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另一种可能》清汤寡欢

11、相遇

　　第十一章相遇
　　阿斯加德的上空掠过一道影子，紧接着金宫的大门打开。托尔背着人，横空出现在宫殿中央。今日没有宴会，也没有重大的事宜，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侍从，大殿里空荡荡的。
　　背上的脑袋拱了拱，柔软的发丝细微地蹭着托尔后脖颈，紧接着虚弱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好多了。”
　　托尔不相信安好的洛基会安安分分一路靠在自己背上还不出小把戏，照他以往的经验，出现这种可能性的原因不外乎两种：洛基的状况极差，差到没有力气使坏；还有一种，他在做梦——显然没有。
　　洛基很少会在自己面前示弱。那些事情发生之后，洛基更是会将自己的虚弱以一种极端的方式表现出来，像今天这样，毫无防备的倒下，任由自己背回来的洛基，托尔感到意外，并且更加为他的身体状况担忧。
　　洛基用手撑了撑托尔的双肩，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托尔迟疑了片刻放下他，然后扭身扶住了洛基的肩膀。
　　“刚才是怎么回事？”托尔看着洛基没有恢复过来的脸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最近他似乎越来越容易被洛基牵引情绪。历经数次大战之后，这个冲动随性的奥丁之子逐渐成长为有担当的阿斯加德之王，学会了收敛脾性，不再轻易被人挑起情绪。然而，洛基仿佛永远是个例外。
　　最初他违反奥丁，前往约顿海姆挑起战火，一定程度上是缘于洛基的三言两语，他总能轻易窥探自己的想法，并以此为突破口让他不知不觉顺着洛基所希望的结果演变。无论是得知洛基谋害自己的真相时的愤怒，还是看着洛基坠入彩虹桥时的痛心，又或是为洛基侵害米德加德的罪行失望，甚至……当洛基在他面前被一剑贯穿时，那一刻席卷而来的悲痛与绝望，他所有最强烈的情感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洛基勉强靠着他，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肚子，他试图让自己显得轻松些，却没有成功：“先让我……躺，躺一会儿。”
　　“我马上带你回寝宫。”
　　“不……”洛基揪住他的手臂，整个人滑倒在地上，“我想，就这里……吧。”
　　托尔的手臂托着洛基的脑袋，吼叫着命令侍从传唤医官：“快，快去找人过来！”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行。洛基惨白着脸躺在自己怀里的场景依稀与瓦尔塔纳海姆上发生的事情重叠，虽然事后证明那只不过是洛基的又一个小把戏，但他仍是心有余悸，得知自己被欺骗后，涌上心头的不是愤怒与失望，反而是欣喜。
　　“洛基！”独属于雷神的雷鸣般的吼叫响彻大殿。
　　洛基被疼痛冲击的晕乎乎的意识被强行拉回来，眼角掀起一条缝，无奈：“托尔，我觉得在我被这个小东西折腾完以前，我的耳膜就先被你震坏了。”
　　然而，托尔的表情比他还古怪。
　　“洛基！”又是一阵吼声，洛基眨了眨眼，确认眼前的托尔并没有动过嘴巴。托尔也疑惑地眨眼。
　　“彭——”在托尔还来不及反应前，就被一股巨力冲撞到一边，他迅速稳住身形，召唤米奥尔尼尔，正当他准备蓄力一击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维持着手举米奥尔尼尔的姿势愣在原地。
　　那是……
　　来人拥有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力量，一头灿烂的金色短发，张扬而醒目，火红色的披风被带起，米奥尔尼尔垂立在侧。
　　……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自己挤开了他，便单手扶起了洛基，用力地亲了他一口，发出响亮的“啵”声。
　　洛基前一刻还沉浸在可能再也回不去的惶恐中，下一秒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金脑袋在面前蹭来蹭去，因为疼痛而晕乎乎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
　　“……托尔？”
　　“洛基！下回不准再做那种实验了，我差点以为你消失了！”
　　洛基睁大了眼，抛弃了一贯的冷静，一把揪住托尔，眼睛里闪闪发亮：“真的是你？！”
　　“当然。我早说过让你别去捣鼓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如果不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差极了，发生什么事了？”
　　洛基露出了笑容，“在这个时候看到你，再糟的事情都能好转。”
　　托尔见他一直捂着肚子，担忧：“是不是孩子出了问题？”
　　洛基点点头：“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托尔这时也发现了洛基的状态非常不好，他记得芬里尔还在洛基肚子里的时候，也出现过相似的场面，那时也是洛基独自一个人强撑着不适，自己在一旁看着却束手无策。他抱了抱洛基，又揉了揉松软的黑发，“对不起。”
　　“我还以为你会说一些更动听的话。”
　　“我现在就带你回家。”托尔说完这句，顿了顿：“你知道回去的方法吗？”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托尔扭头看向门口，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几道金色的阳光倾洒在地板上。
　　“他不见了。”
　　洛基顺着他的视线，绿眼睛转了圈，很快猜到：“另一个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长时间被晾在一边的阿斯加德之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面色古怪地望着相拥在一起的托尔与洛基，复杂的目光下移，停在洛基平坦的小腹，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
　　洛基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一闪，眼底露出一抹不怀好意，他低垂着头，两个托尔都没有注意到，如果他们看见了就会发现那是洛基每次恶作剧前的表情。
　　他抬起头，注视着短发的托尔，绿眼睛眨了眨，主动地亲了托尔一下。
　　“……”另一边，雷神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

　　“听着，西芙，我并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洛基双手被缚，一瘸一拐地跟在西芙身后，“何况以我现在的状况，根本逃不了，你实在没有必要这么警惕。”
　　高挑英武的女武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对于一个在两次必死的情况下依旧活下来的家伙，我的警觉心将一直维持到送你回牢房。”
　　洛基摇摇头：“真是不近人情啊，除了对托尔。”
　　西芙说：“有空耍嘴皮子，不如想想将来该怎么在牢里打发时间。当然，自言自语是一项不错的选择。”
　　西芙拉了一下绳子，洛基踉跄地往前几步。
　　“咳咳，西芙，我想如果你能有半点淑女的风范，托尔就不至于被一个普通平庸的中庭女人迷惑。”
　　“如果你能安分一点，你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下场。”西芙反击，“早就觉得你可疑，失忆这个说辞也只有托尔会当真。”
　　“呵呵，我……”
　　“走快一点，收起你的花言巧语，这招对我没用。”
　　洛基刚起了个头就被截断话语，并没有恼火，笑意仍然维持在嘴边，只有一双绿眼睛透露出几丝烦躁。
　　远处，金宫的侍从急匆匆地飞奔而来。西芙拦住了他：“什么事？”
　　侍从看到洛基，表情惊讶。西芙也发现了，重复了一遍：“究竟怎么了？”
　　侍从低下头：“陛下回到金宫，洛洛基似乎伤得很重，所以让我去找医官。”
　　西芙回头望着若无其事的洛基，挥手，侍从急忙离开。
　　“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洛基示意自己被牢牢捆紧的双手，无辜地眨眨眼。
　　“最好不是你。”西芙转身，快步朝金宫赶去。
　　洛基本来站在原地，捆着双手的绳子猛然向前，毫无准备的他往前踉跄了一下。西芙也注意到了，不耐烦地扫了眼他受伤流血的右腿，还是逐渐放慢了速度。
　　洛基吃吃笑了一阵，单手搭在西芙的肩上：“你瞧，明明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何必板着脸，这样下去，别说托尔，谁都被你吓跑了……啊！”
　　西芙冷静地看着被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的洛基，面无表情地说：“我讨厌男人对我动手动脚。”
　　“……”洛基躺在地上，眼里还有些不可置信，最后讪讪地说了句：“我只是想找个支撑物。”
　　西芙看着被鲜血浸红的裤脚，皱眉。最后单手扶起了洛基，“别再耍花样。”
　　洛基于是闭上了嘴巴，一声不吭地跟着西芙。
　　这个女人简直油盐不进，他想。洛基低垂着头，一副乖顺配合的样子，一双绿眼睛却是偷偷地转呀转，随时想着逃脱的可能性。
　　可惜的是，西芙没有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直到到达金宫，看着曾经判决自己永世囚禁的地方，洛基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托尔……”西芙的声音戛然而止。
　　洛基撇过头，看到西芙一脸见鬼的表情，于是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洛基：“……”
　　谁来告诉他，那两个顶着托尔和自己的脸的家伙在干什么？！
　　大殿里，短发托尔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怀里的洛基。兄弟两人回过头，一同朝大门口望来。
　　西芙默默地后退半步，视线左右晃动，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余光扫到一个人影……咦？
　　“两个托尔？”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移到身旁，洛基斜靠在门上，面色好不到哪里去。
　　西芙觉得大脑受到了冲击，往前快走几步。结果一时忘记了手中仍然攥着绑住洛基的绳子，就听见“彭”，这个素来重视仪表风度的邪神措手不及之下，以一个绝对狼狈的姿势扑倒在地上。
　　“呃……”西芙讪讪地松了松绳子。
　　洛基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透了。先是腿受了重伤，然后逃跑不遂撞在了西芙手里，现在……他清楚自己的样子简直可笑极了。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自嘲：
　　“瞧瞧，我竟然能混到这种境地。”
　　咦？洛基想，难道他将腹诽说出声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并不缘于自己。他抬起头，看见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正感慨万千地摇着头，相同的绿眼睛映着彼此，仿佛一体，却又截然不同。
　　他眨眨眼，另一个洛基也眨眨眼，就像镜面的两端。
　　最终，他托着那条痛到麻木的右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来：“真是意外的相遇。”他转头又对西芙说：“我想你该时刻记得手里牵着一个犯人，或者你现在就把绳子解开，反正，托尔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跑得过米奥尔尼尔，嗯？”
　　西芙说：“对于你，我的绳子比米奥尔尼尔可靠得多了。安分点！现在，我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