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将军还是丞相？是个问题 ...
-
说到那奇书，自去赤壁之后吴邪基本就没再怎么拿出来看过。但是由于之前常翻，他已经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将书上内容在心里烙了个七七八八。于是吴邪便答他道：“在我心中。”
这个答案明显出乎了诸葛亮的意料。他缓缓摇了摇手中羽扇，有些似笑非笑的道：“都记下了？”
吴邪点头。
“用得熟练了？”
吴邪一愣：“还未有机会……”
他心下了然，诸葛亮的意思是说他看了书也不过纸上谈兵，不堪实用。何况阴阳八卦阵不似普通军阵，无形而有神，没法子生搬硬套，非需在百千实战中才能贯穿这融合阴阳的精神不可。于是他便尝试着道：“先生意思是……”
“等你伤愈，便每日去军中观摩。了解我军将士的特点模样。”诸葛孔明笑道：“谋计之人，必先谋人心。天时，以求出奇制胜。地利，以固山溪之险。缺一不可。而唯有人和，才能治，齐，修，平。使之谋定，而后动。”
一言以蔽之还是玩人，从古到今的玩。吴邪叹了口气心想，还是抱拳道：“徒弟受教。不过往后若要运用……”
“且候良机。”诸葛亮道。
吴邪点头，突然提起：“徒弟有一事仍不明。”
诸葛亮像是早就料到一般：“问罢。”
“既然先生与主公都深知关将军品性和他与曹操的羁绊，为何还要任用他守在华容道的最后一关之前？”若是真换了赵云，曹操肯定横尸当场，而不是如今生死不明的境地。
诸葛亮大笑，他反问吴邪道：“你是否觉得，杀曹操一人就能灭掉他在北方的势力？”
吴邪摇头，杀了曹操，还会有曹丕，曹真，曹仁，曹植等等。不说曹家子弟个个钟灵毓秀文才武俊，即使一时之间比不上他们父亲，但是暂时的独挑大梁却不困难，但说曹操手下猛将典韦许诸，与曹孟德君臣之情深厚，若其出事，必豁命来战，对如今正在蒸蒸日上的蜀汉绝无好处。
“那我们杀他便没有意义。”诸葛亮施施然道：“如今主公对外放出的消息，是我们被打得丢盔卸甲只得与江东联手击退曹操，赤壁之战后三方元气大伤，都会各自安生些月份。若是此时我方人士出手杀了曹操，那曹家必定不惜一切代价追击我军，到时候，你认为孙权会出手相护吗？”
“他巴不得曹刘打起来，然后江东坐收渔翁之利。”吴邪眼神一暗，顿时心境通透，醍醐灌顶：“先生，我想通了。”
诸葛亮的做法既卖了人情给关羽，又绝了东吴坐收渔翁利的后患。如此高瞻远瞩，一箭双雕，果真高明。唯有他没有想透各种关节，反被甘兴霸利用刺曹，的确险些铸成大错。
诸葛亮微叹口气道：“你心思通透明达，只是目光不够长远，尚须历练。吴邪，那本书你不要再看了。如因知晓得太多而处处受限，反而不如无知幼儿轻松。”
吴邪怔愣了许久，将诸葛亮与他说的话句句掰开了揉碎了慢慢的梳理了一遍。最后，他强撑着身后疼痛转过身，对诸葛亮深深一揖道：“我明白了。”
第二日吴邪被一阵推门响动惊醒，他佯装闭眼，从缝隙里偷看进屋来的人影。等那人靠近的时候吴邪听见他一声轻笑：“醒了便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吧，总睡着身子不僵？”
原来是赵云。他似乎自己去打理过了一番，模样不似昨日憔悴，有两分意气风发，此刻穿着一身便服也依然显得俊朗逼人。吴邪感觉到榻上一沉，对方大手盖在自己额上：“你月英师娘说，若发热不再反复，喝的汤药里便可少加一味材料。你昨夜感觉如何？”
吴邪看着他，心下愀然，开口便问道：“你昨天去见主公自请降职？”
赵云一愣：“谁与你说的？”
“昨夜军师来我房内，提及你时，顺便说的。”两人均沉默了一阵，吴邪又道：“我说要替你代领那三十板子，是我真觉得自己该打，而不该连累你……”他顿了顿，道：“你要是实在觉得心里不舒服，也别自请降职了。等我好了你再让我打回来三十板子就是。”
赵云本来正襟危坐听他说话，听到最后一句不禁靠在椅子上哑然失笑：“哪有这样还回来的？”
“或者你往前算也行，你对我有不止一两次的救命之恩了。要是这么抵，这三十板子抵完还有剩余我还得还你……”
说着说着，吴邪感觉到赵云按着自己脑门的手用了力，他有些严厉的喝道：“难不成你以为子龙是那些施恩于人便要以报酬交换的小人？”
吴邪笑着把他的话重复一遍道：“那你去自己请罚，难不成以为吴邪就是施恩于人便要以恩情报的小人？再说我这人不过是顺着良心做事，又算不上什么恩。”
赵云一愣，将手从他额头上撤下，无可奈何的笑道：“牙尖嘴利。”
“那此事以后我们便不再提了。”吴邪笑道。两人间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吴邪斜靠在榻上道：“这几天估计是不能跟你出去练射箭了。”
“无妨，此事非一日之功。等到你无需黄月英帮忙便能射出那日一箭的时候，便可出师了。”
吴邪脸有点发烧，心中不由得感慨，道是赵子龙是三国里数一数二的神射手。一手箭术让敌人数里之外便闻风丧胆。跟着这样的师父居然都没能把自己教出来，练了个把月，却连射出五丈都困难。
赵云看出他窘迫，爽朗大笑道：“不必自怨自艾，你本身就不是练武的料子，又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不见功效倒也正常。”
吴邪：“……”
他哭笑不得的道：“你还是别说了。”再说我连自我安慰的勇气都没了。
赵云见他这样不由莞尔道：“与庞军师几人一起时他们常说与我闲聊无趣，你莫介意。”
吴邪长吐口气道：“不介意。”反正介意我也打不过你。
此时已经是深秋转冬，日子一天比一天寒凉。吴邪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喝出一口白气，赵云见状笑道：“我去将火盆点上。你气血流失，身子还虚。且将被子拉紧，仔细别染了风寒。”
赵云刚刚坐在榻边的时候吴邪感觉到他身躯温暖，一直在下意识的往热源靠。而他一起身吴邪立马一个哆嗦把被裹紧了些。猜想到那武将是有内家真气护身，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半睡半醒间听到的那句黄月英所说的“用内家真气吊住他这口气”。心中顿时有暖流迸开。
“谢谢。”他用叹息一样的调子轻声道。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将军还是丞相？是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