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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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莫家别墅。
一个面容清冷的女孩子端坐在苏暖和莫笙对面，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约摸可以装下一个足球的样子。
“送你。”那女孩子开口，声音清冷，那双淡漠的眸子却一直看着苏暖。
莫笙挑眉，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昨天，苏暖就是以她的面容归来，来试探自己的呢~看了一眼眼前的盒子，墨黑的瞳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苏暖也不说什么，只是拿起盒子，轻轻松松便打开了来。当看见盒子里的东西时，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然后盖上盒子弯起了嘴角，抬眼对礼物赠送者浅笑道：“千易，谢谢。”
千易点头，然后起身离去。
莫笙方才倒未看那盒中是什么，只是待千易的身影离去后，她才看向苏暖，眸子里神色未明。她虽然没有看见，但盒子打开的那一霎，她分明闻见了一浓郁而股熟悉的味道。
苏暖笑得粲然，将盒子举到爱人身前，笑着道：“虽说这是千易送给我的礼物，但对你来说大概也是一份不错的礼物。”然后偏了偏脑袋，笑的很是可爱，“要不要打开看看。”
对爱人露出温柔一笑，然后打开盒子。那一霎，莫笙素来沉静的眸子里竟也闪现出和方才苏暖眼中一般的讶异。
再看那盒子，盒中装着的赫然就是夜鹤轩的人头，面容没有一丝痛苦，就好像是陷入了沉睡，只是面色有些青白。那分明是在睡梦中被人一刀砍下头颅，还未来得及感到疼痛醒来，便已失去了意识。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那是陪伴了莫笙多年的味道。
不觉看向苏暖，莫笙却发现她的笑意不变，正巧笑嫣然看着自己轻声道：“莫莫，千易送给我们的礼物你还喜欢么？”夜家的人，是她们共同的仇人啊……
可是，看见如斯场景，苏暖竟还能笑的如此镇静么？
莫笙的眸子里讶异更深一分，不禁轻唤：“暖暖……”她一心想要守护的人，她一心想要守护的人儿啊，什么时候竟也变成了这般模样？
微微垂下眼帘将盒子盖上放在身前的桌子上，然后靠入爱人的怀中，轻声道：“莫莫，其实昨天我没有骗你，苏暖已经死了……曾经你认识的那个苏暖已经死了，在她决心要保护心爱的人的时候开始，就被我一点一点抹杀了。”抬起头，看着爱人那双让她深陷的眸，略有些苍白的唇轻启：“可是莫莫，如今这样的暖暖，你还愿意要么？”
是了，苏暖已经死了，曾经那个纯洁无瑕的苏暖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有能力与爱人并肩却再回不去从前，她已踏入黑暗，双手沾染上的血腥就再也洗刷不掉了。
眸子微微一颤，莫笙将唇印在苏暖的额头，良久，沉声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苏暖，那个我所爱的苏暖。”她曾经想要自私的将她拖入黑暗，让她同她一起在黑暗中沉沦，因为她不许爱人活在她无法触到的阳光之下。可是如今爱人真的如她所想沦入黑暗之时，她却只感觉到心疼。
“莫莫，谢谢你。”紧紧搂着爱人的脖颈，苏暖轻声道。她多怕，这般模样的自己，再不是爱人深爱着的那个苏暖。感谢上苍，她没有放弃这样不再纯白无暇的她……
良久，莫笙忽然放开苏暖盯着她的清丽容颜，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我曾经很自私的希望你能和我一样深陷黑暗，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觉得你遥不可及……可是，你消失后，我却悔恨自己当初的想法，我多想你永远都是那个没有烦忧，不用面对那么多伤心痛苦与残忍现实的暖暖，我多想一直守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在一个月以前，她明知道苏暖会伤心，却还是残忍的任凭苏家夫妇死在自己眼前不去相救，任凭爱人被夜家的人掳去而不去相护，不过是为了让爱人学会恨，如此，才能狠心将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沦入黑暗。可是当苏暖措不及防消失在她的世界，寻不到一丝踪迹时，她那样悔恨……就算她永远活在自己无法触及到的阳光下又如何？她始终都是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着苏暖啊……她此生唯一的爱人，她只想永远保护着她，不愿她受到一丝伤害，不愿她沦入这样看不见未来的黑暗之中。因为爱，所以渴求，却不愿伤害。
可是，她却终究成全了最初的她的自私愿望。
苏暖轻轻浅浅的笑了，有些……飘渺。那双眸子里没有了执着，只有云淡风轻，仿佛将尘世的一切都已看透。她轻声道：“莫莫，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没有退路。”从父母在自己眼前死去的那一刻，她就再无退路，身处阳光之下如何？身处黑暗之中又如何？她要的，仅是陪伴在爱人身边罢了。
在第一次遇见她时，看见她在黑暗中蜷缩着的背影，苏暖便已有了守护之心。总是莫笙那样强大，可是初时看见的那个在黑暗中的背影，让她觉得心疼。她想要守护，永生陪伴。哪怕父母没有因她而死，她也再没有退路。那是她的执着，那是她的倔强。
眸子微微一颤，莫笙不禁垂下眼帘。是她，将爱人逼到了绝路……
将爱人的愧疚尽收眼底，苏暖柔声道：“莫莫，不用觉得抱歉，如此，我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我不想，成为你的死穴。”她最怕，爱人因她而死。因为她的懦弱，因为她的弱小。
莫笙苦笑，“我只是，不想你看到那些肮脏。”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只有她一人便好。那样的痛苦，因为承受过，所以不愿爱人也经历。
“有你在，我不怕。”苏暖露出一抹清浅笑意，然后道：“莫莫，我知道你会不惜一切护我周全，可是一味被你保护，会让我觉得抓不到你。我想与你并肩，而不是一直被你保护。你知道，我爱你，同你爱我一般深爱。”黑暗中的道路有多么崎岖，多么痛苦，多么恐怖，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只要爱人陪在她的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苏暖是一个太骄傲也太倔强的孩子，纵使曾经的她那样弱小，却依旧想要同莫笙并肩。她要的，不是被保护在阳光之下，她也想要保护心爱之人。为此，总是堕入黑暗又如何？除了莫笙，她再没有可以在乎的，她的爱人是如今她的一切，她已没有退路。苏暖本就不是懦弱的人，她比任何人都要勇敢，都要无惧，只要她认定了，便是至死不回头。
爱人眸子中的坚定，她看得懂，却也正是因为看得懂，才更让她震撼。她此生唯一爱着的人儿啊，究竟要为她做到什么地步，让她感动到怎样地步……
将爱人拥入怀中，莫笙声音微颤着道：“暖暖，我多庆幸此生遇见了你……”
苏暖闭上眼，睫毛在莫笙看不见的地方微微颤抖。她庆幸此生遇见了自己，自己又何尝不庆幸自己遇见了她。她此生唯一的在劫难逃，唯一深深爱着的人啊，如果没有遇见你，她这一生大概会终生遗憾吧……因为你，是她生存的全部意义。
与其说苏暖是莫笙生命中出现的一抹阳光，倒不如说她是莫笙生命中燃起的一簇火焰，不似阳光于她那样遥不可及，不可触碰。苏暖的爱，如火焰，炫目而炽热。而莫笙便是那只扑火的蛾，明知是死路，依旧奋不顾身。
苏暖和莫笙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们紧紧相拥之时，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穿过走廊走到客厅，原本笑意明朗而温柔却在看见她们的那一瞬，面容失去全部血色。
苏暖与莫笙也感觉到了有人靠近，本以为是别墅中的仆人经过所以没有在意，却发觉来人停下了脚步，这才松开对方，扭头望去。
罗洛愣了一下，然后弯起眉眼，遮住了眸子中的情绪，轻声道：“阿笙，恭喜你。”她回来了，你很开心吧……苍白的面容嘴角明明弯起，却满是苦涩之味。
莫笙轻应了一声，却没有再言语。
罗洛苦笑，想要离去，脚步却顿在想要抬脚的那一刹那。
眉头轻蹙，小心翼翼嗅着空中一缕残存的血腥味，罗洛忽然急急开口略带担忧道：“怎么会有血腥味，阿笙你又受伤了么？”
莫笙摇头。
苏暖却忽然轻轻浅浅笑了开来，眸子盯着罗洛，手指却指着桌子上的那个方盒子，语气隐隐带着一丝诡异与戏谑：“你是在说这个么？”
看着那个诡异的黑盒子，罗洛皱眉盯着苏暖，眸子中是毫不掩饰厌恶：“这是什么？”
“是朋友送给我和莫莫的礼物哟~”苏暖笑眯眯的道，只是语气却愈发诡异，微微偏着脑袋，无比俏皮的道：“呐，是很难得的礼物哟~你想看看吗？”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