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幸》雙子無情

2、救人

　　002救人

　　车厢内一扫之前轻松气氛，顿时变得肃杀。

　　程诺持续在加速试图甩掉‘尾巴们’，欧阳墨也皱着眉，握住扶手的拳泛白无声无息将他的紧张透露出来。他不是没有遇过跟踪和绑架，但胆敢在市内如此大阵仗的追逐却是第一次，看来是不死不休的意思。

　　天知道这是第几次的追逐战了！以前他们还没遇过这么咬着不放的尾巴。每每以为成功甩脱时，下个路口就会冒出另一辆车紧贴在后。跟被倒了窝的蜜蜂一样穷追不舍，叫人觉得烦躁。

　　“啪……”又是一个紧急拐弯，树枝刮过车窗发出的刺耳声音把欧阳墨的思绪召回。

　　欧阳墨这才发现前方的马路变得越发窄小，两旁都是一片片密集的树林和泥泞，这宣告着他们已经脱离了市中心。欧阳墨瞄了一眼左边的镜子，发现跟着的车子少了一辆，这才松一口气。

　　可是没等欧阳墨那口气呼出，更大的危机感袭上程诺心头，从镜子反射中程诺看见属于热武器的光芒。接着一声巨响，车身剧烈地摇晃起来，方向盘也变得难以控制。

　　左后边的轮胎被射爆了！

　　胎体层被子弹穿过导致轮胎迅速泄气，轴条被射击不停传来叮当声，配合着胎边部高速滚动而摩擦在柏油路的嗤嗤声，左右摇晃的车身，这些都警告着程诺车子接近极限！。

　　砰地一声，右边的轮胎也阵亡了。

　　“看来有人想要我的命。”合上手机，欧阳墨收起苦笑，弯下身子从座位底下摸出了一把银色袖珍手枪准备硬拼。如果警察没在时间内赶到，他和承诺两个恐怕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前面是橡树林，我记得穿过树林后有个小镇。车一停你就跑，能跑多远跑多远，我断后。” 放眼望去便是一片泥泞，竟然无路可走。程诺艰难地控制着车子往右甩，让副驾驶座的门面向树林，尖锐的剎车声险些将两人的耳膜刺破。

　　“跑！”默数三二一，程诺大喊一声，同时在座位下摸出自己的手枪。

　　“你小心！”欧阳墨最后看程诺一眼，饱含的情绪很复杂。

　　欧阳墨也不矫情，目标很明显就是他，他跑得越远，程诺的压力越小。无需思考，他把枪抛给程诺，迈开步子就往里跑。

　　果然，在看到目标跑进树林后，尾随的车子立刻停下，好几个人冲出来欲往树林里追。没追多远，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应声而倒！躲在车门后的程诺出手了。

　　这一出果然吸引了追杀的人的注意力，他们分散出人手朝程诺的方向开枪，剩下的人锲而不舍地追入了橡树林之中。无法继续藏身的程诺就地一滚躲到一棵粗大的树后，利落地瞄准一个黑衣人胸膛。

　　砰！

　　扣动扳机，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大颗如豆的汗滴沿着男人的发鬓滑落，背靠着树干屏息等待那群黑衣人接下去的动作。其余的黑衣人许是被程诺专业的枪法吓到了，竟不管不顾地往树林跑去，没人理会躺在地上同伴的尸体，也没人再朝程诺的方向攻击。

　　他们的任务是不折手段把欧阳墨带走，不到必要时其都不会出手伤害他。而比起任务目标欧阳墨来说，程诺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骚扰者，完全可以等抓到欧阳墨后再解决他。

　　不得不说那些人的决定非常正确，因着之前体力的消耗和脚上的旧患，程诺如今要追进去树林里不仅难度增加而且会更危险。但那些人却不知道，程诺并不是个会知难而退的人。

　　程诺将手上还剩下一发子弹的枪支往裤袋一插，快速捡起掉落在附近尸体旁的手枪，他记得这把手枪只开过一枪，应该还剩下五发子弹。他得在警察成功赶来之前保护好欧阳墨，谁让这也是他的职务之一。

　　从刚平息不久的枪战中程诺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群人不是职业杀手。

　　至少他从来没看过枪法如此不准确，打扮如此统一的杀手。程诺顺着这个线索思考推测黑衣人的身份。

　　黑外套、白衬衫、黑西裤。衬衫胸膛前的袋子还夹着统一款式的小型无线联络器。

　　怎么看都是打手或保镖的装扮。

　　一边奔跑一边注意四周的环境，程诺脑中快速分析。

　　不对，这么说来，并不是枪法不准而是他们没有要杀人的意图！

　　看来幕后指使人的脑袋没有很好使，非专业的杀手最容易留下雇主的线索。程诺想等到他把人救出来后，再把以前的刑问手段拿出来用，应该能知道是谁要和欧阳墨过不去。

　　也许是欧阳墨生意或情场上众多竞争对手之一。当然，更像是某些个不理智的千金小姐的作风。欧阳墨的桃花债是城里出了名的多。

　　程诺的汗水湿透了后背的衣衫，他终于追入了树林中看到了那些个黑衣人和即将被黑衣人包围的欧阳墨，这时的欧阳墨看起来毫无平日里的从容，浑身泥泞和汗水不说，手上握着一块长形的木头，想来是随手捡起的武器。帅气的脸上挂着两道明显的淤痕看来有些滑稽。

　　换做平时看到这样的欧阳墨，程诺早就笑了，但是现下的形势让他想笑也笑不出来，曾经受过伤的大腿在刚刚的打斗与激烈奔跑后火噬般的刺痛，肌肉和韧带紧绷拉扯如即将断裂的琴弦。他知道再多做几个高难度动作不用等别人把他撂倒，他也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了。

　　欧阳墨是个商人，出身豪门，平时健身、跑个马拉松还行，在一群明显懂得搏斗技能的人面前，他显得毫无还手之力。他能指望的就是警察快点到，以及，这群人并不会立刻取他的命，却没想到程诺追上来了！

　　欧阳墨看着程诺从一颗粗大的橡树后闪身出现，准确凌厉的枪法，似乎每次抬手都能夺走一条性命、勇猛凶狠的近身搏斗，每拳每脚都是拳拳到肉的利落。硝烟与血腥味在树林中弥漫，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一系列如同动作片中的情节快速在眼前播放，让欧阳墨全然无法反应过来。

　　他只知道挡在身上的躯体异常沉重，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手上触及的液体热得快把灵魂灼穿。

　　几分钟的时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长，当警队找到欧阳墨时，看到的是这么一个场面。黑衣人的尸体混乱躺着，市里知名人事欧阳墨手中握着一把枪，浑身狼狈地被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男人压在身下。男人肩膀和后背三个血洞潺潺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小草。

　　这个警察分队的队长大胆往前伸手测探男人颈项动脉，毫无搏动迹象。将男人身体翻过来时，收到了莫大的惊吓，双目瞪圆说不出话。

　　这个他跟了两年的队长怎么会在这里？队长辞职以后竟然以这么个狼狈不堪的姿势躺在地上，呼吸全无！

　　场面一度极度混乱，医护人员忙着急救现场留有呼吸的黑衣人，警察忙着搜集现场证据。在欧阳墨竭嘶底里的低吼流泪中，没有人注意到欧阳墨颈上挂着的红绳上空无一物。原本佩戴的玉坠掉落在树林某处，润滑表面闪耀着微弱红光，一滴殷红被缓缓吸收。

　　这时，一阵风风萧萧刮过，林中黄叶飘落将玉坠遮盖前，它突然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

　　隔日，B市某瑜伽课室外。

　　程小瑜颤抖着手放下报纸，一手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泪水却不断流出打湿她的手背。她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爸……”

　　只见报纸的头条标题红色大字写着“退休警员为救人挡抢身亡”，下面小格子中的照片毅然是穿着警服的熟悉面容——正是死在枪下的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