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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爱吴
      已是夜深,年轻男子从酒吧出来,但酒吧的奢靡之气还在他的周边萦绕着。修身的运动服有了些许褶皱,凌乱的碎发打着额头,高挑的身躯有些晃,和他身边变幻的霓虹一样,他微微眯着狭长的眼,清冷的光线就漏了出来,不过20出头的年纪,这冷冽之气令人胆寒,但偏偏此人生的好模样,像一块上好的翡翠,却清冷越显出价值来,越是显得他薄薄的唇更加性感,一双桃花眼更加多情,年轻的俊脸也带了几分天人的神采来。他站定,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不一会便有一辆车开来,搭乘着他消失在夜色里。
      车子停在一方偏远的郊外,他向司机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立在豪华的自家门前,来人对他恭顺的说了几句话,听完他皱了皱眉,愣是生出几分闷气来,那对称职的“父母”又留了一个虚伪的返程日期,撇下他不知去向了。但又心想,最近这几年也该适应了,随即走向自己的房间,胡乱地清洗了一番,自由落体般倒向自己的大床,这一睡,明日大学里的课程也省了,愤愤想:那个傻子,就继续傻下去吧。就这样一直没有人知道他好也挺好的。想到这,却是莫名满足地笑了。
      李愚
      出自本市书香门第李家,父亲是名画家李上清,母亲是曾任市长的周礼之的孙女周雪茹。父母亲平日共投诗画的志趣,生得一子,眉目憨然乖巧,便愿儿子之后可如不谙世事之愚童般快乐无忧。事实上,这名字在其成长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比拟的作用,即让一个孩童不断地走出天真的童年,逐渐迈向自闭的深渊。李愚倒不是真如其名,但其本人讷于言语,虽才思灵敏,满腹经纶,但随其年龄不断增长,其幼童般数年不变的过时发型,常年不变的呆板表情,以及不断增厚的现如瓶底般的镜片将其仅有的亮点,即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也遮了起来,纵观其所经历的身边时尚的令人发指的贵族子弟环绕的各阶段校园生涯,他却是让人亲近不起来,幸好,他不管这叫孤独,他底心也没空搭理其他人。
      林爱吴起来时,确实一天的课程也结束了,他梳洗完毕,来到繁华的校园,远远一瞥,就见有个傻子坐在人工湖边的亭台,秋风将黄叶吹下许多,和着灰尘,砸在他身上他也浑然不觉,他带着酒瓶底厚的眼镜,看不清表情,过时的发型让人多看一眼都会陷入笑到腹肠打结的危险。只有剩下的小半张脸,白净的像瓷娃娃,脸颊不似男人般棱角分明却也有美好圆润的弧线,嘴唇微微翕动,不知又在念什么倒胃口的诗文了,总的来说,就是两个字:白痴。林爱吴为自己强悍的总结力略微得意,在这个傻子面前,他总愿意展示自己过人的“天赋”。他疾步往前,还未出现在酒瓶底面前,对面之人便惊喜的发现他了,酒瓶底笑开,唤了声“小爱”,露出脸颊两侧漂亮的酒窝。“小爱”闻言略微蹙眉,却是伸手在酒瓶底脸上拧出充满爱意的花来,这才满意地看他。酒瓶底赶紧回答:秋天是诗意的季节,我走遍学校,就属这最好了。林爱吴挑眉,半天没有言语,白痴骗起人来果然也是白痴的。拎着酒瓶底起来,给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带他走往不远的宿舍。一段时间不见,李愚似是长高了些,仍向从前那样无厘头地唤他“小爱”,叫了这么些年,今天欢喜的情绪好像例外的有一分减少。林爱吴的父亲是著名律师林明仁,林大律师在得知爱子考取F大时,一度眼里泛起泪花,哽咽着感谢人类灵魂伟大的工程师的辛勤劳作,感谢学校对人类教育作出的巨大贡献,向学校提供了不算小数的物质支持。是以,即便F大高干子弟云集,林爱吴在学校的单人宿舍也令其他同学向往之极。走进宿舍,先拿起一杯可乐递到李愚手里,然后就着李愚坐下,“说吧”,他再度开口,李愚竟是怀念起这声音,沉默着也不看旁边的人,久复久之才出声已带着哭腔:“小爱,我那天看到你好像有新朋友了。”林爱吴松了口气,才想这个白痴,怎么老是这样容易哭哭啼啼的,他回想了下最近的事,却半天没有印象,只得皱眉看着愈发委屈的李愚。“他抱你,还亲你了”李愚想起那天,一个长相俊朗的陌生男子充满爱意的神情,竟真的要哭了,林爱吴才沉声:“你说那个疯子啊,是我爸一个朋友的疯儿子,我已经警告他跟我保持距离了。”说完懊恼地看着李愚。想起初见李愚时,他留着蓬蓬的头发,挽着漂亮的母亲的手,圆圆的身材,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浑身洋溢着天真和幸福的刺,没错,在他看来那是刺,刺得他浑身不自在。在其他小朋友都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时候,这个刺球竟主动牵起他的手,看着他的牌子,欢喜地唤他“小爱”。这是林大律师常唤他的名字,至于另一人则视他几乎如空气,只在看着林大律师的脸时才能收起一贯的冷酷,露出与长相不同的傻笑来。这是第一次别人这样唤他,他竟奇异地没有觉得反感,纵容他一叫就是十几年。随着某人的遗传作用越来越突出,这幅好皮相让他受到不少无谓的纠缠,得到女性的爱慕对他来说像呼吸般容易,他自己总是玩笑着享受游戏花间。但之前那个疯癫的男孩,竟然敢借着父辈多年的交情而跑到学校来对自己示爱,真是知识分子养出的“好男孩”,虽然略感尴尬,但也只是无所谓地事后就忘了。现在,自己面对这20多岁还是单纯如纸,伤心爱哭的男孩,还得好生再来安慰他,不是不会烦,但他只是顿一顿,在爱哭鬼背上轻轻拍了拍,这一拍,却像导火索,李愚的委屈竟像河水一样泛滥开来,半天也不见好,他只得打开冰箱,拿出酒来,想想22岁应该接受一点社会的“熏陶”了,他那对好父母定不会教他这些,他其实承认,更主要是他想偷懒,他不想看着李愚无止休的哭哭啼啼下去。李愚怔了一下,竟在他的示意下乖巧地喝起来,呛到也安静地忍耐,没一会,就显示出醉态,但委屈之意似乎又嚣张起来,他低着头,可以看到满眼都是亮晶晶的泪水,林爱吴也慌了,不知人越长大竟越倒退,他手忙脚乱,像抱婴孩般把李愚抱起来放在腿上轻轻地拍,摘掉他的眼镜,替他撷去泪水,却不期地撞见了那双曾经如珠宝般闪烁生辉的大眼睛竟住进了哀伤。你能解救诗人的哀伤吗,我想常人是难以挑战的。于是,深思了一会,他还是没有头绪。可是,我们的诗人却止住了哭泣,缓缓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找到两片无情的唇瓣,轻柔地吻了下去,只是那唇瓣却似蒙上了冰雪,迟疑着,然后染着愤怒或惊喜,接着断绝了来人的去路,疯狂地开始侵略。诗人下愚,仍不自知,却是痴痴地笑了,顺着侵略者的衣袍主动送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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