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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若干年后回想起来,瑟兰迪尔还是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表情回应那样的初见。

      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早到莱戈拉斯还是个不怎么懂事的孩子,还会单纯地拽着他的袍角,问他:“Ada,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我的Nana?”
      “……”这绝对不是个容易回答的问题,即使是幽暗密林的精灵王,在面对自己还是纯洁无暇的孩子时,也不忍心回答:“哦,她啊?应经去了曼督斯殿堂,八成回不来了。”
      “……”他当然不能那么回答,就算委婉一些也不行。
      “嗯?Ada?”
      “莱戈拉斯的Nana去了别的地方。”沉思良久,瑟兰迪尔还是决定向所有的父母一样,暂时把事情真相瞒起来,“她只是暂时离开了。”
      这是无奈之下的回答,这个谎撒下去,后面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谎,直到莱戈拉斯自己明白事情的真相……后果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的Nana也会像其他的Nana一样给我唱歌和讲故事吗?也一样漂亮吗?”莱戈拉斯抬起头,仰视着从各种角度来说都高高在上的Ada。
      “当然。”瑟兰迪尔勉强挤出笑容,事实上他连自己曾经的妻子的模样都要记不清了,以前偶尔还会在深夜思念她,可是随着漫长的时间流逝,终究还是模糊了。
      “那么,莱戈拉斯怎么做Nana才会回来?”莱戈拉斯瞪大充满期待的眼睛,任何人在这双眼睛面前都不会忍心撒谎的。
      “呃……”瑟兰迪尔没想到莱戈拉斯会这么问,一般来说,不是应该问“什么时候回来”这种问题吗?可是莱戈拉斯问的却是“怎样”,果然,他其实比表面上更想见到自己的Nana吗……
      心里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苦涩感,瑟兰迪尔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脱口而出,“据说,只要用心祈祷的话,神就会把想见的人带到你面前。”
      话一出口就想咬舌头,这是从何而出的回答啊?!就算莱戈拉斯再用心祈祷,也没有哪个去到曼督斯的精灵会因为祈祷而回来的,一会儿莱戈拉斯问自己为什么没反应自己怎么说?啊啊啊,早知道就应该说“要好好听话”这一类的,不对,莱戈拉斯本来就是个挺听话的孩子……
      不管纠结的Ada,莱戈拉斯眼前一亮,像模像样的合拢双手,闭上眼睛祈祷起来,那表情有多虔诚,瑟兰迪尔的罪恶感就有多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变化,寂静的只有风的声音吹过。
      “Ada?”莱戈拉斯鼓起脸,有些委屈地看向自己无所不能的Ada——至少在他心里是无所不能的。
      “大概是维林诺诸神没听见吧,神的耳朵都不太好。”毫无压力的把所有责任都推掉。“莱戈拉斯,你该——”
      去睡觉了。话被突然闪出的白光打断了,瑟兰迪尔睁大眼,惊愕地看着白光褪去。

      “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吗?”凭空出现的长发女性,用清冷的如水晶一般的嗓音说出了第一句话。
      瑟兰迪尔和莱戈拉斯意味不同的瞪大了眼睛。

      在这个玛丽苏人人喊打的年代,万能女主已经不吃香了,更流行的则是普通女主甚至于废柴女主,从这点上看,她会遇到穿越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
      是的,在穿越前,她真的是个找不到任何出彩地方的女孩,或者说,稍微值得骄傲的地方都不那么显眼。
      身高还算高挑,身材却是毋庸置疑的飞机场;皮肤不爱长痘,但脸上却架着一副六百度的眼睛;手指纤长,却因为懒惰和不坚持钢琴考到三级就早早放弃……
      诸如此类,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照人的公主,却也不会因为各种原因自卑,因为比她差的人也大有人在,她只是最中等的那个人罢了。
      但即使这样,在遇到各种不如意的挫折时还是会想:啊啊,要是我穿越过就好了。如果穿成了灰原哀就不会有化学成绩不如意这样的烦恼,如果能穿到猎人八百米根本就不是事,或者到火影里学会一大堆拉风的忍术也不错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穿越了,一定能遇上一个会无条件爱上自己的人吧?一个炫目耀眼,却只钟情于自己这样平凡女孩的人。没办法,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虽然难免这样想,但她也想过,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可以穿越,她会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她不认为自己会抛下亲人和朋友,丢下这个平凡却和平的世界,不认为自己会有勇气去一个未知的地方,至少她在认为穿越只是妄想时是这么认为的。
      就这样吧,她想。没有什么自己能有什么作为的期望,她想象的自己的未来,大概就是普通人的一生吧。
      原本她就是打算这样过完一生的,按理说也应该是这样的,就算在作文里写下太多“要在平凡中活出自己的不平凡”“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样的句子,生活还是会波澜不惊的流过去。

      但也许是这样的日子平淡的连神都看不下去了,终于有一天,神对她说:“你想穿越吗?”
      “……不,我不想。”多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绝了这个充满未知刺激的提议。
      “真的?”神依然平静,别指望他像有些文里的弱智系统一样,一旦选定的人拒绝穿越,就恨不得抓耳挠腮,“你不想重新开始一段人生?”
      “不,现在就很好。”这是真心话,虽然年轻的时候难免渴望一些刺激,但现在的生活也不是她能毫不犹豫放弃的。
      “是吗?这就是你渴望的?”神不屑地说,“默默无闻的一生?没有任何能被未来记录的事?”
      “……”
      “你难道不想变得更漂亮一些?只要勾勾手指头,一大堆男孩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我……”不可能不想。
      “你难道不想变聪明一些?过目不忘,学校的东西将会变成彻底的小儿科。”
      “……”怎么可能不想?
      “你难道不想学会绝世武功?只要你想,空手碎大石绝对不是梦。”
      “……”不,那还是算了吧,空手碎大石什么的……有什么用吗?
      “你难道不想拥有一段也许你这辈子都遇不到的爱情?一个男人——完美的——将会为你放弃一切。”
      “……”当然想,为什么不想?如果只是穿越,就能得到这些我绝对得不到的……
      “即使这样也不想穿越吗?”
      “不……”她动摇了。说不定,这只是一场梦而已,在现实中,怎么会出现莫名其妙的神呢?如果是梦,那么答应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如果这不是梦,那么这样难得的机会自己更没有理由放弃。
      “你真的能让我穿越吗?”终于,她投降了,一时的贪婪使她失去了许多东西。
      “……”神没有回答,这是个无意义的问题,只能说明女孩已经同意了,既然如此,他也毫不拖拉的施行了法术。

      很快,又是十几年过去了。
      神没有骗她,她现在确实变成了原来想都不敢想的样子,她现在是个无与伦比的大美女,能讲一口流利的希腊语,和自己的两个姐姐住在一起,自己不平凡的出身使她有了远超普通人的力量。
      这都是值得的。在夜深人静,寂寞难耐时,她会这样安慰自己:我有了力量,因此放弃原本的生活也是可以接受的。
      唯一让她担忧的是她未来的命运。穿越就是会有这样的问题,当你知道你将来并不美好的结局时,你要怎么办?

      “你在发什么呆?”一个人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意识,“我们该准备对海神波塞冬的祭祀了,快来帮忙,美杜莎。”
      “知道了,姐姐。”她回答。

      是的,这就是她糟糕的身份:希腊神话中的蛇发女妖:美杜莎。
      在穿越前,她对希腊神话了解得实在不算多,尽管美杜莎比起其他怪物算是非常有名的妖怪,她了解的也仅限于:原来是个美女,但作死的到处宣扬自己比哪个女神还美,结果把女神惹恼了,把美杜莎的头发变成了毒蛇,同时看见她眼睛的人都会变成石头。
      得知这点后,她当然不会到处炫耀自己的美貌,首先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其次这到底不是她的长相,夸耀起来还是会心虚。
      那时以为只要低调一些诸神就会放过她的自己是多么天真啊。若干年后她这样自嘲。
      而现在,她还只是个高高兴兴准备祭典的普通女孩子。

      “美杜莎,麻烦把祭品放到架子上好吗?嗯……你力气比较大,而且比较高……”
      “好的,我知道了。”说起来这个她就怨念,力气大就算了,她毕竟不是人类,可为什么穿越了一次个头还是超了一米七?!女孩子一米七一点都不可爱!而且明明两个姐姐都是萝莉,到她就基因突变了!
      但即使是对美杜莎来说,把祭品放到那么高的祭台上也得万分小心,尽管她有很强的力量,可十几年的疏于锻炼也只是让她比一般人强一点罢了,说到底,懒不是一次穿越就能改的,即使先天条件再好,她还是她。
      因为是波塞冬的祭祀,所以祭台搭在了海边,石头上长满了又湿又滑的青苔,于是后面的事可想而知——
      “美杜莎!”即使两个姐姐是魔身,也没能阻止她们凡身的小妹妹脚下一趔趄,从山崖上直接摔进了海里。

      糟透了!美杜莎掉进海里的时候这么想。肺部感觉快要爆掉了,鼻子难受的要命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倒不是她不会游泳,在海岛上生活了十几年,至少狗刨还是没问题的,但从高空中掉进海里的冲击让她全身发麻,水压让她挥下胳膊都难。
      难道这就是她最后的结局?没有太多挣扎,她在发现自己动不了后果断地放弃了求生,如果我死在这,能不能让我穿回□□继续当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这种天天担惊受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诸神的感觉真不怎么样。
      但堂堂美杜莎要是在海里溺死了,那可真是个笑话。恍惚间,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男子,即使透着层层海水也不得不承认那真是个美男子。
      自己竟然临死了还在想男人,真是疯了,她想。
      但这不是幻觉,她突然睁大了眼。没有错,她正在往海面上升,而且是被那个男的抱着往海面上游去。
      唉?她惊得一时忘记了呼吸,虽然说在海里本来也没法呼吸就是了。男子看着她茫然却涨红了的脸,温柔地笑了笑,亲了上来。
      亲了上来……
      亲了上……
      亲了……
      亲……

      “万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波塞冬大人。”她的大姐——斯忒诺正在向她的恩人道谢,欸?她刚才说那是谁?
      “你没事吧美杜莎?”她的二姐——欧律阿勒正担忧地看着她,“脸怎么这么红?喂喂!你倒是喘口气啊!别吓我!”
      “欧律阿勒。”半晌,美杜莎回过神,直直地盯向传说中的海神,“我好像恋爱了。”
      “啥?”

      波塞冬仿佛感受到了美杜莎的视线,转过头来看向这边,在他温柔而带有安抚性质的微笑下,美杜莎又不争气地红了脸。
      就是他了!暗暗下定决心,美杜莎这个年龄总计三十多岁的老女人有生之年第一次春心萌动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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