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飞扬》吉门腾

6、政府开会回来

　　在主席台上就坐的几位领导的努力下，会议终于圆满结束，杨子墨终于清楚驻村干部是什么样的角色，有点象村干部，又有点不象，但是离开了村干部想把事情做好几乎不可能，所以他想必须要和村两委班子搞好关系。天渐渐暗了下来，政府办公室要求各位驻村干部和村干部到办公室领取一张老母猪统计表，统计每户人家有多少头老母猪，明天必须要交到政府办公室，农牧局催得很紧。杨子墨还是有点不明白，农牧局要老母猪名单做什么呢？，安支书告诉他，由于猪肉价格太贵，统计后给老母猪交保险，这样大家就愿意养老母猪，产仔长大后，供过于求，猪肉价格就下降了，这是为了以免猪肉价格上涨带动整个物价上涨。安支书已习惯了这种开完会领取资料的方式，他挎着的黑皮包就是希望这些资料有一个安身之处，以免丢失。每次开会他都要挎上他心爱的黑皮包，虽然黑皮包有点旧，但是在村里人的眼里那是当领导的象征，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黑皮包，他们也用不着这样的包，看到安支书能背上黑皮包还是蛮羡慕的。杨子墨和安支书到这个办公室忙忙，到那个办公室走走，不觉中政府门前的杨柳树看上去也变得蒙蒙胧胧，下楼的时候杨子墨不小心，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此时，杨子墨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安支书可能也饿了，对杨子墨说：“小杨我俩个先吃点东西再走吧”。杨子墨心想，这么晚了还要回去，是不是有病，又不是一步路两步路，这么远，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但是他毕竟和安支书相处的机会不多，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只有遵从安支书的意思，他们俩向政府门前的一个小餐管走了进去。安支书说：“做两个人的火锅，拿两瓶二锅头来”，杨子墨马上说：“我不喝，拿一瓶就行了”。当杨子墨和安支书酒足饭饱的时候，太阳已转到了地球的另一边。幸好天上出现了一轮圆圆的明月，政府门前的路留下的清晰的棱角。
　　安支书说：“小杨我俩走了吧”。杨子墨用征求的语气说：“安哥可不可以今晚在这里住，明天早上一早的走啊”。安支书说：“不行，我们村前几天王二八家的一头牛被贼偷了，王二八家媳妇一气之下，喝了一瓶浓药，差点没抢救过来。今天只有你嫂子带着两个小孩在家，娃儿还小，帮不了什么忙，所以要回去照看家里的牲畜，不防一万，只防万一”。杨子墨听了安支书的话，也不好说什么，如果不回去，安支书家的牛被人偷了怎么办，牛可是安支书家最有力的帮手，用来犁地，还用来拉车，如果丢了自己不就成了罪人吗？安支书又说：“现在走也有好处，晚上凉快不热，最适合走路”。于是安支书清点了他黑皮包里的所有资料，一样不差，完整无误后，就和杨子墨出发了，他们还是沿着原来的路走，远处时隐时现地闪着微亮的灯光，如同乱坟岗里的冥灯。远处的山涯不时地传来夜鸦的哀鸣，好象是为杨子墨和安支书送行。杨子墨刚开始走的时候，走在安支书的身后，安支书由于鞋带松了，蹲下去系鞋带。不知为什么，杨子墨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安支书的前面。安支书问了一声：“小杨你跑什么”，杨子墨说：“我的腿很不舒服我跑一下”。其实，杨子墨在安支书身后时，总感到背骨拔凉拔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紧盯着自己，所以他乘安支书系鞋带的时候，用极快的速度跑在了安支书的前面，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只有胡乱扯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杨子墨和安支书走呀走，翻过了山坡，趟过了小河，来到一个密林，一条羊肠小道从中而过，这就是杨子墨和安支书即将行走之路。这条路是小河村的村民到政府办事及赶集市的时候必经之路，在小河村民的共同努力下，就向鲁迅先生所说：“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杨子墨和安支书沿着这条似路非路的路不断地前行。此时杨子墨好似听到什么，盯睛一看，两支绿光从树林里射了过来，杨子墨想这是不是狼，额头上的汗珠马上就冒了出来，借着月亮的微光偷偷看了一眼安支书，安支书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杨子墨想安支书胆量真大，让人好生羡慕。他本想问下安支书那是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要真是狼怎么办，只有屏住呼吸，继续前行。杨子墨和安支书走呀走，终于走出了树林，此时紧张的心绪也慢慢消失，刚才悬着的心也恢复了平静。蔚蓝的苍穹挂着一轮金灿灿的明月，清辉洒向了大地，沐浴着杨子墨和安支书。杨子墨诗兴大发，便作了一首打油诗。
　　青天玉盘挂苍穹，清辉相伴远人归。
　　霓虹灯火醉如梦，谁知小河路难行。
　　杨子墨问安支书，“刚才我俩穿越树林的时候，看到发绿光的那是什么，是不是狼啊”，安支书说：“不是，我们这里有什么狼，在□□的时候，国家为了炼铁，到处砍木来炼，铁没有炼出来，树林全被砍了。刚才我俩穿越的树林，都是改革开放后退耕还林才栽的，你刚才看到两眼发绿光的应该是一只山猫”。杨子墨和安支书继续走，由于紧张的心情已渐渐消失，他们俩个边走边吹牛，边走边谈论问题。杨子墨问安支书，今天政府安排的事，不知回去要如何落实，我心里真的没有数，要是做不好怎么办？安支书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召集村两委、组干部，把今天开会的内容向他们讲清楚，发表给他们，叫小组长去统计。一天就可以做完了”。杨子墨想，原来安支书早就心中有数。杨子墨说：“你是这个村的村支书，为什么不带领村民把到小河村的路修好呢？”。安支书说：“以前我们也动员过老百姓，叫他们一家出点钱，出点力，把我们村的路修一修，接着柏油路，这样拉点什么都方便，但是有的村民却说，我们想从中捞点好处，费力还不讨好，就没有修了。说句实话，我们村出产并不差，最重要的是交通不便。特别是夏天，只要雨稍大点，到处是泥宁，有一次一张大车到我们村来拉土豆，下午突然下雨，这张大车就出不去，还差点翻了车，最后司机没有办法，只有把车丢在我们村，一个星期后天晴路干之后才开回去，你说人家损失有多大。修路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老百姓听说要他们揍钱，死活都不干，说白了还是这个地方太穷，群众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由于杨子墨和安支书不断地吹着牛，不断地说着话，不觉中已到了小河村的岩口上，小河村就向一个木盆，岩口就相当于木盆的边沿，整个小河村尽收眼底。寂静的小河村就象一只酣睡的雄狮，未被惊醒。村户间若隐若现地闪着点点亮光，深村里偶尔传来狗的叫声。安支书说：“小杨走快走，刚才听到了狗叫，怕有人到村里偷东西，早点回去才好”。杨子墨和安支书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杨子墨跟在安支书身后走得气喘吁吁，刚才微凉微凉的感觉已不翼而飞，杨子墨感到脸热了起来，额头上也爬满了汗珠。
　　在安支书的带领下，杨子墨终于来到了住处，仔细回想起来，今天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路上走。杨子墨觉得很热，心想好好洗下脸，就去睡觉，于是他把热水壶加满水，插上电，坐下来靠着墙休息。不知为什么，刚来住处的时候，精神还好，也没有感觉到那里不舒服。坐了一会儿就感到腰酸酸的，背微疼微疼的。坐在橙子上，看着热水壶里的水卟咚卟咚的响也懒去管，卟咚的水涨声就好象是为杨子墨歌唱凯旋而归的赞歌，杨子墨也可能是被这优美的声音所折服，渐渐发出的酣声，在小河村的夜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