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何不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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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城最大的青楼承欢楼的头牌名叫倾城，那是一个容颜倾城的男子。
倾城最善弹琴，一曲琴音千金难求。那是一个十分随性的男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而若是不想做什么，纵使死，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意愿。
而今日，久久未曾出现的倾城公子终于再次弹琴，足以让所有宾客为之疯狂。
承欢楼的灯光忽然黯淡，回廊上的灯火都被楼中的小厮熄灭，而唯一的光亮，是台上正中间的一颗珠子。那约摸拇指大小的白色珠子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将整座台子似乎都照亮，而一身白衣的男子在这光晕之中，显得更是谪仙一般淡雅高洁，只可远观，仿佛靠近便是亵渎。
台子上方忽然垂下几缕半尺宽的红色绸缎，长长的绸缎及地，衬着一地的嫩粉花瓣，显得格外妖娆。
承欢楼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驻足直直盯着那不知何时被铺满了桃夭花瓣的台子。
白衣男子忽然弯起嘴角，抚在琴弦上的手指挑起琴弦，一缕琴音忽然响起，像是惊动了一池春水。就在这时，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忽然顺着一缕红色绸缎从空中滑落，绯红的罗裙衬着血红的绸缎几乎融为一体。然而那抹红色的身影在离地半丈远的地方忽然顿在空中，一手抓着绸缎旋身一舞，绯红的罗裙在空中仿佛绽开一朵血色的花。
琴声戛然而止，而那抹身影也仿佛失去生命一般从空中坠下，那朵血色的花似乎凋落。
然而，就在即将触地的那一瞬，那抹红色的身影忽然一跃而起，琴声也蓦然响起，这般默契的动作仿佛配合过千万遍。然而事实上，谁也想不到这是一曲弹琴之人与舞蹈之人从未说过只言片语，不过是舞随琴音而动，琴声因舞蹈而转换，然而，两人却默契的仿佛多年挚友。
柔软的身子勾勒出绝美的倩影，而长长的衣袖，也绕着那抹身影如云舞动。青丝如瀑，小巧的红色额饰衬在眉间，宛若一枚绝美的朱砂痣，那倾城却淡漠的面容也因那一点嫣红显出万分妖娆。
琴声愈发急促，而那抹红色身影也随着琴声，动作愈发肆意张扬而急促。每一个动作都勾人心魄，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一身红衣的女子忽然跃起，脚腕勾住一缕红色绸缎，纤细的身影则在空中翩若惊鸿。绸缎晃动，红衣身影则顺着绸缎的方向舞动，柔软的身子忽然向后仰去，绯红的云袖在空中恍若翩跹的蝶。勾住绸缎的脚轻轻一扭，那抹红衣人影万分柔美的在空中恍若飞仙一般在几缕绸缎中飞舞。
琴声渐渐低沉哀婉，像是一曲即将终结的挽歌。
红衣女子轻轻一跃，翩然落地，舞动的云袖伴着如瀑的青丝，衬得那倾城淡漠的容颜似乎添上了几缕柔情。一双清冷的桃花目似乎无意瞥过上方一抹碧色身影，却是旋身一舞，云袖隐约遮住那倾城的容颜。
虽是一身鲜艳如火的红衣，却不显一丝媚俗，那舞动的身影恍若天上的飞仙，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孤傲淡漠。
当最后一缕琴音消散于空中，那抹红衣身影也顿下，而前一刻蓦然飘起的漫天桃夭花瓣为那白色清辉笼罩着的两个倾城人影，更是添了一分仿佛是身处另一个世界一般的绝美。
一曲终了，那颗夜明珠的光芒忽然被隐去，而承欢楼的灯火也被再次点燃。只是，众人眼前恢复光亮之时，曾有两个倾城人影的台上已是空空如也，只剩满地的桃夭花瓣证明这那一曲绝美的舞蹈并非是幻觉。
也是这时，一片寂静的承欢楼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无数宾客大声叫喊着“再来一曲”，也有无数宾客疯狂叫喊着倾城的名字，气氛热闹异常。
就在这时，一位面容清丽的女子浅笑上台，柔声道：“倾城有些乏了，今日不再见客，还请众位宾客见谅。”然而声音虽然不大，却无比清晰的传到每一位宾客的耳中，想来，这个女子便是身怀武功的，而开口时使的，自然是内力。
而二楼某一个位置，曾有的身影也不复再，只剩雕刻着精致的镂空花纹的酒杯中的残酒，被遗弃在原处。
三楼的一个雅致的房间之中，那位被告知再不见客的倾城公子却是笑意盈盈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的女子，对一旁的司徒碧安倒是恍若不见。
方才一舞终结，司徒碧安便被请至这里，而慕琛则是被请至别处，自有美人相伴。
司徒碧安施施然在椅上落座，悠然开口：“不知倾城公子邀请，所为何事？”
而司徒碧安落座，相思自然也走到他身侧站立。明明是身为属下的身份，却不显一丝卑微。
倾城见着相思走开，又听得司徒碧安开口，便是微微一笑，倾城的容颜显得格外温文尔雅，他无比优雅的弯了弯腰，柔声道：“倾城今日见这位姑娘一见如故，不知可否得知姑娘芳名？”
虽是问相思，他看着的人却是司徒碧安。
“相思。”清冷淡漠的声音传来，倾城笑意愈发动人。
而司徒碧安却是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看向倾城的眸子中满是玩味。
倾城朱唇轻启，缓缓道：“倾城想要相思姑娘伴倾城身侧，不知公子可否割爱？”
司徒碧安笑意温润，偏过视线看向身边尚未换下一身红衣的女子，“初七，今日，已是第二个人希望我忍痛割爱。”司徒碧安微微一笑，笑容魅惑，“初七，你说，你要如何？”
相思皱眉看向倾城，却见对方回以倾城笑颜。
那抹红衣身影忽然走至司徒碧安身前，淡漠的眸子同那暗黑对视，淡淡道：“王爷的决定便是初七的决定。”
闻言，倾城便是目光灼灼看向司徒碧安，碧绿的眸子中是满满的希冀。
司徒碧安却是微笑，略带歉意的开口：“抱歉。”
倾城微怔，绝美的面容泫然欲泣，而司徒碧安却是笑意不改，相思仍是一脸淡漠。
见此，倾城却是勾起嘴角，笑意俊美，不似谪仙那般飘渺高洁，倒是显出几丝恍若妖孽的邪气。他十分随性的从椅子上坐下，笑着道 ：“倾城可是真心喜欢相思姑娘的，王爷何不成全了倾城？”
“不要再说让本王不高兴的话，不然，倾城公子怕是会性命堪忧。”司徒碧安笑意温润，语气也是无比温柔然而说出的话却是残忍森寒。
那双碧绿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惧意，倾城柔柔笑道：“那么，倾城可否问王爷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也未尝不可。”
倾城笑意愈发绝美惑人，轻声开口：“不知倾城，可否为王爷效命？”
司徒碧安眯起双眼，笑意清浅，“倾城公子何出此言？”
“唯有这般，倾城日后才可再见相思姑娘，不是么？”倾城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倾城说过，倾城对相思姑娘一见如故，大概，是对相思姑娘一见倾心也说不定。”
“哦？”司徒碧安挑眉，缓缓道：“那倾城公子虽说要为本王效命，可是倾城公子又能为本王做什么？”
倾城柔柔一笑，将桌上的瑶琴抱在怀中，漫不经心的拨弄了几下，轻声道：“王爷，倾城得罪了。”
话落，原本随意的琴音忽然极其缠绵悱恻，而司徒碧安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中却是失了焦距一般的木然。却也不过一瞬，那双眸子便已恢复清明，而司徒碧安手中的折扇却是粉碎。
倾城笑容邪气，手指极其快速的在琴弦上拨弄，却又忽然顿下。却在这时，两人之间隔着的木质坚硬的雕花木桌却忽然碎裂成无数片，而断裂的地方却是仿佛被削铁如泥的利剑切割一般平滑。
司徒碧安眸色寂然，看着眼前的倾城男子，微微一笑，“以琴音致幻，更可以琴音化作风刃，倾城公子果真厉害。”
“王爷过谦了，虽说可以致幻，但对于王爷来说，若非倾城出其不意，怕是连方才那短短一瞬的幻觉，王爷都不会陷入吧。至于风刃，更是伤不到王爷分毫。”倾城淡然一笑，缓缓道：“如此拙劣的把戏，着实让王爷见笑了。”
司徒碧安勾起嘴角，墨黑的瞳眸淡淡扫过眼前的倾城男子，“既然为本王效命，总得让本王知晓身份才是。”
“青珹，青色的青，玉珹的珹。”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何不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