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你的侧脸》苍穹飘雪

5、第五章 不准打她的主意

　　空荡荡的军训基地操场上，零星几个身穿碧绿迷彩服的值日生在辛勤劳作。而我则恰恰是这几个唯一能在集合时间以外，能够不以上厕所为名而走上操场的人。若换作平时或许我会很高兴这样有一个能够炫耀自己夺得“自由身”的机会。然而如今虽说九月太阳已不像七月那样如火如荼，但如此艳阳高照也实在够我们几个喝一壶了。
　　“这什么该死的军训，这不是自己找虐嘛！我严重怀疑这是变相的体罚！”和我有着同样遭遇的韩立辉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向我这样抱怨了。
　　但是我知道这不过是压抑的不满想找个地方宣泄而已，所以我不禁表示：“快点干吧，不然一会儿午饭都吃不上了。”
　　对于我这如白开水一样无味的回答，韩立辉立刻又变成了一个霜打的茄子一般，叹气说到：“我也真服了你了，什么都能忍。”
　　“不忍着还能怎么样？直接扔掉扫帚不干了？教官你是不怕，可是真正会找你麻烦的却是班导，你可要想清楚了啊。”我继续低着头弯着腰扫地，时不时地回答他一句，说给韩立辉的话何尝不是说给我自己听。其实早早的我就有一个冲动，那就是把扫帚扔掉，不干了，但是想到事后班导大发淫威的场景，我还是打了退堂鼓。
　　然而那个好像不动如峰般的我，却突然听到韩立辉说了一名字，而像打了鸡血一般挺直了腰板，四处张望，以期待能够寻找到她的身影。
　　韩立辉所说的那个名字就是：“齐雪晶！”
　　和韩立辉坦白似的说出了那个谎言之后，韩立辉很是殷勤地向我报告了那个女生的名字，就叫做齐雪晶。而对这个叫做齐雪晶的女生，自从昨天说出那样的话之后，我发觉似乎一时随口说出的谎话，似乎真的变成了事实，我好像真的有些期待和她之间能够发生一些什么。
　　看着我一副丢了魂一般的模样，韩立辉大笑：“看来还是有忍不住的时候。我现在在想，若是她真的出现了，而且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样子的？不会上来就把她扑倒了吧？哈哈！”
　　老实说，韩立辉所说的话，我全部都听在耳朵里，只是我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或许换作平时这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而已，但是此时此刻满脑子被一个身影所占据，被一个想要寻觅出那个身影的执念所占据的我，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以至于，当我反应过来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是我确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个身影的时候了。
　　“有意思吗？”我没好气地继续低头打扫卫生，也不知道是因为被骗，还是因为并没有发现想象中的那个人。
　　谁想韩立辉却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来了兴致：“嘿，我说你啊，明明就对她有意思，怎么不和她说呢？整天偷窥有意思吗？万一哪天被她发现了，再认为你是头狼，得不偿失啊！”
　　他也已近知道我会偷偷地找寻齐雪晶的身影。
　　许是被戳到了痛点，我急忙辩解：“谁偷窥了？”
　　谁想韩立辉和我之间对话的身份瞬间变幻，刚刚还被我教育的他，此时却是摆出了一副高人的气派，将嗓音故意放低了几个分贝，沉声说到：“其实你就是偷窥，只是你偷窥的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是某个特定的部位，至于什么人，是无所谓的。而你，是对特定的人，至于什么部位，都无所谓。但是从某个方面来说，你们是同一种人。”
　　一下子被韩立辉搞得有些头晕了，不过仔细想想过后却觉得好像还真的有点那么回事，这不禁让我暗自自责，想不到我不过小小年纪，还没有成年居然会有那么变态的一面。
　　就在我暗自神伤的时候，韩立辉依旧不放过他大显口舌的机会：“怎么？默认啦？我就说吧，要我说啊，你还是赶紧去表白，把她追到手。你要知道，她现在不是你女朋友，你这样对她就等于是犯罪！”
　　韩立辉的话句句说到我的心坎里，让我好不惭愧。不过在我想要制止他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这个机会，因为这个机会被别人夺去了。
　　“嘿，哥们儿！”突然的一句听起来熟络，但是声音却很陌生的话，使得我和韩立辉为之侧目。
　　“打扫卫生呢？”看他的校服应该是圣冥高中的人，让我好一阵怀念，不过对于他的模样我却很陌生，想来一定是曾经没有过交集的人。看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韩立辉。
　　我想他可能和韩立辉认识吧，不过为什么韩立辉没有跟我提过他有认识圣冥高中的人呢？陌生人的一句话令我产生了种种疑惑，不过既然不是跟我说话，那我也不必要理会他了，于是我又低下头继续辛勤劳作。
　　“啊，是啊。”韩立辉和那陌生人的交谈我听在耳中。
　　“你现在在几班啊？”那陌生人又问。
　　“二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韩立辉说话有些犹豫，但又不失熟悉。
　　“那她是哪班的？”那陌生人又问。
　　“她……啊……一班。”一班，听着这个和齐雪晶有所交集的名词，我一时失控开始浮想联翩，只是一直没有抬头。
　　“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不知道怎么的，韩立辉的这个朋友问题很多啊，他到底是来叙旧的还是怎样？我暗自腹议。
　　“她？我……”韩立辉的声音有所变化，低着头的我可以想像的到，他一定是转过头，最后却说道，“我不知道。”
　　“哦，那谢谢了。哥们儿那你知道吗？”陌生人突然又问道。
　　虽然低着头，但我也能知道，这句话一定是对我说的。韩立辉问过之后，只剩下我了。于是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站起身来，准备帮他一把。毕竟，他和韩立辉相识，而且又和我算得上是曾经的校友，能帮就帮一下吧。
　　只是起身的那一刻，我看韩立辉的脸色很怪异，让我很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就冲着他朋友问道：“哪个？”
　　“那个。”说着，用手指指着那两个女生的身影。
　　只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不禁面色一寒，却没有了帮他的兴致。因为那两个身影当中，赫然便是齐雪晶和另一个我真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生。这个陌生人的目的很明显，那他应该在问哪个人的名字也太过显而易见了！
　　不过我还是稍稍抱着一份侥幸心理，询问他。因为韩立辉说过他不知道。也许这个陌生人的品味真心很独特也说不定呢！虽然，心里有一种更强烈的预感，那就是，韩立辉故意说的不知道。
　　我还是耐着性子问他了：“你问的是哪一个。”
　　“个子稍矮一点的那一个。”我看到他的眼中似乎稍稍有一些期待。
　　但是很不幸的是，我不会满足他的这一点期待，因为他说的那个各自稍矮一些的人，就是齐雪晶！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故意不回答他的问话。
　　“你什么意思？”我那略显生冷的语气，很明显就能听出来，这一点似乎激起了那陌生人的怒火。
　　然而，若是比怒火的话，可能我内心的怒火比那高空中正剧烈燃烧的太阳之火还要剧烈，所以我没有丝毫被他吓到。既然双方的立场和目的都很明显，那就直话直说就好了：“你想追她，你认识她都长时间？你懂她吗？”
　　我极力让自己平静，奈何那陌生人却丝毫不收敛，怒骂道：“你他妈乱七八糟扯什么呢！说人话！”
　　我看到了齐雪晶她们的目光朝我们的这个方向看来。虽然她现在并不认识我，但是我并不希望在她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尽管我也清楚女生很崇拜很Man的男生，可是我自认为Man和暴力是两回事。
　　因此，虽然我恨不得冲上去给那个陌生人一拳，打得他满地找牙，但我还是忍住了，淡淡地说到：“看在你是圣冥高中，还有认识韩立辉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不过我不希望还有下次。再有，别打那个女生的主意，你这种人渣，配不上她！”
　　从那陌生人眼中的轻浮神色我可以断定，他绝对不是一个一心一意的人，类似于今天这种事情他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他若是打别人的注意也就算了，但是我决不允许他打齐雪晶的主意！
　　可是，任何事情都有乌龙，乌龙不仅存在于足球场上，还会存在于电影、故事情节当中，当然现实中也会如此。
　　当我自认为霸气十足地说完那就话之后，陌生人的话却告诉我，我确确实实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乌龙。
　　“去你妈的，谁是韩立辉啊！”陌生人好像很生气。
　　但是韩立辉更生气，回骂道：“你妈的，我是韩立辉！”
　　听的两人的对骂，我哭笑不得，我还以为韩立辉和那个人认识呢！感情不是那么回事。不过仔细想一下，却也并不难接受了。那陌生人上来就套近乎，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
　　如此这般，我心情大好，因为我不用碍着朋友的面子不好办事了。
　　“两个小兔崽子，不知道老子是圣冥高中的吗？找死啊！”陌生人又是一句脏话冒出。
　　而他的这一句话却让我不禁好笑：“圣冥高中，很了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