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4]欢喜劫》柳外断虹

4、噩梦

　　第二次在梦中见到尸山血海的场景，我就淡定许多。
　　左右都是经历过的，再恐怖不都过去了？
　　我在满地的血中走了几步，然后不争气地双腿发软再也动弹不得。
　　好些人的脸我都觉得熟悉。
　　哎呀妈呀看几次都不能习惯好不好！
　　这是梦这是梦。
　　我睁开眼睛，喘着大粗气。
　　紫英和柳梦璃的声音从帘子另一面传过来。
　　柳梦璃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让我一听就来气。
　　“掌门怎会如此？”
　　紫英似乎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只能尽力医治，再图其他。”
　　好啊我就知道你们不怀好意有所图谋！
　　我大喝一声从榻上跳下去，却不慎崴了脚。
　　立刻泪流满面。
　　两个人被我的动静惊动。
　　紫英打起帘子，看到我这不争气的样子，显然惊了。
　　“夙瑶你这是… …”
　　柳梦璃很厚道地过来把我扶回榻上，还掖了掖被子，哄小孩儿似的。
　　“掌门多休息休息才是。”
　　再休息我就驾鹤西去不复返啦！
　　怎么我躺在这个号称能够吃掉噩梦的地方也能做噩梦吓醒。
　　紫英盯着我满脑门子吓出来的冷汗，终于意识到我为什么又是一副即将断气的表情。
　　柳梦璃显然不能理解这件怪事。
　　“这不可能… …”
　　我使劲瞪她。
　　“难道我说谎吗？”
　　怎么这些人脾气一个赛一个的好，柳梦璃丝毫不生气，还说要替我消除噩梦。
　　谢了我觉得我很好。
　　我再度掀开被子跳下床，决定出去遛遛，没准可以刨点紫晶回去。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柳梦璃和紫英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
　　怎么啦爱财有错吗？这里这么多应该不介意我捎带一些吧？对你们来说紫晶和砖头真的有区别吗你们都拿来盖房子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掌门还是对紫晶分外执着。”
　　柳梦璃掩着嘴笑了一下。
　　我觉得她笑得很讨厌，但决定不和她多计较。
　　多拿点紫晶就当补偿了吧。
　　紫英坚持要让柳梦璃替我驱梦，似乎觉得这是为我好。
　　我在试图自己御剑离开幻暝界的时候差点有史以来第一个御剑摔死的人，没有之一。

　　我觉得很悲哀。
　　为什么我这个掌门当得这么没用。
　　紫英说这其实不是我的错，如今我灵气不够，才会控制不住飞剑。
　　我斜了他一眼，手里的烤鱼抹了一脸。
　　他烤鱼的手艺简直糟糕至极。
　　在我提出了这么中肯的意见之后，紫英也十分诚恳地表示他再也不会为我做这种杀生的事情了。
　　我知道他可以不吃不喝地活着。
　　但我也觉得这简直不像是活着。
　　他认为我说的一点道理也没有。
　　“修为到了一定境界自然可以辟谷，不需饮食亦可长生，并以此长生。”
　　看，又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我觉得我收了这么个徒弟十分不幸。
　　不料他对我说他不是我的徒弟，而是一个什么长老代弟子收的徒弟。
　　我很伤感，因为我弄不清这里的关系。
　　而且我渐渐地开始衰弱下来了。
　　他说的果然没错，原来我真的是命不久矣。

　　“紫英… …听掌门最后一句话，神妖相恋是没有好结果的，你莫要，莫… …虽然柳梦璃是个好姑娘，你也千万… …”
　　他十分紧张地跑过来替我把脉，然后冷静地告诉我，我暂时还不到死的时候。
　　我委实很伤心。
　　他怎么永远也抓不住重点。
　　他听完我的抱怨，告诉我他还不算仙。
　　我岂可能让他称心如意，啊不，是道行尽毁，立刻补充：“人妖相恋也是会被雷劈的。”
　　他十分忧郁，似乎因为知道了自己不能和柳梦璃在一起，所以伤心的厉害。
　　“我和柳梦璃是朋友。”
　　不要嘴硬了。
　　我觉得我有义务挽救他危险的思想。
　　“人妖相恋没前途，徒儿啊，放弃吧。”
　　他似乎更伤心了。
　　“夙瑶，我真的不是你的徒儿。”
　　我知道，你已经强调过了，好不好。
　　“我是你的掌门，难道不是所有辈分比我低的都算我的徒儿？”
　　他告诉我我的说法惊世骇俗。
　　我很得意，我就知道我总是对的。
　　他提醒我说他也是掌门。
　　我忘记这茬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只能不算了。”
　　我觉得很遗憾，有这么一个徒弟岂不是很长脸的事情吗？
　　可惜临死了这么一个小愿望都不能如愿。
　　“我一定能救你的。”
　　他对我保证，我却不太相信。

　　现在我们在琼华旧址了，这里破的厉害，连块好砖都没有。
　　他每天都去附近的山里搜罗一些奇奇怪怪的，诸如蟾蜍之类的东西加到药里给我喝。
　　不要再和我强调那是少见的昴日金蟾，不就是一只丑丑的癞蛤蟆吗？
　　我说既然你不是我的徒弟，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忙里忙外的？反正也救不了了，消停点不好吗？
　　他好几次采药的回来都带着伤，大概是有些棘手的怪物挑衅吧。
　　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何必呢？
　　反正要死的。
　　他每天逼我喝药的手段越发多了起来，简直令我佩服他的创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