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梦谣》寒敬尧

2、缘起（2）

　　天山山巅，漫漫飞雪将天山的整个世界装点得无比圣洁迷离。
　　“娘，恒穆先生还会带雪儿去看天山的日出，去采山巅的雪莲对不对？”
　　“......会的，孩子，会的......”
　　站在洞外的山崖上，望着远方山巅上绽放的雪莲，雪儿开始出神。
　　漫天的飞雪在苍茫纯白的天山群峰间纷纷扬扬。晶莹的雪花落在雪儿长长的眼睫上，雪儿眨眨眼，眼中的热气就将娇弱的雪花融掉，化成承载在眼波中的忧伤，一不小心，悄然坠落。
　　“娘，恒穆先生说过，天山是他永远的家不是么？所以他一定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雪后将女儿搂在怀中，自己的眼眶也不由得湿了。“恒穆先生......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她的声音，渐渐地哽咽了。恒穆先生的伤是不是真的好得了，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以前她虽然救治过他多次，但是这次，她真的无能为力了。更让她担心的是，作为守护天山的神明的恒穆先生都被他们伤成这样，那么天山的命运......她不敢再想下去，双手将女儿楼得更紧了。
　　沉默了一阵，雪儿揉揉眼睛，抬头看着娘亲：“娘，雪莲花是天山的精灵，她们一定可以救回恒穆先生，可以保护天山的......”
　　“唔......这只是天山的传说啊......什么，雪儿，你......不可以......”雪后的脸上浮现出惊恐，和不容置疑的反对。
　　“娘，你不是说雪儿是雪莲花的化身么？那么......”
　　“不可以！”雪后的表情和声音变得严厉，身体却在颤抖。
　　“......”雪儿低下头去，贝齿紧咬着红润的下唇，身子随着嘤嘤的啜泣颤抖着，“娘，恒穆先生好不了了是吗?我就知道娘一直在哄雪儿，娘说恒穆先生是太累了，多睡几天就会好，可是恒穆先生一直都不醒来，娘说恒穆先生最喜欢雪莲花，所以只要有雪莲花在，他很快就会醒过来......可是雪儿每天都采来雪莲花放在恒穆先生身边......恒穆先生......”说着，雪儿的泪便滴了下来。
　　雪后叹了口气，怜爱地抚摸着女儿清丽的脸庞，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眶也跟着红了。

　　然而再动人的美丽，也终将无法逃脱宿命的枷锁......一声轰然巨响，洁净的冰巅炸开一道狰狞的血光，玷污了纯白的冰雪，毁灭了圣洁的雪莲......
　　雪儿和雪后大惊，在回过头的那一瞬，令人窒息的热浪袭上了山崖。骤然间，冰雪开始消融，远方美丽的雪莲花在狰狞的血光中，变成了具具干尸......雪后将雪儿拉到身后，怒喝道：“无耻！趁人之危袭上天山，彼岸门如此不要脸面！”
　　“嘿嘿嘿嘿嘿嘿......”一声尖细的笑声刺破重重雪幕，从山崖下方传了上来，“雪后娘娘脾气真的很火爆呢，奴家不过烧了几朵花罢了，干吗动怒啊！嘿嘿嘿嘿......”
　　一个血红色的身影从山崖下面凌空而起，狰狞的红纱在纯洁的雪花中狂舞。她脸上的笑因狡黠而变得阴气森森，盈盈眼波中透射出邪恶的芒刺，妖艳的唇角勾出诡谲的微笑。她双足点地，立在了二人面前，笑意盈盈地看向雪后。
　　“奴家不请自来，倒是有些失礼啦！”
　　“你到底要干什么？”雪后怒目圆瞪，将女儿紧紧护住。雪儿从娘的身后看着那个邪恶的女人，眉头皱了皱。
　　“呵呵，恒穆先生呢？好久不见他，他可让奴家想得紧呢。”
　　什么？恒穆先生？雪儿的心紧张起来。恒穆先生还没有醒来，那这个女人......
　　“恒穆先生怎会跟你这般货色相识？你赶快给我走，否则休怪本宫不懂待客之道！”雪后说着，便翻起手指开始结手印。
　　“唉——娘娘这话可就有点伤到奴家了，好歹这恒穆先生也是跟奴家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他是死是活，奴家挂念着难道都不该吗？”她依然不紧不慢地幽幽言道，似乎根本都没有把雪后放在眼里。她的眼波盈盈流转，忽然停在了冰晶洞，晶莹剔透的冰条挂在洞口，折射着耀眼的冰雪之光。
　　“恒穆先生不在那里！！”雪儿突然大叫，一颗心扑通扑通似是要从嗓子里面跳出来。
　　红衣女人转过头，媚笑着看向雪儿：“小妹妹，你在说什么？那里面......”
　　雪儿意识到自己的失语，连忙将自己的嘴巴捂住。该死！怎么这么莽撞？真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糟糕了，这下......
　　“那我倒要进去看看了。”
　　“你试试！”
　　雪后忽然飞身而起，白衣飘飘，青丝飞舞，一个迅速而优雅的转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雪后娘娘，您真的要与奴家为难么？那奴家可就得罪啦！”
　　“少废话！要么给本宫滚下天山，要么就从本宫身体上踏过去！”雪后白皙的玉指连连翻动，一股洁白的光芒从指间散发出来，两个手掌一翻，将光团凌厉地推向了她。红衣女人双手捻起兰花，猩红的指甲一弹，接过了雪后的袭来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