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江湖往事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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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缭绕的水汽之中，陆小凤疑惑问道：“欧阳兄对这里很熟悉么？”
欧阳长亭似乎也不以为意，坦白道：“其实不常来，但是这种地方嘛，你钱给的多，就是大爷咯。”
欧阳长亭现在说话的语气就已经和往常不同，显然是更轻松随意了些。
于是陆小凤又问：“先前鸨母说的留仙是谁？”
欧阳长亭那儿起了几阵大水花，好一会儿，才说：“那不就是先前来找乐子的时候，喝了几杯酒的人嘛。”
陆小凤问：“这是这儿的……嗯，妓/女？”
欧阳长亭含糊地应了几声。
陆小凤暗道不妙，这样根本挖不出什么猛料来嘛，顶多也只能知道欧阳长亭经常逛青楼而已——虽然仅仅是这样南宫燕燕似乎已经呼吸加重，想要打人了。
陆小凤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怎么样才能不着痕迹地让这人承认他是个断袖，那欧阳长亭却因陆小凤的沉默，而主动搭话了：“贾兄，我先前来这儿，可没见过你呢。”
陆小凤回：“往日里都是在房中读书的，不怎么出门。”
欧阳长亭便道：“我就说，像贾兄这么钟灵毓秀的人，我怎么会没见过。”
“……”陆小凤顿时无语了，这是调戏吧？毫无疑问的是红果果的调戏吧？这人要不要那么饥不择食的？一时之间，被恶心到了的陆小凤没回话。
欧阳长亭急切道：“我的话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贾兄切莫多想。”
陆小凤：“呵呵。”
欧阳长亭没领会到陆小凤这笑声里的真意，又说：“我自认同贾兄一见如故，往后我们也可以相约一同喝酒赏花，泛舟……”
欧阳长亭的话音未落，窗户脆裂的声音已经盖过了他的人声。
陆小凤在第一时间卷起了一边的衣袍，翻身点地到了房间角落，然后看见穿着深紫劲装的南宫燕燕，“啪”地砸了手边的花瓶，抽剑指着欧阳长亭道：“你这个小杂种，我今天不打的你半身不遂，我就对不起阿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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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撕了人皮面具，整了整衣服，笑眯眯地看着南宫燕燕，道：“你现在知道，我早先的提醒，是出于好心了？”
南宫燕燕还是气呼呼的，看着被打的遍体鳞伤后绑起来吊在床头的欧阳长亭，头也没回道：“你怎么知道呢？同类人的吸引？”
“……怎么说话的，我跟他怎么会是同类人。”
南宫燕燕露出了一个冷笑：“我看差不多，勾三搭四，还是个断袖，这不一模一样。”
陆小凤顿时觉得南宫燕燕现在是气疯了大脑不清楚，对待大脑不清楚的人，他觉得他应该宽宏大量地不予计较，于是他“哼”了一声，不再回应南宫燕燕，而准备回去喝点小酒听点小曲儿了。
尤靖瑶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就好像每场灾难来临之前，总有一段风平浪静的宁静生活来做对比，在尤靖瑶带来的坏消息爆炸之前，陆小凤的心情也很轻松。
然后尤靖瑶进来了，她像是一道闪电，突然冲到了陆小凤面前，拉住了他的衣领，然后将他压在了墙上。
细微的闪电像是不断爬过的蚊虫，电流通过身体的感受有种下一秒就要灵魂出窍一般的不真实感。
陆小凤当然不知道这是电流，他只是在一种陌生的眩晕之中，听到了尤靖瑶厉声的询问：“我哥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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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祉旭失踪了。
无论怎么想，这都像是某人的幻想一样不可思议。
“他怎么可能不见了？”陆小凤一路上都在问尤靖瑶这个问题。
尤靖瑶的双眼中一直闪动着熄灭不了的火花，她不回答陆小凤的问题，只紧紧抿着嘴，浑身都冒着杀气。
司马府的门口聚集了一些人，除了司马复和他的侍从之类，还有宫九和他的一批手下，尤靖瑶几乎像是一道幻影似的闪到了宫九的面前。
“有消息么？”她这样干脆地问。
宫九摇了摇头。
毫无线索，大家只能没头苍蝇一般漫无边际地寻找，直至到了天亮，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在惨白的天空和微凉的晨风中，陆小凤突然感到无所适从，一直以来，他知道李祉旭就在那里，他的身份限制了很多事情，同样也令很多事情无比清晰。
很多年前他的父亲就同他说过：“陛下是天下的表率。”
但是他先认识的是阿旭，而并不是陛下。
他认识的阿旭会奇异的法术，他认识的阿旭总是能够包容他天马行空的一切想法，他认识的阿旭和他一起吃过苦享过福，他们一起在梨花树下喝酒，然后拿一根树枝绊倒路过的小偷。
但是陛下不是这样的，陛下与其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是一个符号，这个符号抄了他不耐烦了很久却离开不了的家，这个符号得有一个皇后，得是天下人的表率，这个符号高高在上，是面目模糊的神像。
他告诉自己，那是陛下，但是阿旭却又鲜明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我就是阿旭。
但是他今天突然发现，阿旭和陛下也并无分别，过去那么多年他安心的原因，正是因为他知道在皇城内安安全全的陛下，就是阿旭。
在层层亮起的晨光中，寻找了一夜的众人都渐渐聚集起来，尤靖瑶和宫九在人群中很显眼。
虽然憔悴，但是尤靖瑶因为李祉旭的失踪而展现了一种更为逼人的气势，而宫九，在风中吹乱的长发之中，他的目光投向了陆小凤。
他的眼中又焦虑，又不安，还有某种未知的空洞。
陆小凤下意识地同他目光相接，然后下一秒，宫九移开了目光。
这个反应令陆小凤想到了什么。
周遭乱哄哄一片，陆小凤混乱的大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片段，那是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在陆小凤试人皮面具的时候，李祉旭突然问他：“你的人生中，已经碰到过许多奇怪的事了，对么？”
陆小凤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李祉旭便笑道：“那和你在一起，岂不是很危险么？”
陆小凤便道：“是啊，绝对很危险。”他虽然承认了李祉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般，还是觉得李祉旭还是回宫比较好。
李祉旭并没有在意陆小凤的反应，他说：“但是我所遇到的危险，本来就是不少的，看似亲近之人，可能存有异心，看似翻脸之人，也可能只是假相。”
虽然觉得突然讲这个很奇怪，但是陆小凤也并没有在意，何况李祉旭自己本身，在下一秒也开始看起下次出行要搭配的玉饰，看上去像是只是顺口提起了这件事。
但是现在想来，这段话，果然是有些深意。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江湖往事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