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七日禁令

29、第二十八章

　　这个暑假陆羽迎来人生中第一次的生日，别人过生日也许很容易，但是对于院中的孩子来说，很多孩子都是没有生日的，即使鲜少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生日，也很容易被忽略。

　　陆羽还在小的时候给自己也过过生日，用院中的沙堆围成一圈圈，上面卷上纸筒像个生日蛋糕一样许个愿，有见其他孩子来立刻将它杰作毁尸灭迹。

　　像昨天那样自己给自己买个蛋糕，还是第一次，虽然今天才是生日，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去蛋糕店先给自己一个犒赏。

　　昨天也好，今天也好，爸爸白天依旧看不见人影，明明最想和他在一起过这样的日子。

　　陆羽晃晃悠悠的下楼，被眼前惊住。

　　陆烽天一袭休闲衣坐在圆桌边，“宝贝，生日快乐！”拉响手中的彩花炮，啪啪作响。

　　“爸爸？”陆羽一脸吃惊，现在天还没有黑，平常这个时候爸爸应该还没有回家，今天则是异常的早。

　　陆烽天将巨大的玩具熊，塞在陆羽的怀中，“生日礼物。”

　　他已经过对玩具感兴趣的年纪，尽管如此手中紧抓住玩具熊，不肯松手，直到被陆烽天嚷着带他去个地方，按在车上后。

　　陆羽才皱皱眉头，红脸着嘟囔着“我不是小孩子了。”

　　陆烽天显然没有听见类似的抱怨声，他将车停在游乐园门口。

　　夏天游乐场可开放的东西多，无论何时都热闹非凡。

　　陆羽没有来过游乐场，陆烽天同样也没有，游乐场普及的时候，陆烽天已经过了赶这个场的年纪，今天这个提议是赵康提的。心思细腻的赵康，昨天见陆羽捧着蛋糕回家，便告诉了陆烽天陆羽给过生日的事情，又说，现在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喜欢去游乐场，所以才有了今天父子两来游乐场凑热闹的情景。

　　陆烽天与陆羽年龄相差不是很大加上依旧帅气的脸蛋，又是孩子的个性想显得更加年轻，陆羽则是依旧不善表达的冰块脸，内敛害羞，开始变化的脸庞和声线，稚嫩中带着稳重，此时陆烽天拉着陆羽的手两个人排着队赶着一个又一个场，引得周遭年轻的女孩子无数的侧目和尖叫。

　　陆羽的手中传来陆烽天掌心的温度，暖暖的，不禁紧紧回握。

　　这样的感觉很像约会。

　　两个人一起大叫一起欢笑，溢着满满的幸福。

　　不肯认输的陆烽天一上来便就挑个高难度的过山车，指着那个高大的建筑便拉着陆羽往前走，只是兴奋中略带扭曲的脸庞和紧握的手，出卖了他的紧张。

　　一圈下来，脸色微白的陆烽天，坐在花台边接过陆羽手中的水，发着抖，陆羽轻拍着他的背。

　　“爸爸，难受我们就不玩了。”

　　明明年龄不小了，还逞强。陆羽轻叹，其实只要爸爸一直在他身边就是比什么都要珍贵的礼物。

　　“爸爸没事，等下就好。”陆烽天深吸口气，揉揉发软的腿，两个人来到恐怖城的门口。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他去过以前是有木质的恐怖城，会动的恐怖小人和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小道，应该没有问题吧。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如此逼真，还有没进到门口就传出的寒气和古怪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爸爸，我们不去了。”陆烽天一副赶鸭子上架的表情，令陆羽忍俊不禁，不得不求饶，“我害怕。”

　　陆烽天一脚刚踏进入口，一声惊恐的叫声从内部传来，是比他们先进去的年轻人发出的惨叫声。

　　陆烽天收回脚，如释重负，“好，我们不去了。”拉着陆羽就往回跑，不顾身后排队的人的叫骂，挤出人群，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陆羽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爸爸不必为他如此拼命的。

　　天逐渐黑了下来，气氛略降，指尖的温度没降。

　　耸立在游乐园中央巨大的摩天轮，挂上彩色的灯光，梦幻迷人，一个个高挂起的狭小空间温情而暧昧，是恋人约会的最佳去处。

　　陆羽盯着缓慢旋转的摩天轮像是载着自己沉重的爱恋。

　　陆烽天顺着陆羽的眼神注意到这个高大的建筑，其实这个巨大的而显眼的建筑任到这里的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只是陆烽天没有想到陆羽会对如此柔和的东西感兴趣，男孩子一般不都是喜欢刺激喜欢挑战吗？

　　即便充满疑惑，陆羽与陆烽天依旧乘上了摩天轮。

　　父子俩乘坐着这东西是说不出的怪异，从上了摩天轮开始陆羽一句话也没说，望向窗外，窗外灯火通明，说不出的绚丽夺目，陆烽天从一开始的兴奋呱噪也慢慢的沉浸下来。

　　摩天轮转动的很慢大半小时还没有到高处，陆烽天看向窗外的眼睛开始打起了盹，他太累了。

　　所以他没有看到在快到至高点时，陆羽柔情紧锁的眼神。

　　“爸爸，我爱你。”陆羽低声说道，将陆烽天的额头从冰凉的玻璃上移到他的肩膀上，吻了吻身边人脸颊，而后是唇。

　　从一开始的蜻蜓点水，到逐渐探索。

　　“嗯。”陆烽天豁的睁开眼，眼前是陆羽放大的脸庞，嘴上的触觉，昭示着现在发生的一切。

　　他猛然推开眼前的人，狭小的空间因此微微晃动。

　　从他和爸爸分开睡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嘴对嘴亲过，爸爸说这样是不对的。

　　“以前可以，为什么现在就不对？”还是孩子的他赌气的问。

　　“因为……”爸爸的手指摩擦着他的唇，充满隐忍，后来爸爸说了些什么？

　　“小羽，你在做什么？！”嘴边还有残留水渍，红唇轻启，充满魅惑。

　　陆羽从地上坐起来，手中紧握成拳“吻你。”他说，一如既往的清淡。

　　陆烽天对现在这种情况感觉有些头痛，“吻是恋人之间才有的动作，不是我们。”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因为我们是父子！”

　　陆羽把拳头捶在地上，这个坎还是过不去，父子！父子！操蛋的父子！如果不是父子……

　　如果不是父子……

　　陆羽对陆烽天说不出如果陆烽天不是他的爸爸就好的话，因为如果不是父子，不是亲人，还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包容和呵护。

　　“可是他们都。”陆羽的手指向另个空间，一对恋人正在热吻。

　　“他们是恋人关系，所以他们可以。”陆羽叹气，按按发痛的头“等到陆羽有恋人的时候，跟那个人才能接吻，然后娶妻生子，然后……”

　　“天天，这样就好，不要娶妻生子，一直任性的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谁的话像是咒语在脑中徘徊挥之不去。

　　“然后离开你。”陆羽不甘的吐出话语，看着陆烽天的脸色因这句话变的苍白。

　　“不要离开我。”头脑中的话不断盘旋，然后少年说着“好，永远不离开。”

　　终究是谁离不开谁？

　　头好痛。

　　“我明白了，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陆羽从地上站起来，弹去身上的灰，眼神变的黯淡。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陆烽天颤动的伸出手，微弱的吐出声音，“不要离开……”我……

　　明明比任何人都脆弱却假装坚强，明明比任何人都单纯却用狡猾伪装，明明比任何人都要依赖别人却装作冷酷无情。

　　爸爸，我该拿你怎么办？

　　陆羽吻去陆烽天眼角的泪水，将他拥在怀中，摩天轮还在转，就让他睡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