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Boss同在的日子里》何处归方

3、色彩斑斓的童年

　　因为天太晚了薛岚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终究不安全，就留在了外婆家，当晚阳洋是和薛宸哲一起睡的。
　　小孩儿缠着阳洋给他讲故事，光溜溜的腿非要放在阳洋的腿窝里暖着，讲故事的时候各种捣乱，等讲到一半的时候已经缩在阳洋怀里睡着了。
　　阳洋看着小孩儿的脸，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次日一早，薛岚将阳洋从被窝里挖起来：“洋洋吃早饭了。”
　　阳洋迷迷糊糊的带着拉着他衣角不放同样迷糊的薛宸哲去吃早饭，老人特地给两个孩子煮了糖水鸡蛋，外公慈爱的看着阳洋，外婆别过了眼去照顾薛宸哲。
　　阳洋敏锐的察觉到了外婆对自己的不喜，昨天吃饭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身体的眼神就带着隐隐的嫌弃。
　　薛岚也是知道的，避免着和自己的母亲说阳洋的身体问题。
　　阳洋放下了碗，外公拍拍他的脑袋：“洋洋吃完了？”
　　“嗯，外公，我吃的干干净净。”
　　“好，好。洋洋多吃点才身体好。”老人摸着阳洋的发顶，抽了一口叶子烟。
　　“哥哥。”薛宸哲迈着小腿儿跑过来撞到阳洋身上，撞得阳洋后退了两步。外公一把扶住阳洋：“小心点啊阿哲。”
　　“小孩子不知道个轻重的你怎么不拦着他？”外婆责怪了一句。
　　外公呵呵笑：“两兄弟感情好啊。总是弥补了独生子女没个陪伴的兄弟姐妹。”
　　薛宸哲才不管两个老人的话，围着阳洋转得开心：“哥哥我们出去玩。”
　　“去哪里啊？”
　　“去找小雨和石头啊。”
　　“嗯。”
　　薛宸哲拉着阳洋跑了。
　　薛岚在后面喊道：“洋洋看着弟弟！”
　　阳洋挥挥手转过院子就看不见了。
　　“身体不好就在家里待着别总是往外乱跑，出个什么事儿大人也是不知道。”外婆说，将洗脸的帕子搭在杆子上。
　　薛岚抿抿唇，还是笑道：“妈，洋洋年纪小哪儿不爱玩啊，总是拘着他阳洋也不开心。”
　　另一边的薛林早上就蹲在檐下抽烟，眼底一圈的乌青。
　　外婆一把打掉他的烟：“抽抽抽，伤身知道不？就是小时候没有把你教好，看你那个出息，连自己婆娘都管不了。”
　　薛林埋头没说话，薛岚哪儿不知道她指的是自个儿儿子阳洋，脸色瞬间就变了。薛林朝这边望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外婆将水倒在坝子里，看见低着头出来的儿媳妇了斜着眼睛指桑骂槐。
　　舅妈从屋里出来，低着头也没说话。
　　外公拍拍脸色难看的薛岚：“别跟你妈那个人计较，她那张嘴就是这样。她爱说就让她说去，她自己没趣儿就不说了。”
　　薛岚眼眶一红：“爸，我就是难受，洋洋身子骨儿不好，这孩子性子又有点绵软，在学校里受了欺负也不和我说。”
　　“我就是恨我自己，当初意气，非闹着要离婚，却是害了洋洋。”
　　“哭哭哭，哭什么哭。”外婆一巴掌拍在薛岚背上，“离婚也是你自个儿自找的，现在你自己不强起来，老婆子倒看你儿子怎么办！他那副身子，现在可就能指望着你！”
　　见薛岚眼泪不停，外婆不耐烦了，道：“你爹妈一个都没死呢不准哭！”
　　薛岚抹干净眼泪，外婆气势汹汹的和她擦肩而过。外公笑着敲敲烟杆：“你妈那个人，就是嘴巴硬。”
　　外婆将一大袋子的鸡蛋提出来放在薛岚自行车的兜里用衣服盖好，转过头黑着脸道：“你的那份儿，别让那个倒霉的看见。”
　　“给你儿子好好补补，看着倒是胖，可惜不是个中用的。”
　　外公拍拍薛岚：“看吧，你妈那样儿。”
　　………………
　　薛宸哲是个爱玩的，他的小伙伴里面即使是个女孩子也是个皮的。
　　上树捉鸟，下河摸鱼，妥妥儿的没问题。
　　小雨留着短头发，比薛宸哲高了整整一个头，看起来就是个假小子。
　　石头取的名字是壮实，但是小身板比薛宸哲还瘦一些，皮肤黑，骨架瘦长，脸上身上都没多少肉，看着十足的营养不良。
　　小雨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看见阳洋就开口：“阿哲，这就是你表哥？”
　　薛宸哲刚刚摆出得意的表情，下一秒小雨的话就让他表情僵硬了：“就是那个没有爸爸的表哥？”
　　石头觉着不太好，在后面拉了拉小雨的袖子。
　　小雨不满的挥开石头的手：“拉我干嘛？”
　　回过头来看稀罕物一样看着阳洋，小雨说：“我妈说他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有爹生没爹养，原来就长这样啊？”
　　“不准说我哥！”薛宸哲捏着小拳头，愤怒的看着小雨。
　　“你吼我！”小雨委屈的撅嘴，“阿哲，你是跟我亲还是和他亲？”
　　“当然是我哥！”小孩儿的表情异常严肃，望着小雨丝毫不让步。
　　阳洋根本不在意小雨说的话，在孤儿院的时候更难听的都听过了，小雨这级别的还真的对他没什么影响。他拉拉薛宸哲：“阿哲别和小雨计较，我们回家好不好？”
　　小雨这小女孩儿眼睛一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推开阳洋：“我就说，我就说！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哥！”薛宸哲脸色一变，连忙扶起摔倒的阳洋。阳洋手磕在石头上，划出了一条小小的口子。
　　阳洋苦笑了一下，这具身体是真弱，连个小女孩都能把自己推到。几个亲人话里话外的也说自己有病，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病了。
　　薛宸哲被阳洋的血给刺激了，捏着拳头就冲上去一拳砸在小雨的肚子上：“让你推我哥！让你骂他！”
　　小雨毕竟是个小孩还是个女孩，一时间都被薛宸哲吓懵了，等薛宸哲一拳打在肚子上，痛得倒在地上放声大哭，滚来滚去的哭。
　　“阿哲！”
　　阳洋赶紧爬起来去拉薛宸哲，抱着他使劲儿的往后退。
　　薛宸哲看着阳洋，抱着他的腰也委屈，嘴巴一张也开始哭。
　　石头一开始也吓懵了，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跑去找家长。
　　小雨的妈妈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抱着女儿撩开衣服一看，肚子上都青了一块。小雨妈妈抬头看着薛宸哲，那眼神恨不得吃了薛宸哲一样。
　　阳洋吧薛宸哲往身后一推，挡住小雨妈妈的目光。
　　小雨妈妈指着外婆家的房子破口大骂，抱着女儿唾沫横飞，引来不少邻居围观，最后薛岚和外婆也出来了。
　　小雨妈妈眼光一闪，道：“薛五婶儿，我敬你是长辈，你可要站出来说道说道。你孙子凭什么莫名其妙的把我女儿给打青了？”
　　“你看看，大伙儿也看看，我家女娃子这肚子上这么一大块乌青！”小雨妈妈目光咄咄逼人，即使是面对长辈也一点不退缩。
　　外婆“呸”了一口：“我孙子可是个乖的，要不是你家女娃子先做了什么事儿他怎么会打人？你家女娃子谁不知道，跟个男娃子没什么区别。”
　　“这可是证据，你家孙子打了人的铁证！”小雨妈妈指着小雨的肚子说，然后瞬间哭起来，“我家小雨可是个女娃，他怎么就打小雨呢？这要是打在脸上可不就毁容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小雨妈妈盯着薛岚：“不像有些人，自己当个寡妇教不好儿子，还想着害别人家的女娃子……”
　　薛岚面色铁青，嘴唇颤抖：“你胡说！”
　　外婆一拉薛岚，顺便将两个孩子也护到身后去：“别以为你就是好人了，你家那口子成天的没个正正经经的事儿干，自己做不好榜样教坏了女娃子还跑来我家里血口喷人！以为我家老的老小的小还欺负是吧？我呸，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样儿？”
　　小雨妈妈气得发抖，刚想发作，村长就来了：“怎么回事儿？”
　　这闹出来的动静，也太大了些。
　　村长看向外婆：“五弟妹先说说。”
　　“村长，我……”
　　“侄媳妇先等等，让让老人家。”
　　外婆“哼”了一声，冷笑道：“不知道是谁家没教养的硬说我孙子打了她女儿，这么不要脸的婆娘。”
　　“你！”小雨妈妈脸都白了。
　　薛宸哲拉拉阳洋的手：“哥哥疼不疼？”
　　阳洋摇头。
　　“骗人，肯定很疼。”小孩儿撅着嘴，轻轻的抹去阳洋手背上的血迹。“妈妈打我的时候还没有流血就很疼了，哥哥肯定在骗我，一定很痛。”
　　“吹吹，痛痛飞走了。”
　　阳洋眼眶酸涩，心口有点涨。
　　那边女人的战争却还没有完，村长无奈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女人，转而问去喊人的石头：“石头，告诉爷爷，阿哲和小雨为什么要打架啊？”
　　石头扭着衣角，抬头飞快了看了阳洋一眼，小声说：“小雨骂阿哲的表哥，阿哲就打小雨。”
　　“骂什么了？”
　　“……就是，就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还推了阿哲的表哥一把。”
　　瞬间薛岚看着小雨妈妈的眼睛冷得跟冰一样，直直的冷到了小雨妈妈的心里。
　　小雨妈妈自知理亏，但是还是强撑着说：“我女儿骂人是不对，但是小雨肚子上这么一大块乌青怎么办？”
　　薛岚冷笑一声：“小雨不过就是四五岁的孩子，她哪里能知道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是什么，要不是没有大人经常在她耳朵边说，她又怎么会记住？”
　　“这乱嚼舌根，活该下拔舌地狱的人，嫂子知不知道是谁？”
　　小雨妈妈背心一寒，毛骨悚然，勉强笑了一下：“这我怎么会知道……我家里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罢灰溜溜的离开了。
　　小雨还闹着要骂阳洋，小雨妈妈一把捂着她的嘴抱着走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了。
　　回到家里，薛岚仔细的给阳洋洗干净了伤口。伤口不大，擦了一点白酒就是消毒。
　　阳洋忍着没叫疼，倒是旁边的薛宸哲眼泪汪汪的。
　　“怎么哭了？刚才都没哭。”阳洋擦干净薛宸哲的眼泪，好笑的问。
　　薛宸哲抽抽鼻子，说：“哥，我以后一定让谁也欺负不了你。”
　　“好啊，哥哥等着阿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