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心中的饿魔

6、红楼贾迎春！05心

　　的确没错，竹儿姨妈是府里的老人，多少有点脸面。竹儿年纪还小，且性子还不够妥当，否则早就弄得个更好的差事。其实送来这里不过是赚点名头上的差事，就像后世的实习，还有钱拿。

　　而这府里都知道二姑娘她的性格懦弱无能，正如小厮兴儿所说“二姑娘的浑名是‘二木头’，戳一针也不知嗳哟一声”。在这里当差不会出什么大事，上头又有人罩着，其他人多少都会让她。不挨骂不挨累的，是最好不过的做过渡阶段的地方。

　　“姑娘，你说是要回了平儿姑娘，还是省事些算了罢？”司棋抬头问着，眼里饱含期望。指望着姑娘这回也硬气了去，别是私下想着，面上却是软的。

　　“你去二奶奶屋回一下，只说屋里丫头使唤不动，白瞎了那银钱月钱的，让她帮着换换。二奶奶要是忙，丢不开手，只遣了人过来，我自挑了选了留下乖巧听话的。”罗一冷着脸冷着声说。这样一闹，大家脸面就都不好看了。

　　“姑娘······姑娘······饶了竹儿这一回吧。”石子吓坏了，怎么就到了回二奶奶的地步，二奶奶是怎个人物，府里谁人不知。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下人们背地里都暗暗骂她“阎王婆”、“夜叉星”。要是恼了她，落在她手上，好果子是没有的，她的手段可是多着呢。

　　再看竹儿，这回也是真真的吓坏了，她到底不过是个小丫头。而且年纪算不得大，自打来着里当差，就没经过这阵仗。遇上了二奶奶，她那姨母也算不得什么，自己是个小丫头也没那什么脸面的，想整治使不着多想什么，跪在瓷片底下就够了。

　　哆哆嗦嗦的就下跪了，“姑娘，姑娘，我错了，不该冒犯了姑娘的。姑娘是主子，我合该听姑娘的话。”

　　罗一并没有小事化了，乘热打铁才是她的目的，今天她要立威，没有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道理。“来这里当差前是有了教引妈妈教了你的吧，管教妈妈我这的也是有的，是教引麽麽平日没教好，还是管教妈妈没管好。”

　　这回竹儿才真的恭敬起来，在地上磕头，“姑娘，管事麽麽和教引麽麽都是好的，是奴婢愚钝，不得教化。求姑娘开恩，准了奴婢留在院子里，往后再不敢偷懒慢待了姑娘。”石头也是连着跪下了，再不敢出声拦着。

　　看她磕了不少头，罗一才出声：“罢了，这世人多是得寸进尺之心，越是退让，越是贪心。若有一日，我是退无可退，岂知有谁能拉我一把，免入深渊？”泥煤的······又是满脸泪水。

　　“姑娘，且回屋歇着罢，别因着这起子小蹄子伤了身子。”绣桔也出来了，扶着罗一回了屋。

　　“也罢，司棋，你看着料理一番。”就着绣桔的手回了屋子。

　　司棋得了想要的结果，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你们两个小蹄子，越发骄纵了，竟是连主子的话也敢辩驳。真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总叫你们得了教训，才知姑娘这是百般好。今日念在也是头次，就饶了你们。各自去好好当差，这院内打扫干净了，别叫我抓着了，仔细你的皮子。”

　　竹儿和石头连连点头应下，看着人都走了，这才堪堪起身。竹儿低声说道：“今儿怎么回事，姑娘这是吃了竹炮了，炸成这样。”

　　“别说了。”石头拉拉她，“你没瞧到姑娘今日不一样，你见着往日她可是曾说过什么？今日说了这般多的话，字字戳心，你还敢这般说话？仔细你的皮肉。”

　　“就是，姑娘今日瞧着可是大不对劲。还说什么退无可退，谁能拉她一把免入深渊，这是什么话，该不会是叫什么东西缠上了吧？”竹儿年纪小压不住话，刚才来了这么一出虽然认错了，到底意难平。

　　“呸呸······这话你也能随便乱说，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这身皮还能在？铁定叫人掀了去。”石头怕的不行，连连摆手。这话可是不能乱提的，尤其是做下人的，把不住嘴丢了性命都是有的。

　　竹儿也知道自己话犯了忌讳，再不敢继续。这话也是气糊涂了乱出口的，不过也不知道姑娘今天犯了什么事才这般，和平日的不言不语差得远了。可是泪眼的模样还是那般，若是个会怜惜人的公子跟前，这般模样还不让人疼到骨子里。

　　回了屋里，外间桌子放了好几样东西。“怎么？这些东西出了问题了？”那语气，哪里还有之前的悲伤样。

　　绣桔也不好多问，回答道：“这两个杯子怕是被换过了，不常用是以被换后没能立时发现。”绣桔说的时候有些不自在，到底是失职了。

　　“无事，看来换的人也是算好的，算准了，合该是常出入屋里的。”这种情况防住很难，只要贿赂了看门的婆子就能把东西带走。司棋不就是这样才得以和表弟好像叫潘什么安好上了，还做了出格的事，最后抄查大观园的时候被查出来，赶了出去。

　　“是了，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这日子久了后露馅了也难查了。”绣桔说道。

　　罗一轻笑，“还有什么好查的，左右不过是不小心摔坏了，记在册上。谁还会仔仔细细地去查看摔坏的东西。”

　　司棋惊讶，“这般来谁还能查到，好啊，好个······”

　　“偷梁换柱。”罗一接口。

　　绣桔定定的看着罗一，姑娘真是不一样了，往常不是这样的。

　　“怎地这般看我？”罗一不满的挑眉，“我是不爱说这说那，可没得说我就是那傻子，什么也看不清识不明。往日只苦了你两，跟着我这样木头主子。”

　　绣桔和司棋连连下跪，“姑娘说的什么话。”

　　绣桔伶牙俐齿，“跟着姑娘，哪有什么苦不苦的。只是每每见姑娘见这般那般的忍气吞声，只不过替姑娘不值罢了。就是厨房那里，也多亏了司棋姐姐，不然指不定送来的东西还不知是什么货色呢？”

　　厨房那边也是看碟下菜的，别人家就是又好又快，自己这边的份例就是催了又催。要不是司棋和自己都是霸道蛮横不肯吃亏的主，司棋又是王善保家的外孙女，这边没得什么好的。前些时候还送了嗖的豆腐过来，一通脾气下去就搅直了。真当什么人都是没脾气啊。

　　罗一知道她们也是不容易的，那些管事的奶奶，瞅个空还要难难有名的凤辣子，哪个是好对付的？迎春哪能和凤姐比，又不得势，又懦弱脸软，下人们在对待她的时候，估计是能推就推，能溜就溜的。当她的差，她的人估计也是饱受冷待的。

　　“我都知晓，我情浅，是以总觉得这般过活也无需太多计较。可知到底使你们委屈了，也委屈了我自己。往后，往后跟着我，我自会多使几分心思。虽不能让你们多风光，但再不叫你们憋屈。以后你们婚配，我自会替你们考虑周全，不叫你们随意配人，总过问你们的一番心思。”

　　司棋和绣桔都很惊喜，连连磕头，尤其绣桔，她没司棋有个那么有脸面的亲戚，左右不是随主子乱点配了。现在得主子那么句话，比金山银山都好使。司棋也是满心欣喜的，她心里有人，以后也好央着姑娘帮忙点配了。

　　她的丫鬟，她的确有这个权利的，罗一记得绣桔是做了陪嫁丫鬟一起过去的。陪嫁丫鬟总共有四个，要是司棋不出事，应该也是一起过去的。而司棋和她表弟双双殉情了，死得很惨烈。在抄查大观园里，最悲惨的人就是晴雯和司棋，都是以自杀收场。这次，应该不会了吧。

　　即使罗一走了，看到后世的迎春不会舍得司棋就这样死去，会尽量避免灾难的。罗一刚想着，脑子里就响起了：“我会保住司棋，既是知道她那般的下场，自是不会放任着。”

　　“现在好歹唬住了几个小丫头了，接下来就是那些个麽麽，好歹要让她们心里向着你。哪怕心里不向着你，面上也不能随意放肆。那些麽麽不比小丫头好糊弄，你有什么法子没有？”罗一问道。

　　“我······”

　　“别说你没什么法子，你又不是蠢笨到无可救药，就不会动动脑子想想吗？”罗一没好气。倒不是因为自己懒得想法子，而是不喜欢迎春每回都这样。要是这样下去，她走了迎春的下场也不会变多少。

　　“我······我想想罢，一时半会的，我也找不着什么好法子啊。”

　　这个回答好了一点，起码比一直推脱自己没法子的好。至于主意，她是有些打算的，不过肯定要借势压人的，得找个好时机啊。时机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