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颜毓秀》清胭

4、凌清远

　　“你是谁？”我出声问他。
　　他依旧浅笑不答反问：“你是阿秀妹妹吧？”声音不似木头没有起伏，听上去很是温和。
　　“哼，阿秀妹妹？我可不记得我另外还有一个兄长，阿娘跟爹爹有另外一个儿子？”虽然他长得好看，可不相熟的人直接唤我的小名还是让我不那么舒服。连带着语气也不甚好。
　　他朝我这边走近了几步，停住。“呵呵，是我唐突了。我姓凌，名清远。是随家父一起来拜访君庄主的。”他也不恼还是含笑作答。
　　他似乎很喜欢笑，不论我态度如何。“哦，你就是凌家那二小子啊？”他大概没料到我会这样说话。似乎征了一会，才笑了笑。默认了我的话。
　　“现下我们可算识了？我虚长你几岁，我唤你声阿秀妹妹可好？”
　　想起刚才看到他在湖边吹奏的情景，还有现下的交谈，我似乎也不讨厌他。面上却还是似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他刚才吹奏的乐器，目光就往他手上瞟去。他的右手握着一个梨形的东西。宽大的的衣袖垂下半掩使我看的并不十分真切。便问道：“你刚刚吹奏的是什么乐器？”
　　他笑了笑“阿秀妹妹说的可是这个？”话落微抬手，摊开掌心，他的手指修长白晳，指节分明。掌中虚握的是一个陶制的梨形器物。我以前并没有见过。
　　“这叫埙，阿秀妹妹可是喜欢？”
　　“嗯，它的音色很特别，我以前从没有听过。”我很喜欢各种乐器所奏出的声音，这句在心底没有说出来。酒庄惟一的小姐不爱酿酒，却喜欢乐器。我从来没有说过，阿娘和爹爹也不知道。
　　“嗯？你不觉得它悲凄，哀婉？”他眼中似有讶色，随之隐去。然后笑意更甚。
　　“不可以理解为空灵么？”我反问道。
　　“哈哈哈，小丫头不错。”停顿了一下，他又道：“那这紫埙送你可好？”他心情似乎很好。
　　倒是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怎的好？这是你的东西。说不定也是平素的心爱之物。我怎么好平白要来。”而且我对你态度也不算好啊。
　　他笑的更开怀了，“不妨事，这紫埙算是我给阿秀妹妹的见面礼。不值什么的，反倒是你不要嫌弃才好。若是你觉得不能平白要它，那就唤我声哥哥吧。你对我似乎有点偏见。”
　　他直言我对他的态度，倒让我羞红了脸，小心思被拆穿的尴尬。垂着头小声嘀咕：“那是因为凌伯伯上次说我配你挺不错的，谁会喜欢一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人？所以我才一开始心里就不喜欢凌二公子。”我意思到自己说了什么脸更红了赶紧收声。不知道他听清楚了没有。连忙抬头看他，他依然含笑望我，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嘀咕。心下松了口气，赶忙扯出大大的笑脸对他道：“哪有的事，你人这么好，我很喜欢你的。这紫埙我就收下了。清远哥哥。”
　　待我唤出清远哥哥几个字，他轻轻的嗯了声，眼睛似乎更弯了，唇角也似乎往上扬了些。我竟看得有些呆了。
　　恰在此时有个小厮寻了过来。“小姐好。”见我也在，给我道了个安。随后对凌清远道“凌公子你怎么到这来了让我好找，凌老爷要告辞了。让我来寻了您。您快随我回大厅去吧？”他点了点头，随即对我说：“阿秀妹妹既然喜欢这埙就好生练习吧，下次若是再见。清远哥哥很想能听你吹奏一曲。如此就先别过了。”
　　“我会的。那清远哥哥下次什么时候会再来。”微红着脸还是迟疑的问了出来。这少年真的不讨厌，长相俊俏，声音也好听。待人又和气，蓦地我心里生出些许的不舍来。
　　“过些日子吧。有机会定会再来看阿秀妹妹的。”
　　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轻点了下头。道了别。
　　待人走远了，看不到影子后。我才拿起那只紫埙仔细打量。紫陶上绘着梅花，甚是精巧。埙上端有吹口，底部呈平面，侧壁开有音孔。陶身泛着光泽，应该是之前的主人时常抚摸的原因。看来清远哥哥应是十分喜欢这埙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练习，待下次再见时好好的吹奏与你听。”我在心中暗下决心。
　　“小姐，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难听。”绿柳听的直捂耳朵。
　　我面上有点挂不住斥到：“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这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吧，不知道还敢说我吹的难听。”我分明看到小丫头嘴角抽了抽也似委曲的很，终是知道我的脾性的，没有再还嘴。
　　我也无奈，我也只是喜欢还没有厉害到对任何乐器都有无师自通的天赋。除了琴我算的上拿手。这紫埙明明在清远哥哥手上那么好听，到我这简直就快成鬼哭狼嚎了。我只得无奈的放下，心里直叹气。还是要等下次他来了，让他指点指点我。
　　可是他好久都没有再来了。那埙也被我小心仔细的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