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乐传奇/海兰）如梦曾梦》蔷薇的语言

7、第 7 章

　　07

　　夏云仙今晚不在龙雀舞厅，那批货终于到了上海，事关重大，他必须亲自去验收。
　　兰玛珊蒂在化妆间莫名地心神不宁，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侍者唤了一声兰小姐。
　　“什么事？”
　　“海先生……”侍者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突然从里面打开，他愣了一下，继续道，“海、海先生送花来了。”
　　侍者抱着一捧和往常一样火红的玫瑰，兰玛珊蒂佯作不经意地问，“他人呢。”
　　“走了……”服务生怯懦地问，“兰小姐，这花给您放在？”
　　“扔了。”
　　“哎？”
　　“听不懂么。”
　　“可……”这么好的花，扔了也太可惜了，“啊对了，海先生说他明天还会来的。”
　　“他来不来与我何干。”

　　渡口码头。
　　夏云仙的人早都已经到了，但是半天也不见货船来。
　　“夏先生，他们不会不守信用吧。”
　　夏云仙眉头深锁，“再等等。”
　　“夏先生，那边有人过来了！”
　　夏云仙拔出腰间的枪，身边的一众手下也都警惕了起来。
　　远处来人步伐平稳，从黑暗中缓缓走到灯光下。
　　“是你？”
　　“是我。”
　　“海先生来这儿做什么？”
　　海东来轻笑，“这么大一笔生意，我不亲自来怎么放心。”
　　夏云仙眉毛一扬，“你就是赤帝？”
　　□□之中最大的走私军火贩，政府一直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背景。
　　“夏先生要了这么一大批货，想必上海这里不久要有大动静啊。”
　　“赤帝做生意，难道还要问货物的去向？”夏云仙轻嗤。
　　“我只是好奇。”
　　夏云仙冷笑，“好奇心如此重，生意能做到现在，不可不谓是奇迹啊。”
　　突然远方传来几声枪声，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夏先生，是巡捕房的人！”
　　夏云仙拔枪怒指海东来，“是你引来的？”
　　海东来摇摇头，模仿着夏云仙的语气。“脑筋如此愚钝，生意能做到现在，不可不谓是奇迹啊。”
　　“船没来，却来了巡捕，不是你是谁？”
　　“我会自己陷害自己么，你的人里有内奸。”枪声越来越近，海东来没时间再解释，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张纸条塞给夏云仙，低声快速道，“货已经送到了这个地方，现在赶快过去。”
　　夏云仙握着纸条，狐疑地打量着海东来。
　　海东来有些不耐烦，“你们的人先走，我的人负责把他们引开。”
　　“你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只是还你一个人情。”

　　楼下一阵喧闹，兰玛珊蒂困倦的声音从二层的房间里传来，“冯姨，出什么事了？”
　　冯姨被突然闯进来的一群带枪巡捕吓得直哆嗦，“兰，兰小姐，您自己出来看吧。”
　　兰玛珊蒂披着外衣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楼下的场景不禁眉头微皱。“这么晚了，关督察这是做什么。”
　　关长岭掂了掂手中的枪，笑了笑，“抓人。”
　　“哦？是上次的凶手？”
　　“不是，一个小毛贼罢了。但想到这边是兰小姐的住所，我就不得不紧张了。兰小姐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最奇怪的动静就是你们了。”
　　“呵呵，兰小姐爱说笑。”关长岭咧咧嘴角，“为了保证兰小姐的安全，你这房子，我们得仔细看看。”
　　“看就看吧。”兰玛珊蒂拢了拢外衣，“让你手下都小心点，我这里都是精细的物件，弄坏了，您说是赔还是不赔。”
　　关长岭点头笑道，“我会让他们小心的。”他一挥手，手下的巡捕在房间分头搜查。
　　“那我就回去睡觉了。”兰玛珊蒂掩口打了个哈欠，转身欲回房间。
　　“等等，”关长岭缓步走上楼梯，“兰小姐先别急着睡觉，安全起见，你的房间，就由我来搜吧。”
　　兰玛珊蒂的脸色冷了下来，横步挡在房间门口。“关督察，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关心你啊。”关长岭皮笑肉不笑地越过兰玛珊蒂，在房门口停了下来。“还是说，兰小姐真藏着什么人？”
　　关长岭接到密报，夏云仙走私军火。这可是重罪，关长岭就是在等这一天。而且刚才在混乱中，虽然离着远，但关长岭也有八成的把握开枪打中了他。
　　他推开门却并没有看到重伤的夏云仙，得意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海东来赤裸着上身靠在床头，指尖夹着一支香烟，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关长岭难掩失望之色，“怎么是他……”
　　“不是他会是谁。”兰玛珊蒂一声冷哼。
　　“安老爷不知道吧？”
　　“安老爷为什么要知道？”
　　“我可听说，安老爷一直想娶你做七姨太的。”
　　兰玛珊蒂眉梢轻扬，“怎么？想去跟安老爷汇报？我记得你们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吧。”
　　“兰小姐多虑了，我就是问问。”
　　楼下的巡捕搜完了一层上了楼，“督察，没人。”
　　“关督察，这下您放心了吧。”
　　“呵呵，放心啦放心啦。那兰小姐，我们就不打扰了。”关长岭转过身，铁着一张脸带着一干手下离开了房子。

　　看着这群巡捕消失在夜色中，兰玛珊蒂慢慢把窗子合上。烟味已经掩盖不住渐浓的血腥气。
　　海东来面色惨白，额头已全是汗珠。
　　兰玛珊蒂掀开他的被子，纯白的被里已经被鲜血染透。兰玛珊蒂从沙发后面拿出刚才藏起的药箱，继续处理着他腹部的伤口。
　　“必须把子弹取出来。”
　　“可我这里没有麻药。”兰玛珊蒂也明白，如果不把子弹取出来会更危险。
　　“没关系。”
　　“你会……疼死的。”
　　“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兰玛珊蒂不禁气恼，这都什么时候了，海东来竟还这样耍无赖。
　　海东来一把拉住她的手不放开，若不是他还在流血，兰玛珊蒂真不相信他受了伤。
　　“快点，我好疼。”
　　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笑得这么开心。兰玛珊蒂犹豫着俯下身子，却忽然注意到了他左肩上的一个淡褐色疤痕。她怎么可能猜不到这是怎么留下来的，这痕迹顿时如同一根刺扎进她心头。
　　“你还是疼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