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那些年》东方愚者

34、真言

　　今年的冬天，过得似乎很漫长，已经进入了十二月还是没有下雪，空气干燥的让人受不了，再加上教室里的暖气开得很大热烘烘的，听着课学生们全都是昏昏欲睡……
　　凌风正在座位上上下点头打着盹，忽然听见侧后方传来轻微的哭泣声。
　　转头一看，苏晓燕不知什么时候做到第四排孟宇飞的旁边去了，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摇着孟宇飞的胳膊，好像还说着什么但是听不清楚，看表情是在哀求。
　　而她旁边的孟宇飞则是一脸冰冷的坐着，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像一尊石像杵在那里。
　　凌风皱了皱眉头，这情形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好像在自己身上也发生过同样的事。
　　很明显，孟宇飞和苏晓燕出问题了！
　　苏晓燕哭泣声越来越明显，凌风不信老师听不见看不到，只不过老师不愿理罢了。
　　凌风隔一会就回头看看，孟宇飞从刚开始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心如铁石一动不动。
　　接下来的几天，凌风总能看到同样的事情，奇怪的是班里的同学没一个去问去管。凌风看着隐隐有些心疼，其实不仅仅是苏晓燕，就算换了别人凌风也会觉得难过，也会去安慰安慰。就好比初三时班里就有一个女孩，喜欢一个男生结果人家根本不理睬他，那个女孩哭了好长好长时间。凌风也花了好长好长时间才让那个女孩儿喜笑颜开……
　　那个女孩儿就轻轻说过：凌风，你真是好的治愈剂……
　　如今换成是苏晓燕，凌风更加难过了。
　　体育课，孟宇飞换上了短袖短裤下了楼，同学们看见了全体惊呼：这人疯了，现在可是隆冬……
　　可孟宇飞不觉得冷，这人精力旺盛的有点过了头，火气太大。
　　结果没过多少时间天就阴了，不一会就下起了雪粒粒。
　　别人到是没什么，可孟宇飞从来都是冬天不穿毛衣，连秋衣秋裤也不穿就是一光腿，现如今还是短裤短袖，嘴上说不冷可嘴唇都冻的发青了。
　　苏晓燕一声不吭拿来了自己的大衣，悄悄地披在了孟宇飞的身上。
　　“下雪了…别冻着”苏晓燕声音很温柔很温柔……
　　孟宇飞不为所动，只静止了几秒钟，反手把衣服扯了下来看也不看苏晓燕扔在了她怀里：“我不需要，你不用这样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孟宇飞决绝离去，苏晓燕满脸泪水摇摇欲坠……
　　凌风走了过来，他自己也不清楚此时过来做什么，难道还对苏晓燕抱有什么希冀，或是什么企图……
　　“走吧，我送你上楼…”
　　此后，苏晓燕身边时常出现凌风的影子，课间陪她说笑，放学陪她回家……
　　“凌风，我还是放不下，他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没有了他我觉得世界都是空空的，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会掉泪会想他。”
　　放学路上，苏晓燕低着头幽幽的说着。
　　“尽量转移自己注意力吧，就好比我一样，不也经历过同样的事吗。要知道习惯是可以改变的，原来我早上从来不洗脸，但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也就习惯了；还有，我在家里有事没事总爱看表，后来硬忍着不看，后来也就习惯了……”
　　凌风停下了脚步，面色郑重而不失深情地看着苏晓燕：“别伤害自己了，高中剩下的时间你总不能这么度过，回家一个人难受了多听听提神兴奋让人积极向上的歌，嗯…比如水手，再比如海阔天空……”
　　也许真的像初中凌风的同班女孩儿所说的，凌风就是一个很好的治伤良药，苏晓燕慢慢笑容多了，话也多了，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渐渐地忘记了自己的初恋男友，把他从自己脑海里彻底抹去……
　　只是对于凌风，苏晓燕更多的是感激，完全对他没有一点半点想法，虽然班里到处流传着凌风已经和苏晓燕成了，但苏晓燕根本不理睬也不解释，因为根本不存在的事就没必要解释。
　　而凌风，原来对苏晓燕的那股热情又渐渐苏醒了过来，他觉得，是时候正式追求她了。
　　但此时的苏晓燕，虽然愿意和凌风说话，愿意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回家，甚至和他去夏炎家里下棋看电影，但对两人的关系一直是持否定态度。
　　“凌风，我刚刚回复过来，不想再想那些事，你体谅体谅我好吗？”
　　凌风能体谅她，刚受过伤的女孩，怎会被蛇再咬一口…
　　可关键问题是，自己并不是什么蛇啊……
　　凌风曾尝试着接触，有一次苏晓燕脚扭了，上楼颇不方便，凌风在旁不声不响搀了她一把，却没想到苏晓燕不露声色轻轻抽回了胳膊……
　　我欲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这一切，总会有个小丫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或者说从最早开始，就一直看着念着凌风，知道他的一切一切，不管不顾也不去理会自己已经满是伤痕……
　　她明白凌风或许是执着，但自己却是真心。
　　夏炎又找到了凌风。
　　这次夏炎的态度相当强硬而且对凌风相当冷。
　　“凌风！你究竟要伤绯云多少次！你眼中谁都可以有为什么不能有她！你可以为别人笑为别人哭，你知不知道她为你笑为你哭，她为你偷偷掉了多少眼泪！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是个铁人吗，你有感情吗！”
　　夏炎越说越激动，绯云就像天使，纯洁完美的一尘不染，任何人都想都会去保护她守护她，可她傻到只为凌风一人动心，越陷越深，一次又一次被伤害，满身伤痕……
　　可凌风看不到吗，或者说他根本不为之心动。夏炎真想狠狠抽他一个嘴巴。
　　“我…我不配，我不敢，我怕……”
　　凌风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明白了绯云的感情，可他却把自己守的死死地，不留一点缝隙……
　　“为什么？你在怕什么！”
　　“大哥！”凌风咬着嘴唇，他不敢看夏炎血红的双眼。
　　“你不要叫我大哥！”夏炎愤愤然道，他虽然嘴硬但心里更多的是很铁不成钢。
　　“大哥，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恋爱，为什么会找女朋友，为什么这么多人却只有寥寥几人会早恋？其实，我们都是觉得自己还是个挺上档次的人，还觉得自己混的不错，觉得自己应该是鹤立鸡群，我们现在找的所谓的女朋友，无非不就是想告诉别人：看，我有女朋友了，比你们强！不是吗？或者说跟兄弟伙计们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自己身边多个马子，是多么荣耀多么骄傲的事情。可是这种关系能持续多久，一年？两年？难道我们会想以后吗？会想和身边的女孩子天长地久吗？到最后分开的时候再想想，也不就是玩玩而已，补偿一下心里那点对异性懵懂的感情。像我，像孟宇飞，哪一个感情长久了。我们真懂恋爱吗，或者说我们真懂爱吗？我这么说不是怀疑绯云，只是我觉得我背不起，绯云的感情太重，如果以后我厌倦了，抛弃了她怎么办，她会像陆煜婷一样生一顿气然后就过去了吗，会吗？那时她的伤，恐怕比现在多千倍万倍，所以我怕，我逃避，我不敢接受，你说我胆小也好，稚嫩也好，总之绯云…我想想吧，我和你们一样，只想她好好的，不想任何人伤他，包括我……”
　　凌风黯然离去，夏炎心中的愤怒烟消云散，他没想到从不藏心事的凌风会想这么多，只是，凌风也说了不想任何人伤害绯云，可他想过没有，唯独只有他，才将绯云伤的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