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学院同人：伪装》如果爱

5、CHAP 4. 后来

　　“佐仓，你没事吧？”

　　她恍然回神，抬起眼，一张和善的笑脸映入眼帘。“你没事吧？”关心的慰问来自小酒馆老板，阿达，此刻他正微微皱眉，等不到她的回应便重复问了一次。
　　“我没事。”她连忙回道。“是不是有客人来了?”拿起一旁的菜单。
　　“不是，是2号台有人点了朗姆酒，苏娜要送出去，我想……”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立刻反应过来。
　　“我明白了，让她休息吧。一切让我来就好。”老板娘怀孕五个多月了，还是一刻也不愿闲下来，每次都让老公阿达很紧张的。“苏娜姐还是陪阿达老板吧。”她笑嘻嘻地，迅速从老板娘手中“抢”过托着酒的盘子，不顾她的抗议就快步走开。
　　蜜柑勤快的工作态度让老板很欣赏，他放下心地背过身继续煎牛排，一边分神与老婆打情骂俏。

　　厨房的油烟味随着他们的欢笑声远离。柔软的灯光下，热闹的小酒馆中每张桌都挤满了欢聚的人们，深吸口气，她目不斜视地穿过它们，一步步地走向2号桌。

　　盘中的酒杯与酒瓶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手在发抖------因为恼怒。
　　停下脚步，她以居高临下的角度俯视正趴在桌上的高瘦男子。
　　“先生，你的酒。”

　　积压成一团的语句从她喉咙中一释放出来，便硬硬向他砸下。
　　耐住性子等了一阵，他的无动于衷无疑更加深了她的怒火。
　　“喂，酒鬼！”她见没人注意到这头，便弯腰，低声在他耳边凶声道。“你的酒来了！”
　　粗鲁地摇晃他瘫软的身体。某人的小手恨不得撕烂他一身的黑色西装。
　　从他刚登入门不久她就一眼认出，这个人就是那个把她裙子弄脏，还害她因为收拾散落行李而延误登机的可恶家伙！

　　平生遇到如此出师不利的事，就因为遇上如此不可理喻的傲慢沙猪。也难怪一向性格不拘小节的蜜柑会每每想起就差点咬碎满口白牙，忍不住舞动小爪恨恨地抓皱那身看起来就很不便宜的外套后，还不解气地慢慢爬上那张不可一世的俊脸。

　　“只是报仇一下嘛，应该没有关系吧。”少女贼贼地笑起来，暖灯下更显明亮。连呼出的空气都是热乎乎的啊，仿佛能把雪花冰冻的世界都蒸热成白色气团。
　　那时的靠近只是带着恶质的因子，除此之外，别外其他。却没想到潘多拉宝盒就此打开，后来，后来……

　　小心翼翼的，柔软的指腹熨着凉凉的脸庞，皮肤贴近的温度带来了温暖舒服的触感，也绵绵密密地覆盖上粗糙的刮痕，不经意间触碰了他脸上的伤口。
　　疼痛扯动了了神经线，深色刘海下的长睫轻颤过后，眼前的人突然动了动，蜜柑吓得马上收回手。

　　糟糕，他不会感觉到了吧？
　　猛然站起身，正打算逃之夭夭，一堵肉墙迎面撞上，她痛得急忙捂住鼻子。
　　“SORRY。”
　　“没关系。”很粗哑的声线让她直觉看向来人。

　　一个身材很魁梧的光头大汉正蹲下身搀扶起醉倒的男人，察觉到她探索的目光，便从钱包中掏出几张大钞给她。“不用找了。”
　　“哦。”双手接过，“谢谢，请再次光临。”
　　礼貌地鞠躬，发觉他根本没再留意她，只是动作机械式地把身材修长的男子扶撑起就走，她就收起来过于献媚的笑容。

　　怎么都好，虽然不能报仇雪恨，至少把瘟神送走了吧。
　　蜜柑这么想着，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白色风雪后，她松了口气走回厨房。
　　“回来了啊。”只有阿达老板在，苏娜姐应该上楼休息了。
　　“嗯。”蜜柑伸出手，“煎牛排，5号桌。我记得啦。”
　　阿达会心一笑。“佐仓的记性真好呢……咦，你的手怎么了？”
　　“手？”她直觉往下望。
　　“哎呀，你受伤了吗？！”阿达心急地抓过蜜柑的手看。“怎么都是血？！”

　　血？
　　……那触目惊心的猩红。
　　但是她明明没有受伤啊……
　　迷茫的脑海中蓦然闪过模糊的黑影。“该不会是……！”

　　“执行吧。”
　　那把绵柔的声音，如同印象中的似男似女，亦阴亦阳，此刻正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冰冷吐出。“宁可杀错，都不要再放过了。”
　　胜者为王，败者……
　　黑洞洞的枪口缓缓举起，一片苍茫的飞雪中更显刺眼。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前脚来了个酒鬼，后脚又跟来个骗子。老天爷你是存心跟蜜柑过不去吗！~”

　　少女气呼呼的声音猝然从不远的昏黄街灯处响起，陆续飘荡来，娇脆的嗓音敲落在雪地，在冷寂的夜晚清晰入耳。

　　空气在一瞬间凝滞住。

　　能把肃杀的气息一时之间冲破开的女孩，其实是天真到了愚蠢的地步了吧?
　　白痴，不要过来……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不会放过你的！
　　努力想喊，想赶她离开，却只能发出无力的气音，彻底的支离破碎。
　　痛苦地紧锁眉心，头一次，他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终于找到你们了！”气喘不停的女声明显进行过激烈的运动，跑步声在他身边顿住。“我不要你的钱，快把他还给我！”随即，他感觉自己被一股蛮力从地上拉扯起，下一秒就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你走吧，趁我没报警之前！”
　　“小姐。”是那个光头男人粗重的声线。“我已经帮我的朋友付过钱了，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我……”那个女孩动了下，然后什么东西撒落在风中哗啦地扯开流线。“你这个骗子，给我的钞票全是□□！我没有把你丢进监狱已经很不错了！快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说谎。
　　他能感觉到那双臂弯在颤抖，也知道有个身材柔弱的女子正豁出性命与实力强大的敌人周旋，只为了保全他的安危。
　　“还有，你不用管他，我会把他带回去当洗碗工，一定把这个欠账的酒鬼操到死为止的。”明明是生死悬于一线的境况，为什么他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了？难道说，那个说话奶声奶气的嗓音也有什么魔力吗？
　　“你还不走！还杵在这干什么！你也想到我们酒馆的洗碗工吗？”

　　理直气壮的喝骂声突然被一道阴魅的笑声插入，“BRACK，走了。我身上可没有保释金把你从监狱里救出来哦。”汽车发动后，带出一股浓重汽油味，“小姐，对不起。请不要叫警察来。我们马上就走。”
　　“哼。”
　　她不屑地回应，身体却颤抖得不停，一直到威胁解除后，她紧紧搂抱住他的劲度才稍微缓和了过来。

　　“对不起，我把你抱的很痛吧？”她轻柔的问句，在他的耳畔边与雪花逐渐幻变成八音盒里的音符，构成昏暗世界中仅有的光之音。
　　“一切都没事了，请相信我。”
　　她软软的声音不断不断地重复着，带着与生俱来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卸下心防。一直苦苦支撑的精神涣散同时，他缓缓在她的怀抱中放松紧绷的身体。

　　在黑暗把他吞没的前一刻，她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