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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一生只寻一伴侣,君生我生君亡我相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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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鹤岩门口,听着众神议论着这个素月上仙。
神甲:“当真可怜,这灵鹤一族向来是双生双死。只怕如今这素月仙子要伤心好一阵子了。”
神乙:“可不是么,只怕不知伤心这么简单,相传这灵鹤一族一生寻一个伴侣,若是不能同生同死,那生的定会随了死去。”
……
他们还议论了什么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生离死别,我在人间的这一万年也是看过不少,但相生相死却从未听过。女子丧了夫可再嫁,男子亡了妻可再娶,未想灵鹤一族竟会如此。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伤痛,也或者是想起了我同沈占息的生生死死吧。我可以为他守孝终身,却无法做到生死相随。
佛狸轻声咳嗽,众神赶忙闪退一旁让开了道。我们走进去,看见一个穿着月白色烟纱散花裙的女子坐在地上,满是泪水,凝噎的望着地上的仙鹤。那大概就是她丈夫的原身吧,正在一点点的羽化着。
佛狸走上前,施法罩住他的身体,减缓着羽化的速度。
我对这素月上仙不大了解,可是充满了同情与相似。我理了理裙摆,坐在她的旁边,递上手绢。她抬起脸看我,眼睛已经哭的又红又肿。
我望着她的夫君,倾落了一滴泪:“我同你很像。早年间我的夫君也离开了我,独独剩下我一人。还记那时哭了很久,几乎哭瞎了眼,落了腿疾。”顿了顿,“我为他守孝一世,却没有勇气伴他生死相依。”
素月眼又红了一圈:“我亦是会随了他的。在另一世间里,我们还会成双成对。”接过手绢擦了擦泪水,很快又流下来了,“你如今…可还想他。”
我点点头,实在不便告诉她,我为了救活他,不惜犯了天禁孕育鬼莲一事,索性说道:“这几年不大想起了。但每每想起便心如刀割一般,终还是放不下的。”
她望着,眼中是我看不出的感伤。
仙障中的灵鹤终于灰飞烟灭了。我心重重的一颤,素月大概也要跟着去喽。
果然,素月起身拔出斩仙刀,临走同我道了最后一句:“你们做不到如我们这般生死,却也是一段难舍难分。他很好,也很爱你。”说罢,斩断了仙骨,随风而逝。
我坐在地上,久久无法释怀。本以为可以看破一切,不想越陷越深。想着素月的话。他很好,也很爱我,只是无法与我生生世世罢了。
那时,我很天真,以为只要爱上了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在一起。
沈占息总是很娇纵我,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能办到。我对我没有一丝怀疑,哪怕他的母亲曾说过我是妖,但我到底不是妖,沈占息义无反顾的保护我,爱我。没错,他很爱我,只是无法陪伴我。
分明记得有一起,我们走过九龙沟。我怕裙子溅湿了水,怎么也不愿过河。他弯下身子说:“来吧,我背你过去。”
我很轻松的爬上了他的背,很踏实。透过薄薄的衣裳连接着我俩的心,那是我最开心的一次。
我趴着问他:“我重不重”
沈占息故意喘着粗气说:“你呀,忒重。快把我压死了。”
我嘟着嘴,抱的更紧了:“我晓得自个儿很是轻盈。再者,若是压死了亦是你活该。”
他回头望着我:“我若死了你就要守寡了。”
“守就守,大不了守你个一辈子!”
呵,当真是守了他一辈子。
在云溪伺中休息了一夜,向佛狸告辞,与北敖一起离开。
踩着祥云,我对他说:“这一趟甚是感谢。我还要远行就不送你了。”
北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嘴角弯弯:“你的是佛狸仙君已经同我说了个大概,我很是钦佩。他特意嘱咐我若是得空就随你同行。”
呃,莫不是这太子要和我一起赶往楼兰城吧,北海龙王岂会同意。
他猜准了我的心思:“我父皇那边自是有臣替我瞒着。一路上多个人也算有个照应。”
见识推脱不了了,只好硬生生的受了。
东海宫中,北敖拿了些物品,比如夜明珠,捆仙绳,再例如海蛇胆和龙涎草等,凡是能带的几乎都拿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感觉身后有人警觉的向后转去,是个女子。
她长着一对透明如翼的耳朵,身着梅色水雾绿草百褶裙,手里捧着些珊瑚站在门外,呆呆的凝望着北敖,不语。
待北敖收拾完毕方才察觉到她,把包袱交给我:“我尚且只有这些要带,你瞧瞧可还缺什么。”径直走向她说:“怎么了!”语气明显不如待我这般友好。
女子怯生生的把珊瑚递上前偷偷看了眼我手中的包袱:“水濡不知太子正与客人…”抬头望着北敖:“太子是要离开北海远行嘛?”
女子莺声燕语让我颇有好感。
北敖没有否认,良晌水濡开了口:“水濡想陪伴太子一起,一则可以照顾太子日常,二则若是龙王问起,奴只怕瞒不住。”
说的也有理,我见北敖似乎要拒绝,有感到水濡似对他感情颇深,就故满心欢喜开口道:“也好,这样我也可以有个伴。同你终是有些事无法谈的。”
北敖见我开了口也不好驳我的面子,也答应了。水濡高兴不已,连连向我道谢,向北敖道谢。
我们悄悄地瞒着北海的所有仙溜了出来。一路徐徐向前。
我领着他们到了江南。回到园中,便看见殇失神地坐在椅上嗑着瓜子,远远的瞧见了我,冲上前紧紧抱住我的小腿,娇滴滴的带着哭腔:“唔,莲又姐好生慢啊,阿殇我都等了许久,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不要我了呢。”
我弯下身,拍着殇的背安抚道:“这不是回来了吗。路上确实耽搁了不少时候。”
他撇开脸,看见我身后站着的北敖和水濡,问到:“你们是谁,为什么跟着莲又姐”
水濡上前一步解释道:“他是北海龙太子,北敖。奴是太子的侍女,名唤水濡。初见殿下,恕吾不周之礼。”
嗯,这水濡好不礼貌,定是北海龙王管束有方啊。
我刮了刮殇的小鼻子:“你呀,才是不周呢。”又冲北敖他们道:“这是我亲人,一个殇字便是其姓名。”
北敖蹙眉,许是察觉了殇的气味,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