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妖行之路》节艹君

52、第五十二章 双魂篇（完）

　　资料上的浩野殉川完全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颓废大叔了，他与京木悠一也的确没有任何交集，或者说在京木悠一还活着的时候没有。

　　就这样完全不认识的两人，然而巧的是，浩野殉川在京木悠一死亡的当晚昏了过去，一直到第三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去给京木悠一建墓碑拜祭，之后性格也开始变得古怪，随后沉默寡言。

　　不止这样，上面的报告说，虽然还未确定，不过的确是怀疑着京木悠一有人格分裂的倾向，而他从前也曾有一次昏睡了三天，分裂之状也是从那以后开始的，有时还会自言自语，到后来才好一点，只是一个人发呆。

　　而现在浩野殉川也开始了这样的症状，听说最初的时候还疯过，不断地喊着怪物、滚出去之类的话，不过后来就变得有些神经质的沉默，遇见人就畏畏缩缩，性格也是虽然不明显但的确在时常转换着，直到最近才定格了下来，却也与以往不同。

　　这样的情况让坂田银时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附身，但又不大确定，于是握紧了手中的资料匆匆对冲田总悟说了一声：“谢了。”便转身离开去找真木了，而神乐和志村新八也只得连忙跟上。

　　“对了，土方你的眼睛……”冲田总悟突然转向土方十四郎紧紧盯着他的右眼。

　　土方十四郎沉默了一瞬还是淡淡地说道：“没有。”原本因为消灭了络新妇而轻松的气氛瞬间沉滞。

　　而坂田银时他们在半路还没能找上真木，就先遇到了浩野殉川。

　　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看到有人出现自然会注意到，抱着一束花的浩野殉川愣了愣，随即笑着说道：“是你们啊，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

　　坂田银时只迟疑了一瞬，便决定向本人问清楚，晃了晃手中的资料说道：“那个妖怪已经解决了，现在差不多该告诉我们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浩野殉川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可以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坂田银时和后面的神乐还有志村新八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也没想到他居然完全没有任何辩解地承认了，于是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同意了。

　　“既然你们已经查过了，我也知道你们奇怪什么。”浩野殉川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孤零零的墓碑旁后便坐了下来，放下手中的花，平静地看着上面刻着的京木悠一。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或许只是一个游魂，到处游荡。”浩野殉川淡淡地说道，“自己最初的名字已经忘了，记得的记忆也只有自己在漫长的岁月中换了一个又一个身体。”顿了一下浩野殉川继续说道，“刚进入身体的时候，因为契合我会和身体原主人同时失去意识，醒来后为了适应那具身体我会陷入沉睡，身体就继续由原主人掌管，但到后面的时候我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多，掌管身体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甚至连原主人掌管的时候我也不用沉睡过去，通过他看着外面，与之相反，原主人的灵魂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彻底消失。”

　　“我也痛苦过，觉得自己是杀人犯，想过自杀，却怎么也死不了，死去的只有那具身体和他的原主人，而我依旧存在着，也无法去转世，再次醒来也只是换了个身体，继续以一体双魂的形式存在着。”浩野殉川无法掩饰眼中的疲惫，“刚开始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后都会大喊大叫，疯魔般想要找法师除去我，可是渐渐发现完全没用，而周围的人也只是仿佛在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们时，便沉默了下来，只是时不时地在意识里咒骂我，而有些甚至干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我为了尽力不让别人看到性格的不同沉默了下来，就怕说话间露出什么。”

　　“悠一是唯一没有对此感到怨恨的，他说，很感谢我能来到他的身体。”浩野殉川拨弄了几下那束花，苦笑了一声，“他本来就不擅长与人交流，完全没有一个说的上话的朋友，我的到来让他觉得终于有朋友了，刚开始也惧怕我，小心翼翼地想要找我说话却完全不知道怎么找话题，我也觉得有趣，就这样得到了唯一的朋友，不管是我还是他。”

　　“然而，悠一却在那晚被那个妖怪杀死了，我一直都有拼命地控制着自己，不想让悠一这么快消失，却没想到他居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去，而我醒来后也来到了这具身体中，或许是上一次在悠一的身体中压制狠了，这一次我没多久就彻底掌控了这个身体，而原主人也消失了。”

　　“那，浩野先生，你以后也会这样下去吗？”志村新八下意识问道。

　　“不，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浩野殉川神色无比平静地说道，“我能感觉到，每次换身体都在损耗自己的灵魂，本来在悠一那个身体时我就该一起消失了，或许是因为执念，所以又勉强换了一次身体，不过也支撑不了了，快到极限了，今晚也就是想在临死前再来拜祭一下悠一，没想到居然能听到你们带来的好消息，我真的很高兴。”

　　“也就是说你的灵魂会消失吗阿鲁？”神乐有些无措地问道。

　　坂田银时有些复杂地看着浩野殉川，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他死，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因为他的侵入而灵魂消失，但他也并非故意，自己本身也因此而痛苦着。

　　“干嘛露出那种表情？”浩野殉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们不是应该恭喜我吗？终于可以结束这种扭曲的生存方式了，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因我而死了。”漫长的时间和经历磨去的不仅是他的灵魂，还有他的意志。

　　志村新八还是没忍住说道：“不过，浩野先生也没有过错啊，这些又不是你的本意。”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吧。”浩野殉川有些晃神地看着夜空，“该说的我都说了，这次委托辛苦你们了，最后的时间，能让我和悠一安静地说说话吗？”

　　看着万事屋三人沉默离去的身影，浩野殉川轻笑了声：“悠一，有一件事一直忘了对你说，我虽然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不过在进入你身体的时候想起来了，真的完全一样呢，灵魂的气味，记忆中也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就是他把我诅咒变成这样，因为我做了无法被原谅的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不是就是因你而开始又因你而结束？”

　　沉默良久，浩野殉川的眼睛开始涣散，最后低低说了一声：“……悠一，我好像……已经等不到日出了……”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呼吸也彻底停止。

　　又折了回来的坂田银时深深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说道：“把他葬了吧，就在京木悠一的旁边。”

　　“哦。”神乐有些蔫蔫的，刚刚他们并未走远，只是在远处躲了起来。

　　志村新八摘下眼镜抹了把脸又带上去：“总觉得我们最近老是遇到这种委托。”

　　一个幽秘的山洞里，密密层层的蛛网深处，一只巨大的蜘蛛匍匐在里面恢复自己的伤势，令人惊惧的是蛛头的部分却是一个女人的头，仔细一看，赫然就是本应死去的蛛女，只不过那张美艳的脸此刻已经惨不忍睹，身上还不断滴下血液，妖气也在不断流失。

　　‘哦呀哦呀，果然没处理干净呢。”原本安静的山洞里骤然响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低沉而悦耳的声线带着丝丝撩人，不过此时虚弱无比的蛛女已经没有那个闲心去欣赏了。

　　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只是本能地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俊美男人的强大，本因为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不敢去宫殿，小心躲在自己的山洞内疗伤，不过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么强大的妖怪，完全无法抵抗，最后蛛女只能就这样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头颅被彻底砍下来。

　　而此时，真选组屯所内，收队归来的土方十四郎避开了众人回到自己房间，点上油灯，平静地拿出一根烟叼着，却没有点燃，只是有些晃神地看着那跳动的烛火，良久过去，略带冰寒的手突然摸上右眼，刚刚感觉到右眼不疼了，里面的那只蜘蛛好像也已经不在了，可是自己的视力还是没有恢复……

　　“喵~”突然响起一声猫叫，土方十四郎这才回过神，刚想看过去，“是三礼吗，你怎……”话未说完，自己就被猛地扑倒在地，而本想抽出的刀在看清身上那个娇小的女孩后顿了下来，那双奇特的竖瞳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随即便在他惊愕的目光中缓缓朝他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