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重生记》紫色菩提

5、巧妙告状

　　今日哪里还有心思讨论那些，谢老太太摆了摆手，道，“瞧瞧你们刚刚都说的是什么话，听着我就心烦，要商讨年事，明日再过来，都先回去吧。”

　　原本一家人和乐融融的聊天，谢老太太正高兴着，婉容一来，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妾氏个个脸上都像埋着火药般，话里话外、抬眉扶额之间尽是讽刺，恨不得用那些难听的话将婉容一下子就炸死。

　　今日这事看起来是因着婉容而起，但是她的态度谦逊尊重，又温善懂事，那些人还步步紧逼，这让谢老太太无论如何也怪不上谢婉容，只好将气洒在那些妾氏头上。

　　倒不是因为她多疼这个孙女，而是因为这些妾氏当着她的面就敢如此张狂，暗地里还不知坏了多少规矩呢。

　　那些妾氏自知讨了没去，也不敢再惹谢老太太心烦，个个噤若寒蝉的奔了出去。

　　“你做的好事，咱们谢家是没有银子了吗，让你给容儿做出这种穷人都不稀罕的衣裳？”众人一走，老太太脸色立刻就严肃起来，犀利的目光直射李氏，温暖的大手却紧紧包裹着谢婉容冰凉的小手。

　　谢婉容的衣裳虽然厚，但挨近就一看就能瞧出里面的填料根本就不是用棉，而是用最低贱的农工务农时所穿的粗麻塞满的，摸起来十分生硬，这样的衣服，莫说保暖，穿在身上又厚又重，十分粗糙，女子是万万穿不得的。

　　谢老太太平日让戚婆子给婉容送去的都是些首饰吃食之类的，虽算不上稀奇珍贵，但那些东西好歹也能配得上国公府，而府中家眷的衣物一直是李氏负责的，谢老太太万万没有料到，她会做出这种刻薄的事，真是白白失了身份。

　　李氏之前料定了谢婉容永远不会出现在众人眼前，所以对她的月银衣物方面根本没上心，只是交给下人打点了。却没想到这小蹄子今日来了这里，还让老太太发现了此事，一时也表现得十分错愕与心疼，眼中还有雾气氤氲开来，“容儿，是母亲的不是，只是母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下人会背着我做这种胆大妄为的事，回去我定好好惩罚，再亲自给你送些好的衣服去。”

　　意思就是将一切推给下人，她最多不过管教不严，殊不知，没有她的授意，下人即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私吞主子的东西。

　　谢老太太似信非信，李氏的态度太过真挚，让人看不出丝毫猫腻，演戏都演成精了，谢婉容慌张的拉了拉谢老太太，似乎很怕祖母误会李氏，神情焦急的为她解释着，“祖母误会母亲了，母亲待容儿极好，容儿有很多衣服呢。”

　　听谢婉容如此说，李氏松了口气，只是那口气还没吐完，只听谢婉容又“哦”了一声，感激的朝李氏望了过去，说道，“祖母，母亲前几天还差身边的大丫鬟给容儿送了许多桂花枣泥酥，可好吃了，到现在容儿都没吃完。”

　　这一番话不但没有将谢老太太说服，反倒如火上浇油般让她气得越加发抖，家里是不待见婉容，但谢家是一个家风正直，礼仪俱全的家族，是万万容不得这种刁钻的行为，再说了，谢家又不是缺银子，李氏这么做，真是太有失国公府人的身份了。好在今日她支开了一群妾氏，不然，真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这个你又怎么解释？莫不是你身边最亲近的大丫鬟也会私吞主子的东西不成？青烟，我可真是白疼你了！”谢老太太咬着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显然是气得不轻。

　　桂花枣泥酥是十月末，家里的女眷采摘桂花，再让厨子做的甜点，因味道十分香甜可口，府里人人喜爱，今年做了一大批，都吃不完，李氏便分给了下人，可是如今都是腊月了，再好的点心放这么久也不能吃了，李氏竟然将那些桂花枣泥酥送给了谢婉容，可见心思有多黑。

　　谢老太太倒不是担心这个长孙女受了多大委屈，这么多年，感情也淡了。不过李氏这么做，落了下人口舌，对儿子的名声不好，再者，她敢这样刻薄亏待谢婉容，以后难保不会刻薄庶出的孩子，那几个孩子虽是庶出，但儿子子嗣不多，她仍旧是很重视的，自然容不下李氏这个嫡母欺负他们。

　　之前冬衣的事，她可以将责任推给下人，这次送枣泥酥的可是她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方才的推脱之语，是再也不能用了。老太太这番话说轻不轻，当初是因为看李氏处事公道才将府中的一切事交由她搭理，谢老太太不再过问，如今她却做出这等事，这一句白老疼了她，可就是在怀疑她的能力啊。

　　堂堂一个国公府，朝廷一等世袭爵位，哪里会缺银子，她也实在是没必要如此亏待谢婉容，但是这府中的主母可不好做，表面上，对待任何庶出的孩子，李氏都不曾亏待过，却唯独对谢婉容，因着她当初是谢家的嫡长女，如今虽然养在偏僻的院子里，但老爷和老太太都没说过废掉谢婉容，李氏心中一直有根刺，又仗着她胆小懦弱，没人会注意到她，这才一直刻薄着她，如今事情败露，李氏悄悄剜了一眼谢婉容，恨不得将她扒了皮，不过眼神对上谢老太太时，却是一脸悔恨，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哽咽，“是媳妇的错，如今看见容儿因我的粗心冻成这样，媳妇心里也难过，这样的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好利的嘴巴，什么事都能狡辩，避重就轻，粗心与刻薄之罪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谢老太太这次却没那么轻易的被她糊弄过去，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以后容儿一切用品的置办都交给戚婆子，你不用过问，府里那些庶出的也是我的亲骨血，你别亏待了他们就行。”

　　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其他的庶出，李氏心里虽然瞧不起，但那些物事方面的东西都有人盯着，一个不好，那些妾氏还会告枕头状，老太太心知她不会做出这等蠢事，却还当着谢婉容那小贱人的面如此警告她，李氏此刻心中纵然有千般的恼怒，却也不敢发泄，只怪她当初对那小蹄子太过掉以轻心，不过一个卑贱的弃女，竟敢爬到她的头上，等着，总有一天她会收拾她的。

　　李氏离开后，屋内便只剩下谢婉容与老太太二人。总归是她第一个孙女，老太太心里还是有几分感情，想起方才她竟说那搁了一个多月的馊点心好吃，心里没来由的一酸，便搭着婉容的手，柔声开口，“可怜了我的乖孙，以后只要你乖乖的，祖母不会让人亏待你的。”

　　谢婉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细小的黛眉间一丝厉光划过，很快就盈满了感动，却又好奇的问道，“祖母，为何要给容儿银子呀？”

　　府中的女眷每月都有月银，容儿竟然不知这件事，谢老太太精明的眼睛一眯，心中又对李氏生出了几分恼怒，但嘴里并未与谢婉容明说，只道，“祖母疼你就给你银子，容儿身子的不好，日后便不用来问安了，好好呆在屋内养病，祖母明白你的孝心就行了。”

　　谢婉容的身子虽然瘦弱，但也不曾生过大病，她知晓老太太还是将阮氏的话听了进去，害怕她会牵连府中名声。

　　今日这位祖母虽然为自己做了主，但心里头还是护着李氏的，不然也不会就这么算了，还特地支开家眷给她脸面。

　　不过，这些都是在婉容意料之中的，谁让李氏是当今丞相的嫡亲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