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丞传]南八》魔法少女滢

3、南八3

　　睢阳太守许远虽位在张巡之上，但接纳了张巡，也一并收我们于军中。我们都知道这座城池也将面临战乱之苦，安禄山的叛军日益强盛，安史之乱真是场灾难。

　　许远召张巡去谋划军事，从不让我们知晓内容，我在城中闲闲无事，遇见张巡的一个小妾，那可真是个美人，像张巡的娘亲。她对我莞尔一笑，是个贤淑的女人吧，她启齿：\"你可与张巡有故？\"我点头，她继续说道，\"张巡有一子，名去疾，若巡日后有不测，请你好生照顾他。\"完全没有留给我拒绝的余地，也不是请求的语气，像是命令。这让我心生厌恶。

　　可我一个大男人，何必与女子纠争。

　　我作揖，告别她。

　　这一场战争，让女人妆容尽花。

　　不久，尹子奇攻来，许远身为太守，亲自作战，而张巡就站在他的身侧。许远和他都很憔悴，为迎敌弄得心力交瘁，想了很多种方法，还是有输有赢，但叛军人数在增，我们被围城，人数只能在减。最绝望的是，许远说，粮食没有了。

　　我自然是暴怒的，拍案而起，拉过许远的衣襟，道：\"我们投奔于你，若是你自不量力来收受我们，以致于将士饿着肚子上战场，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巡握住了我的手腕，他很生气，他说：\"南霁云，放开许太守，若不是他，我和你都是叛将下的亡魂。”

　　我听罢，想到战死的雷万春，忽而手腕一疼，我看向张巡，他的表情我从未见过，是愤怒，抑或是忧伤。我松开许远，甩开他的手，手腕发白。

　　叛将尹子奇围城断粮，城中百姓涂炭，连我的爱马都有气无力，我出战的那一场胜了，我看见士兵们疯了一般扑向叛兵的尸体，能搬即搬。那一夜的晚饭桌上竟然有肉，我便明白了三分。跟随张巡之后的我就鲜有饿肚，但在那之前，我也似那些士兵一样。

　　自那以后，却常常连输。兵将越来越少，食物却多了起来。我不敢吃肉，害怕面前的那一盘便是曾一起作战的兄弟，城中的女人和奴仆也开始变少，我心知肚明为何--我亲眼看见张巡杀了那个让我去照顾张去疾的小妾，还有许远，杀了最老最忠诚的一个奴仆，用刀割开了脖颈。

　　那个星期我瘦了许多，张巡似乎察觉到了，托了一盘肉来到我房间，他盘腿而坐，看着我，说道：\"南八，我知道你不愿食肉的原因，可是也是你说，决不让将士饿着肚子上战场，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来吧，算我求你，你是我军主力，怎么可以饿死。”

　　我只是默默喝酒。

　　他又说：\"南八，你我从小相识，再相遇便是有缘，百年修得同船渡，听我一回，不可任性。”

　　最终，我妥协了。肉片鲜嫩，想必是女子的肉。

　　\"明日我去向贺兰进明请兵。\"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