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九尾鱼

2、雨雾迷情

　　回忆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你能感觉到包裹在心灵外面坚硬的颗在一点点破裂。然后，让你一步步深陷梦境里，不能自拔……
　　直到多年以后，我坐在汽修车间的办公室喝茶，翻看史铁生的笔记时，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万事万物，你若预测它的未来，你会发现有无数中可能；可你若回头看它的以往，你会发现，其实只有一条命定的路。
　　当时的我们，一个成熟而稳重，一个温柔且多情，一个充满母性的善良与慈爱，一个拥有才子般的才情与睿智。可是我们不会谈恋爱的共同特性，像是寒冬节节攀高的翠竹，在寒风中，渐渐被不断飘落的雪花给压垮，成了我们日后决然分手的理由
　　那时候我感觉像是被人从背后狠狠敲了一记闷棍，感觉顿时天昏地暗，爬起来之后，才发现我一夜之间从富豪变成了穷鬼，一无所有
　　我努力想让自己坦然接受这一不幸的现实。可是我是终于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了，我走进了宿舍楼旁边的一个桃花林里，拨通了手机
　　花瓣柔软而硕大，似乎还残留着你的影子，走进一看，才发现，片片都盛满了我的思恋
　　听到她声音的时候，我眼眶都湿润了，然后眼泪鼻涕像是掉进河水中的溺水着，拼命挣扎着往眼眶，鼻腔外跑
　　医学上说，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大量分泌的泪液无法瞬间从眼睛里释放，便通过鼻泪管流入鼻腔，形成一种泪液和鼻涕的混合物
　　可我宁愿相信，那是我前世花心欠下的债，今生，终于一股脑儿还给了她
　　我恐怕以后在也不感谈恋爱了。我高三第一次恋爱分手的时候，我躲在书桌后面偷偷的哭，把我桌上的厚厚的一沓试卷都淋湿了。如今我第二次恋爱分手的时候，我的眼泪和鼻涕都流了有一杯豆浆那么多。我在想按照这趋势发展下去，下一次恋爱的时候，我的眼眶和鼻孔里面可能就是飚血了，想想都够让我后怕的
　　在桃树林里的那天下午是我分手后最悲情的时刻，当我听到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响的时候，我的喉咙就哽咽了，说的话呼哧呼哧像破风箱似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觉得越说越伤心，一边抹眼泪一边抹鼻涕，尤其恳求她不要伤害我让我把自考好好考过的时候，我整个大脑，都快要被恐惧吞噬了
　　虽然我不止无数次哭着恳求要见她一面没有得到允许，但她也并没有快刀斩乱麻急于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这使我以后在背自考书的时候虽然效率很低，索性，还能记得住一二
　　就在两天前，我们还一起去了红梅公园，那个铺满阳光的道路上，徜徉着我们肆意欢笑的影子，绿荫下，小山亭密密麻麻的欢乐，原来只是费尽心思凸显此刻的悲伤
　　陌上的花开了，而我却如死鱼般躺在了陌上，荒草终将悄悄张起，春雷定将滚滚而来，一切都已迅雷之势复苏，而我却以不及掩耳的速度衰竭……
　　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真是奇怪，每个人就像是迷茫，找不着方向的琵琶鱼，他们的梦里充满了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却总是喜欢躲在黑暗里，听悲伤的歌，读伤心的故事，把别人的喜怒爱乐，当做自己去看世界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浓稠的化不开的悲伤所凝结的字眼是如何让他们啧啧称奇的。可既然有那么多人喜欢听，我就会继续写。必竟孔子曾教导我们说，与人为善，其乐无穷
　　可是每当我回忆起桃树林以后一周的生活时，就像是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巨大的漩涡里，心脏如脱离了地心引力空落落的没有依托，唯有那一道人影，如烟如雾，渐行渐远，消失在浓的化不开的黑暗里
　　一切都结束了吗
　　是的，你所经历的，都是一念执着。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如此真实，如此痛苦，你看我眼角，似乎还残存着当时的泪滴
　　那么，你就把它摘下来，回忆一下，你曾今想要的，都会在这里找到答案
　　我摘下它，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心里，迎着阳光，过往的一幕幕，便如鲜花般绽放
　　我和张若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她们室友的撮合下，才走到了一起，她们说
　　“去见见吧！说不定他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然后，我们见面了
　　在离她们学校不远的饭店里，她披肩的长发如瀑布蜿蜒到胸口，柔和的灯光涂抹在脸上，仿佛天然的美妆，让我不知不觉醉了
　　我觉得当时约定见面的很纠结，我不断在心中脑补我见了她之后的情景，是双方立对无言的尴尬，还是彼此微笑着，心底被欢乐铺了个满怀
　　事实证明是后者，虽然每一次问她为什么看上我她都说当时并没有看上，只是听同学的话跟你处处，后来处的深了才知道，其实都不过女生为了掩饰自己的爱而找的拙劣借口
　　我，若涵，还有她的两个同学，殷镜像，陈灿围着一张大圆桌坐了下来
　　若涵后来说我生性腼腆，在陌生人面前太过于拘谨，而我每次都会苦口婆心的解释那是我内心成熟的表现（其实我有时候想想，在陌生人面前，真的会比较内敛，而我没想到，在熟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热烈，尽然给我以后分手的日子，埋下了一枚可怕的地雷）
　　深秋的夜晚经常会有浓雾驶过，像细碎的泪花，附着在衣服上，又湿又滑，我以为那是冷空气下降凝聚的水滴，围绕着我视线久久不散，直到我站在月光下，我才看清，里面有一个似哭似笑人影，他站在众人瞩目的舞台中间，显得如此萧瑟和孤独，等他转过生来，我才发现，他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酒足饭饱之后，她们的同学很热情，一面不停地和我打着招呼，一面把若涵往我的怀里推，还说一些叫我们今晚开房不要回来之类的话，虽然我不是那样的人，可从她们的嘴里说出来，那一刻听着却如此悦耳
　　黑夜容易让人迷醉，尤其是像我这样多情的种子
　　我坐在工程学院操场巨大的绿草坪上，感到从未有过的雀跃与欣喜
　　她看到我笑也笑了，然后问我为什么笑
　　我说今天在吃饭的时候你为我夹菜我很感动，我以前从没感受过那种温馨的气氛
　　她楞了楞，眉毛忽然扬了起来
　　“哪有人晚上不吃饭的，其实是你太过拘谨了。还有你看你长的这么瘦，再不吃，就成一道风了”
　　“那张若涵，下次我见你同学的时候还是会放不开的，你可不可以还夹菜给我吃嘛！”我的一排皓齿都露了出来，月光下，分外耀眼……
　　那一晚我们彼此对视着，她黑亮的眸子里满是羞涩的热烈，好像雨后满山蓬勃的春笋，生动而直接。
　　爱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刻翩然降临，你来不及思考，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一起慢慢变老。
　　我想她是喜欢上我了，这样的想法让我欣喜若狂，在以后的每一个深夜，她总会悄然来到我身边，伴我入眠。
　　两天以后，我忍不住想要见她。
　　她很热切的答应了。
　　我拿着一把大伞，天空灰蒙蒙的，飘落的雨丝如烟如雾，仿佛要把我的心浸湿，我看着一个身影在雨雾中越走越近，等到她人整个凸显在我的视野前，我走上前，把我的伞靠近了她。
　　她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我，然后勾了勾手指。
　　“你不说带了两把伞吗，我的呢？”
　　“你看我这一把伞多大，撑两个绰绰有余，我是怕你再带一把，多麻烦啊！”
　　她看着我笑了，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意。
　　我们走出去没多久，外面的雨势就变大了，像是大地深情的呼唤，淅淅沥沥，却又如此轻柔
　　她靠在我身边，身体因摩擦而渐渐产生了异样，我找了写话题，聊了起来。
　　“张若涵，我觉得我们两真是有缘呐！
　　你总共就兼了两次职（大学城有很多兼职机构，我们报了同一个兼职机构，所以有工作我们都会收到消息），而我也只是兼了两次（大二上半学期我只兼了两次职），每次都遇上我，你说巧不巧！”
　　她噗哧噗哧笑了。
　　“张铭哲，不是我打击你啊！我当时都记不清了，我第一次兼职有你吗？好像是有一个人长的像你来着，不过我很快就忘了，嘻嘻。”
　　我满头黑线，自信心都快要崩溃了。
　　“好吧！就当我自作多情了！”
　　“我有点想不透，你看都大二了，你才报兼职，叫那么多钱多可惜啊！”
　　“在学校有很多空闲的时间，而且国庆节时间那么长，整天呆着会发霉的！”
　　我们就这样闲聊了一会儿，彼此都显得不那么拘谨了，等我们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她就开始向我发难了。
　　她笑嘻嘻地转过身来对着我，顾盼流转，让我不自觉的深陷。
　　“张铭哲，你喜欢我什么啊？”
　　我的头立马就大了，这是一个令任何男人都感到棘手的问题，就像你老婆和你老妈同时掉入河中，无论你怎么回答，都不会尽善尽美。
　　此刻容不得我有半刻迟疑，只得先用一句废话顶上去。
　　“你真想知道？”
　　“嗯！”
　　我脑筋飞快地旋转，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如果一个人长相丑陋，面目狰狞，身体上长着痤疮，满口污言秽语的人，你会爱上吗？
　　除了白痴！
　　可是人择偶至少有一个审美基准的吧，不可能说一头肥猪拉过来你都能跟她亲热半天，所以放之于四海，有一个正常的长相并不是喜欢的理由。
　　那我喜欢她什么，是她美丽清纯的外表打动了我，还是她温柔的心和淑女的品格打动了我？
　　我看着她，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对我来说，都是一种魔力。
　　“我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可我就是喜欢你！”
　　这是我当时能给她的最真实的理由，却成了她日后永不止修的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