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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平常的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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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做郭佶,A大文学院古文系大三学生。
不知道今年怎么搞的,我所在的校区有一部分划分给了一年级的学弟学妹。这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没什么,但是对我来说还是挺麻烦的。
现在那些大一新生还在军训呢,就开始风风火火的去找传说中的占卜社了。在被围追堵截了几天之后,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开始在学校打游击战(虽然我平时就是终日在学校乱晃的主儿)。
巧妙的得到了一份大一的时间表后(其实也就是我给认识的大一新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屁颠屁颠的给我拿来一份),我在他们能自由活动的时间段里很机智的关上了社团大门(其实为了配置几个大件,社团费用早就透支了,那两平米不到的门连个锁头都没有,里面也就那么几样东西~),然后又在校园里四处乱……额,四处欣赏。
此时,我在大二教学楼的附近玩着玻璃球,对面那个土匪气息极其浓厚的女生是我的妹妹。但是,他并不姓郭,就像我并不跟着领养了我们两人的老爹姓周一样。至于她姓什么,我埋个伏笔,在下一章(或者更后)再说。
我身后好像来了一拨下了课的大二学生,这也就意味着大一的那群人也快要解散了,为了不要让他们找到我们,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都得躲在他们不能随便出入的地方。
月生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的土说,我们快走吧。
她好像有点着急的样子,因为她一般都是会把那些土往我身上蹭的。
我问,干嘛那么急?起码把玻璃球收拾了。
说着,我掏出一块手帕,擦起这些漂亮的球体。这些东西是占卜用的,价格死贵,不过一直以来的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给我们当玻璃球玩。
月生一脚踢开了几颗说,不要了,本小姐重新买一盒新的。
说完,就拉起我的手直接从湿漉漉的草坪穿过,搞得我没走出去之前脚踝就痒出了几个包。
回到家,我那无良的老爹还没有回到(他是A大体育学院的院长,以及A大的校长)。不过我早就预料到会如此,这周是轮到他来做饭,但是我们兄妹俩好像就没怎么吃过他做的东西。
因为没到他轮值的这周,他都会变得特别的忙,主要做的几件事有血液突然滚烫燃烧,给体院的学生做特训(其实就是吹牛皮或者瞎扯红线);关心工作,和学校领导们以育人报国作为目标进行深入的谈论(其实就是一起搓麻,□□坏笑的说着A大今年排名又高了多少,把多少个学校踩在了脚下);以批判的眼光去审视社会或者打入社会基层寻找国家的未来(啥也别说了,他的未来都是在老人身上的,没事去路边找老头下象棋找虐或者去敬老院教老太太耍太极剑)。
这样也就罢了,每当饭一做好,这只老妖就会推门而入,时间算得比月生还准。恬不知耻的坐好后,他又会耍起太极贱说,哎呀,我就是太忙了拉哈哈哈……整天让你们给我顶班真是不好意思呀哈哈哈……你们什么眼神啊?你们老爹我是多么一个勤劳勇敢的人你们还不了解吗?想当年那会啊,几个歹人越狱,我是算准了他们因为没钱而抢银行,没日没夜的在那蹲点啊……
说着,他还会露出肚子上的疤,亮出手机现出那份报道照片,字迹非常模糊,只有大标题还能看得隐隐约约。那报道上书着——周姓市民不顾手上勇斗持枪越狱歹徒。那报纸上的图片也是非常的马赛克,根本不能看出那是我爹(虽然看起来都笑得很猥琐)。
再后来,我们在一次医学院院长华伯伯来我家吃饭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一个让我难以忘记的夜(其实除了那个片段,我连当时我几岁,处于哪个季节,吃的是什么都忘了)。
华伯伯和猥琐的周同志喝着喝着就半疯了,华伯伯一直在吹着自己的医术多么高明云云,突然就看到了我们两兄妹在张着小嘴,呆呆的看着他(其实好像是看着他面前的汽水),煞是可爱(主要还是因为郭佶同学)。
他突然就流出了两行热泪(热不热我也不知道,谁会去摸啊?何况我当时连那瓶汽水都还够不着)说,老周啊,我对不起你这俩娃啊!如果我当年有这么好的水平,就不会切阑尾时的刀口缝得那么糙了!如果你这伤口不糙,说不定就会有哪个瞎眼的来当这俩娃的妈了呀……
再再后来(坚持住,只剩这个后来了),本地电视台出了一档英雄回顾节目,老周同志赫然在其之首。我和月生都挺激动的看着电视,结果……老周同志当时是以一个灵活漂亮且极其猥琐的身法绕开了那把土枪(没错,只是一把土枪),一瞬间将其一伙制服,除了衣服穿了个洞(就是肚子那里),一点伤都没受。
赶来的女记者问,周先生您好,我们可以通过这几日的录像发现,您经常出入这家银行或者在其周围转悠,是为了找出这伙出逃的歹徒吗?(老爹,换句话说如果真的歹徒没出现,该被捉的就是你了)
老周同志(其实当时还是小周)露出痴汉一般的猥琐笑容说,不,其实是因为我的钱存了死期,但是得到的利息确是活期的,所以我这几天一直来讨个说法……(A大不是秘密的秘密,周校长一碰到美女就犯傻,什么话都敢说,还都是真话)
至此,一切真相水落石出。然而,老周同志仍是乐此不彼的吹嘘着。
我问过老周同志,你当时怎么没把那美女记者拐来当我妈啊?
老周同志嘿嘿笑说,当时还看上了另外一个更漂亮的,没想到她居然已经结婚了,后来就错过了。
其实,我都懂的。当时的小周年纪轻轻就成了A大的体院中层领导,前途无限。但是,他却领养了两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哪个年轻女子肯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
劫匪事件发生在十四年前,也就是我七岁那年。那年,小周同志乐呵呵的抱回了一个小女孩,也就是现在的月生,跟我说这是我得付出生命也要保护好的妹妹。
那一年,小周完全的与周家这个权势地位极高的大家族闹翻,生活处处碰壁。但是我们兄妹那时候却天天有牛奶喝,有肉吃,过节还有更丰富的,生活过得非常的□□。小周每天都笑呵呵的去接我俩回家,满嘴木薯味的说,今天我们吃的是酸梅鸭,味道我试过了,特别不错。
那时候,他应该是非常缺钱的吧,那个非常,我想是已经到了存钱死期活期利息的一点差别都得非常在乎的地步了。
往事就扯到这里。
现在,月生同学摆出一副愤恨的表情说,我们必须给予老周同志一定的惩罚警戒,让他知道内乱的可怕!
然后,她掐指一算,飞身闪入周同志的房间找到了五百块钱私房钱,以及一瓶不知道从哪坑蒙拐骗偷到的红酒,拿出一罐雪碧调入里面,心安理得的喝起来,那喝相跟喝三块钱的绿豆沙一样。
喝了半瓶后,我见她仍没有半点要与我分享的意思,而且还满脸疑惑的说,你怎么还不去做饭?
我扬扬手机说,你做好老爹一个人的份就好了,我有事,等下你去找我。说完去换了身衣服,花露水都没来得及涂就出了门。
没多久我就来到了繁星湖边的大古树处,想都没想的就坐在了树根上,结果发现树根居然还是湿答答的,想站起来又怕别人看见衣服后背的色差,只好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其样子之傻逼,可能我自己都想抽自己。
一个女生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站着的身高比此时坐着的我都只高出一点,乌黑及颈的短发,一双不大也算不上小的眼睛,在不笑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她是在笑着的,更何况,我就没见她停止过笑。此人姓沈,名琴,因身材瘦小故得月生赐名沈琴兽,系林业学院大二学生,此时手里拿着两个饭盒,蓦然让空气有了肃杀之气。
我说,琴兽。
琴兽笑笑,递出手中的饭盒说,请,我做的很认真哦,学——长——。她说话有一个挺有趣的地方,每句话的最后两个字都会着力且稍稍拉长。
我接过说,今天我好像不能付钱给你呀怎么办?
她神色突然黯淡,那种让人觉得舒服的笑第一次消失在了脸上。然后说,学长你不明白我对你的……话没说完,她便有点哽咽,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笑说,哪会不懂呢?他今晚九点会在这等你。
她听罢,眼睛闪掠一丝惊喜,沮丧的脸也慢慢好转,虽然始终都没有开始时笑得那么开心了。她现在该是在羞涩吧。
点了点头后,她强装着淡定离去。
而我,还不能走,天没黑之前我都得像个傻逼一样的坐在这里了。虽然现在是夏末秋初,但是蚊子还是特别的多。唯一能慰藉我的,就是我在离开的时候,这里的草地和树木都干得差不多了,今晚注定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由于老爹是不准我们在家里待太长的时间,所以晚上的时候我和月生一般都会去占卜社消磨时间。那里其实就只是一个空头社团,真正的社员只有我和月生,其余三人都是挂名的。所以,占卜社也就不会允许新人的加入,以前大一都不会在这个校区,他们虽然知道这个社团,但是会有一年的时间让他们完全的认识到,这个社团是不招新的。
但今年好像被老爹给阴了一把,在学校宣传册上登了占卜社的信息,以及一张全员合照,由于其他三个哥们样子也挺养眼的,所以一时间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军训都没开始,这群人就已经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在社室里看了不知道多久的书,一个女生走了进来。进来时,她的眼光似乎还有点惊恐,但在看到我后,惊恐就成了惊喜。
她问,学长,能给我算算吗?
我说,会算那个还没来,我帮分析一下你的性格吧。
她说,好啊好啊。
我示意她坐下,然后又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我问,你喜欢蒜酱和榴莲吗?
她说,喜欢。说完,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
我问,喜欢哪个名人。
她说,约翰·列侬。
我又问,害怕蟑螂老鼠一类的东西吗?
她说,挺害怕的。
我说,你思想简单,单纯还很直率,做事挺专注,喜欢浪漫可爱,向往美好,缺点是有点马虎,神经挺大条的。
说完,她眼中露出了快能射出来的光,道了声谢后喜滋滋的走了出去。
我对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她应该是第一次来这栋楼,所以到这之前肯定会被隔壁模型社吸引,然后被里面的东西深深的坑了一把,她最开始的惊恐就是证据,但是看到占卜社的牌子后马上转移了注意力。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思维这么简单的人。
大一的新生有晚会,所以很明显她是大二的学生,一年的时间里应该也是会听说过我不少丑闻的,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对我突然的冒昧发问也是回答后才有点尴尬,这就是她的单纯直率。
她进来时门口是有一只蟑螂的,她就是稍低头走进来的,却没发现她讨厌的东西,也是有够神经大条。此外还穿着一身的hello kitty,喜欢约翰·列侬,这一分析,就全出来了。
这些,都是我跟神棍月生处学来的。话说,那模型社还真是有够没节操,每年这时候都得有不少人被他们的恶作剧吓到,这群牲口呀……额,社员郭佶同学并不算在其中,此外这群人还得加上不挂名但实为始作俑者的月生同学。
暗骂了一顿模型社后,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他来了。他穿着一身西装,在门口处就朝着我喝了一声,然后进来带上了门。
他严肃的问,你真的不肯帮我吗?
我说,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也一点经验都没有。
他突然似嘲讽我一样的笑说,你如果不合适,还有谁更合适的呢?回来吧,不要让那件事再一次的发生,只要你肯回来,我愿意让位!
我说,既然你连让位屈于人下都愿意,为什么就不愿意合作呢?你们都是王者雄才,有着那样的能力,现在又在了一起,内能牵绕人心,唯才是用,外又能看穿前景,屡出奇策……(很书面语对吗?但我是故意的)我回去又能再做什么呢?
他说,你说的,我已经考虑过,也和他们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但是,这次我需要你,这次我想让你和我一次登上顶峰。
我笑了笑,顶峰吗?一直都没想过呢,现在的我想要的不是那样的生活。
他终于忍不住,对我破口大骂。我全程微笑的听着。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他临走前说,她竟然把你祸害成了这样。到时候,你要来。他们大概也会对你感到遗憾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不送了,跟你走在一起压力挺大的。
他听了,哈哈笑说,有压力的是我。说罢,脸色又沮丧得不行,朝我挥了挥手,然后走了。
看着他离开,我闭上眼睛,努力的去想以前的事直到门外一阵喧闹。月生又在外面给人算卦了。
我走出去,一把朝她脑袋拍去,她算卦时的注意力是很集中的,平时我根本打不着她。我说,饭菜早凉了。
她哦了一声,有点不舍的跟围着她的女生挥手,拉着我的手就往里面走。
突然,她抹了一把我的手掌,头也不回就笑嘻嘻的说,你明天有卦。
我叹口气说,都说了别给我算命。
她打开饭盒说,诶,给你算一次耗的精力我能拿来给别人算完一家三代的,你还不感谢我。就在她挺着小胸脯用力的拍了拍的时候,电话打来了,我一看,完了,我的卦来了!
我接听后曰,二叔,日思夜想苦煞侄儿也!
二叔疲惫的曰,吾贤侄,语之,悟否?
我悲痛的点点头。
二叔曰,汝沉颔,吾未能视之也!
我曰,定不辱使命也!
二叔挂了电话。我为什么会有二叔?废话嘛!有爹肯定就有叔的嘛!我爹不是和家族决裂了?我和月生取得了一点成就后他们巴不得让我们改姓周呢!
再说我这二叔,今年才三十多岁,是我未来的准老板,古典文学的新秀,也是苦逼的我的辅导员。要说别人想翘课,那是看自己的心情,而我想跷课,看的却是我二叔的心情,而他的性情往往不怎么好。所以,据不完全统计,我帮他上的课,比他本人亲自上的课还有多出那么几节……
其实周家的人我是不怎么喜欢的,但二叔却是个例外。早年我老爹受苦的时候,他还是个学生娃子,但是帮了我老爹很多,两人一起吃了很多苦,周家知道了这件事,本来在家族里就不怎么受待见的二叔遭了更多白眼,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因为他的岁数不必我大很多(我老爹今年也四十不到),我更多时候是把他当成大哥一样来看。
我对着月白说,我讨厌你!
月生则说,周一叔叔快有一个月不出门了吧?又在研究什么啊?(周家也有很特别的地方,孩子的名字自己决定就是一处,他们办身份证之前用的都是乳名,周家老太爷曾掐指一算说,我老爹这一代的孩子有七个……所以,我老爹以前就叫做周日,至于二叔……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不受待见了吧?)(又话说周家的人包括月生都特能算,除了我……)
我说,你岔话题的功力倒是一个月内又见长了。
她耸耸肩说,其实你今天有点运。
我听罢,转身便走。
月生忙交代,只买三注,不能加倍,再刮几张直到中一张为止。
我到了彩票站,买了三张3D,然后开始刮起刮刮乐,刮到第六张的时候,中了五十块。
买彩票的大叔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问,小兄弟啊,为什么你每次都能中奖啊?
我说,前两次你都跟了我买,我都没中。
他嘿嘿的笑了起来,眼中还是有期待的光。
我又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这人有病。
大叔连问,什么病?真正的富贵病?
我说,信……
大叔连忙打断惊叫,性病!?
我说,大叔你听我说完啊,我信命……
回宿舍的路上,我路过了必经的繁星道,繁星湖就在那旁边。我看见,那棵古树上有着两个人,其中女的个子娇小,是琴兽无疑,而另一人,是体院念到大三的胡狝。
身后有人拍了拍我,不用猜都知道是月生。她说,促成啦?
我说,本来就是两方都有意思,我从中赚了几餐饭而已。
月生说,怪不得胡狝和琴兽都多报了两科选修,原来是这样啊。
我问,不会宿舍,跑来这里干嘛?
月生笑眯眯的说,给钱。
我说,你不是刚收刮了五百块吗?
月生说,我想买一盒更高档的玻璃球。
我说,不是说好了你掏钱?而且我都捡回来了!
月生强词夺理,我就是想买一盒更高档的怎么样!
我说,那也是你出钱!
月生俏眉一挑说,我没让你出钱买,我是在管你要钱讨个生活,买了我就没钱花了!
我把3D票给她说,到头来还不是我出钱……
月生接过东西,往我脸上亲了一口,在一瞬间消失了。
我转身继续往宿舍走,看见不远处的小木屋有人点这根烟朝我挥手。我刚往那边走了几步,他就急忙做出推的姿势,同时拿出了手机朝着我晃。
我笑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胡狝和琴兽的信息,末了,我多打了一句说,谢谢您给他们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