伤了，Boris。”Alice一边埋怨着一边为神色讪讪的猫咪包扎伤口，同时小心地隐藏起自己的恐惧和黯然。
——只有我无法帮助你吗？
“对不起。”猫咪摇晃着修长的尾巴，耳朵低伏着，一副讨好的样子。
Alice有点愤恨地将手上的绷带狠狠打了个结。
“疼！！！”猫咪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苦笑“Alice，我这不是没事吗。”
——啊，啊，当然没事，可要是真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Alice越想越委屈，她眼前的这只猫到底有多么自由她早就领教过了，想出现的时候出现，想消失的时候消失，轮到她想找他时却束手无策，只能等待着他自己想出现的时刻。
——明明这么在意你。
Alice撇过头，不再想和猫咪说话。
“Alice！”猫咪突然慌乱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Alice的脸颊，凑上去轻轻舔舐着，用苦恼的声音呢喃道“别哭啊，下次我会尽量不受伤的。”
——又是尽量，永远都是尽量，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一定的保证。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定，Alice再一次痛恨自己，这是她的梦，却没有想要的一定，她到底多么扭曲啊。至少…至少不要让这只猫咪再受伤也好……然而连这样的一定都没有。
猫咪的舌头温柔地卷走泪水，Alice近乎乞求地说道：“别再受伤了好不好？”
“对不起，我会尽量。”猫咪的神情依旧歉疚。
没有一定，只有尽量。
Alice沉默着，她张口，说出了以前根本不会说的话：“那就变得更强好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一直一直在规避着可能的风险，现在却只能妥协于所谓的尽量。
“Alice。”猫咪轻柔地注视着她，又轻柔地呼唤她的名字。
Alice堵住耳朵，她不想再听下去，因为她知道Boris将要说的是什么。
——对不起，他只会说这个。
***
“嗯？Boris？他不算是太强吧。”Dee想了一会儿，似乎在与什么人作比较，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还偏头道“对吧，兄弟。”
“嗯，兄弟说的没错，Boris在我们持役者里是比较弱小的，只是能力耍赖了一点。”Dum一脸正经地点头，随即又露出忧心的神色“姐姐在为他伤心吗？”
Alice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知道持役者间要相互争斗，这个世界不是和平的世界，有的只可能是实力至上。她抱着膝，摇了摇头，试图说服自己那只猫咪很狡猾，只会突然消失不见，不会永远地离开她。
双胞胎罕见地没有贬低Boris，忧虑地对视了一眼，分别坐到Alice的两边。
“姐姐，别担心，Boris很会逃跑的。”
“他才不会有事，我们不想看到姐姐这么伤心的样子。”
属于孩子笨拙的安慰，Alice又想哭又想笑，你看，连他们都会这样保证，不管是真是假，总归能让她安心一点。
——那只猫笨到连说谎都不会，一个劲地道歉有什么用。
Alice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那只猫。
“我当然不会有事，倒是你们，给我走开一点。”神出鬼没的猫咪声音不满，从树上冒出来把双胞胎拨拉到了一边，自己靠过来搂住Alice的肩膀，露出得意似的笑。
“啊，Boris！真是的，你就会在不该出来的时候碍事！”
“真的，你在晚出来一会儿我们就能让伤心的姐姐投入我们的怀抱了！”
双胞胎吵吵嚷嚷的。
“做梦吧，我才不会离开她。”Boris将尾巴也缠上了Alice的腰。
有点痒痒的，Alice想用手把尾巴拿开，察觉到她动作的Boris斜睨了她一眼，金色的眼睛中溢彩流光。
Alice不知怎么就笑了出来，这只很笨却占有欲很强的可爱的猫。
——就算只有现在也好，就算梦总会醒来也好。
Alice深吸一口气，亲吻猫咪的脸颊。
——我只要有你陪伴就可以，因为你比什么都重要。
***
“慢一点慢一点慢一点！！！！！让我下去啊！！！！！！！！！！”Alice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啊？Alice，你说什么？”Boris的耳朵被风声灌满了，听不到身后的人所说的话，但他也不在意，大笑着“很快乐吧？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顺着风，Alice勉勉强强能听到猫咪的声音，她快哭了，自己不长教训地又坐了Boris改造过的卡丁车，后果就是卡丁车又开始横冲直撞，前面一片人仰马翻，Boris却一脸愉快。
——再答应他坐这种东西我就是个彻底的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Alice无比后悔自己没承受得住Boris邀请她时的故作寂寞的目光。
Gowland今天有很多工作，前一段时间堆积太多了，所以今天的事故他想管也管不了，只能一边感叹一边当做没看着，门下的两个食客感情要好可是个不错的事情，说明家主管理有方。
Alice怨念地看着旁观的园主先生，却只能紧紧抓住扶手，紧靠着驾驶座上那个唯一的依靠。全神贯注，全心全意，那是唯一的，无法取代的，就算在这样的危险中也能令她安心的人，或者说猫。
“Boris，我喜欢你呦。”风中，Alice小声说，她以为Boris不会听到。
猫咪的耳朵悄悄动了动，他露出笑容，猫的听力总是好得出乎意料。
卡丁车载着两个人冲出了游乐园，冲出了城镇，冲出了森林，如果能冲出这个世界该有多好。
Boris绅士地为女士打开车门，扶着Alice下了车，眼前延伸的湖水泛着粼粼的波光。
Alice看得发呆，Boris拉着她坐下，一甩钓竿，交到她手上。
“钓上鱼来给我做饭吧。”猫咪笑着道。
Alice想了想，问：“清蒸还是红烧？”
猫咪给自己也加上了钓竿，理所当然地回答：“鱼还是清蒸好吃，要保持原味才行。”
“那我就连盐都不加了。”Alice撇嘴。
“…别欺负我啊。”Boris倾身蹭了蹭Alice的肩膀。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给你做一辈子鱼吧。
Alice微笑着这样想。
一辈子，直到梦醒之时，直到地老天荒。
***
“Alice，你真是个过分的女人，撩拨了猫的情绪自己却想逃跑。”Boris定定地注视着Alice的双眼，金色的瞳眸中盛满暗色。
Alice握着玻璃的小瓶移开视线，现在的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眼神。
——想回去，想见姐姐，却不想离开心爱的他。
不得不离开了。Alice主动亲吻着Boris的唇，悲伤地和他说再见。
——再见，还是永别呢？
“想回去的话就杀了我。”Boris将枪交到Alice手上，残酷地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杀了我，你才能回去。”
Alice苦笑，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Boris似乎明白Alice的心意，温柔地说：“那就换我杀了你吧，杀了你，然后我再自杀，这样也算永远地在一起了。”
枪口对准Alice的心脏，Alice微笑着，说这样也好。
——想留在这里，却不得不回去，如果让你杀了我的话，是不是这样才是最好？
“别哭啊。”Boris沉默地放下枪，他垂下头，叹息道“真狡猾啊，Alice，你比猫还要狡猾，让我根本下不了手啊。”
Alice说：“我和你回去吧。”
这是冲动，不过没有关系，因为她深爱这只已经无法杀死她的猫。
Boris露出惊喜混合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却犹豫道：“你…不后悔吗？很想回家吧。”
——真温柔呢。
Alice笑着说：“回去吧，一起回去，回游乐园。”
——这样就好，你在，这样就好，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会接受。
所以，永远在一起吧，永远都不分开，至少，在我的梦境中，让我留下一个狡猾又爱说谎的猫所能够承诺的一定。
知道吗，我一定不会离开，而你，同样。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Bori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