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Al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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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衣裙的少女坐于黑色王座之上，姿态傲慢，神情淡淡。
这是一座被黑白灰三色无序充斥着的宏伟宫殿，一眼望去只觉得混乱，仔细观察时却会发现某种近乎疯狂的艺术感。
这是黑桃女王的杰作，她建造了整座王国。
黑兔子的左眼包着渗出血迹的绷带，恭恭敬敬地立于王座右侧。
白兔子的右眼包着洁白干净的绷带，神色悲哀地立于王座左侧。
有着同样容貌的小丑单膝跪于下首，他们的脸上露出鬼魅的笑意，只是一个目光兴奋，一个目光复杂。
这里是黑桃女王的黑桃国，世界上仅有一个的黑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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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ce做了一个梦，在时间的世界中每个梦都是有意义的，因此Alice面对着眼前的景象感到了真切的震惊与心痛。
她看见了棺材，无数的，用透明的冰做成的棺材，一个个陈列在空旷的大厅中，像是艺术品。可那不是艺术品，其中沉睡着一个又一个的人。
Julius，Ace，Vivaldi，Blood，Elliot，Dee，Dum，Gowland，Boris，Pierce，Nightmare，Grey，Crysta，Jericho…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大家躺在棺材中，神情安详地闭合着双眼。
这是一个噩梦，Alice悲伤地想，她想找到Nightmare，让那个坏心眼的梦魇带着自己离开这个梦。可是很快地，她意识到她找不到Nightmare，因为Nightmare已经睡在了棺材中——Nightmare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不会回应她的期待的。
“那是幻象。”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名地，很耳熟。
Alice转过身，看到了黑色衣裙的少女。少女有着栗色的长发，幽绿的瞳孔，以及一张和她一样的脸——那是她，Alice忽然理解了这一点。她是她，她是Alice，她是自己。
然而黑色的Alice神情傲慢且冰冷，近似最初见面时毫无顾忌砍下他人头颅的Vivaldi。
Alice一时失语。
黑色的Alice无视了她，踏着从容的步子慢吞吞走进来，门在她的身后合拢，然后消失。她抚摸了一下冰棺——那手比冰更加苍冷——说：“时钟都在钟塔，这里只是冰所凝固的最后的幻影，只要冰融化，他们就会消失。”
“是…你做的？”Alice艰难地挤出了话语，犹自沉浸在漩涡似的悲伤里。
“对。”黑色的Alice优雅颔首，掷地有声“这是时钟的更迭，无法避免。”
想了想，她又说：“我不想杀死他们，但是，杀了就是杀了。”说这话时，她的瞳孔无波无澜，流露出不曾在意的淡然。
Alice跪在地上，感到自己快要被漩涡吞噬了。
***
Alice做了一个梦，但是这梦没有醒，她在冰棺陈列的大厅中失去意识，而后醒来在黑白灰三色混乱的房间。
Alice走出房间，看见了熟悉的人，那是有着一双雪白长耳的漂亮青年。
“Peter。”Alice叫着这个名字，神思恍惚。
白兔子怔怔地看着她，随后一把将她抱紧了，力道很大，传递着明显的不安。
“你的眼睛…”Alice将手放在雪白的绷带上，指尖划过时，僵在了某个地方。绷带下空空荡荡，显然，那下面没有本该存在的眼球。
“Alice，Alice。”白兔子不安地喃喃着，像是陷入了永恒的梦魇。
Alice霎时感到难以名状的心酸，她反手抱住脆弱的青年，抬眼时，在走廊的转角看见了面无表情的黑兔子。
“Sidney…”Alice看见了黑兔子包着绷带的左眼，那只漂亮的黑色眼睛消失了，只留下红色的右眼。她的手神经质地抽动了两下，背在身后，她知道这是谁做的，她知道。
是Alice做的，是她做的。
“女王陛下要见你。”黑兔子冷漠地说，用着毫无破绽的敬语。
白兔子突然松开了Alice，他牵起她的手，像记忆中一样，用温柔的神情举止与语气说道：“Alice，我送你回去。”
他的面上有浅浅的笑意，而后更加温柔道“Alice，我送你回家…Alice，我爱你。”
黑兔子对此没有反应，沉默地站在阴影中，僵冷宛如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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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ce没有离开，她无法离开，这个梦境困住了她，白兔已非她的领路人，白兔无法打开回家的门。
Alice见到黑色的Alice，两人坐在开满黑色蔷薇的蔷薇园中，场景荒诞又熟悉，她总是和Vivaldi这样，在蔷薇园中，快乐地开着无忧无虑的茶会。可是现在，Vivaldi的幻影沉睡在冰棺中，坐在她对面的人是另一个陌生的她自己。
黑色的Alice优雅地品着茶，但没有露出能称之为高兴的神色，只是淡淡的，像是这世界上再没有值得在意的东西。过去没有，未来也没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Alice自言自语着。
黑色的Alice回答：“这是规则。”
这是规则，听了无数遍的回答，这些回答来自于很多人的口中，而这些人沉睡在棺材中，现在轮到了她。Alice仍然不明白规则是什么，现在，Alice说，这是规则。
黑色的Alice，黑桃女王走向Alice，她用苍冷的指尖挑起少女的下巴，随后附身，烙下一个吻。她的动作自然，强势，而不含情感。
Alice慌乱推开她，神色惊愕。
黑桃女王感到无趣，所以她挥了挥手，身着三色制服的兵士们将Alice带了下去，不顾少女的反抗，机械而粗鲁。
黑兔子垂眸将红茶注入女王的杯中，黑色的蔷薇园一片死寂。
***
白兔子在中途解救了被兵士架走的Alice，他似乎恢复成了过去的样子，温柔而缠人，既擅长撒娇又听不懂人话，对Alice无微不至。
Alice说：“对不起。”
白兔没有回答，仅剩的一只红瞳中泛起温柔而伤感的涟漪。
“你很快就能回去。”白兔说，抱着Alice，像是抓着从天空垂下的唯一一根蛛丝“这只是短暂的混乱，你会回到你原本的生活…Alice，Alice…”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那是爱，那不是爱，那是最后的救赎。
接下来，没有人再为难过Alice。
***
“大小姐？”帽子屋难得无措，作为年轻有为的黑手党首领，他的人生经历是丰富的，但就算如此他也没经历过有认识的女性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体验。
Alice痛痛快快地哭着，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像是做了可怕噩梦后，内容遗忘了，只留下恐怖与绝望，无法挣脱。
但时间总是会过去，就像过去总是会过去，时间的洪流下没有什么能够久远。
爱亦然，恨亦然，恐惧亦然，执念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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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女王坐于黑色王座，小丑慵懒笑着：“她走了。”
“她不该来。”黑桃女王如是说。
黑白兔子侍立于王座左右，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里仍然是黑桃女王的黑桃国，世界上仅有一个的黑桃国。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Ali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