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灰姑娘-5 ...
-
“你是谁？！”长剑出鞘，明晃晃的对着趴在地上的人，伊恩面色冷凝，声音冰冷。
看着那一身脏兮兮的灰色裙子还有那脏兮兮的灰色头巾，艾里的脑海中浮现出不久之前在厨房中遇见的人，慢吞吞问道：“辛……迪……？”
“辛迪？”伊恩转头看了艾里一眼，眉头皱起来，又转头确认了一下地上的人，正巧那人抬起头来，一张脏兮兮的脸蛋，黑色的眼眸中透出惊慌的神色。正是前几天在森林中遇见的姑娘。但是，伊恩并没有因为认识辛迪而放松戒备，相反，他的神色更加严肃，“你在门外做什么？”
辛迪的身体因为伊恩严厉的话语打了一个寒颤，她维持的抬头的动作，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在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
“恩，妈妈说走廊的地板脏了，需要打扫。”
“妈妈？”
“这里，这里是我家。”
伊恩眼神锐利的盯着辛迪，直到他瞥到歪倒在一边的水桶和拖把。至少辛迪讲的话中有一半是事实，她似乎确实在拖地板。伊恩收起了长剑，扶着辛迪起来，“不过，我还是觉得，作为一名女士，偷听的行为可不大好。”伊恩的声音不大，甚至听起来十分温柔，回头去看他的脸，那脸上森冷的神色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礼貌的表情。但是辛迪听到这话，身体还是一抖，“对不起，我，我只是听到你们在讨论关于女巫的事情……”
辛迪红着脸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低：“所以我想，或许你们想知道女巫的下落。”
“你知道？”
辛迪摇摇头，“不。但是——”她又补充道，“我知道有会魔法的人。”
“会魔法的人？”
“是的。”辛迪点点头，双手各拿着衣服的一个角，搓揉着。看起来，她似乎不太擅长与人搭讪。伊恩请辛迪进到房间，把门关上，有好言好语的安慰了一番，辛迪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们国家的国王不喜欢女巫，所以，多年以前就把女巫都驱逐了。”辛迪开口说道。伊恩点点头，这和他听到的消息一样。
“但是，国王很喜欢喜欢仙女。为了和仙女示好，在王子出生那年，他请来一位仙女当王子的教母。听说，那位当教母的仙女魔法非常强大。”
“那位仙女教母在王宫中？”
辛迪遥遥头，“不过，现在王子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国王每个三个月都会举办一次为期三天的舞会，邀请全国的淑女还有邻国的公主参加，以方便王子挑选作为新娘的合适人选。一旦王子确定了妻子的人选，教母就会出现，并且送上祝福。”
“也就是说，要见到教母就必须等国王举办舞会，并且要在王子选出心仪的姑娘之后……”伊恩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那距离下一次舞会，还要等多久。”
“后天。”
“什么？”
“后天，就是舞会召开的时候。”
辛迪说完之后，就带着拖把和水桶离开了。伊恩回想着辛迪的话，才恍然这几天听到的关于见到邻国公主、贵族少女的闲谈，原因都在于舞会。虽然不是女巫，但如果是魔法强大的仙女的话，说不定也能破除诅咒。更何况，仙女和女巫，就仿佛是光明和黑暗的对立面。正因为是对立面，所以破除诅咒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混进舞会，并且让王子在这三天之中选出新娘。”混入舞会总是有办法的，难的是后面这一点。伊恩明白这一点，叹了口气。
“这有什么难的。”艾里的眼神中浮现出得意的目光。
“怎么做？”
“只要我恢复美貌不就好了。任何人，见到我的美貌，都会被吸引的。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人类的王子。”
“确实……”伊恩想起艾里那纤细洁白，充满圣洁感的容貌，赞同的点点头，不过头点到一半，脸色又是一僵，因为在他回忆起艾里绝色容貌的同时也回忆起了另外一样东西，“你一旦恢复美貌，那才是大麻烦。”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会引起轰动的麻烦吗？”艾里犹自沉浸在自己美貌的自信中。
“是鱼尾！”伊恩拍了一下艾里的脑袋，他想起来了，艾里那条巨大的鱼尾。“你是要用人身鱼尾的样子出现在舞会上吗？真是那样的话，那恐怕王子被你的美貌吸引之后，下一步就是把你当成宠物养起来。更何况，你一旦变成人鱼，就会无法自由的呼吸吧。”艾里那捂着胸口，张大嘴巴呼吸，却快要窒息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唔……这倒是……”艾里垂下头去，伊恩说的是事实。上次，他恢复美貌才没几分钟，就差点死掉。不知为何，在如今怪物一般的容貌下，他可以毫不顾忌的在陆地上行走，但是一旦恢复成人鱼的模样，却似乎只能呆在水里。
果然，没有那么完美可以两全的事情啊。艾里也忧愁的叹了口气：“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总之，先想办法混进舞会中，再随机应变吧。”伊恩说道，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深夜，艾里突然被饿醒了。寂静的黑夜里，临床伊恩平稳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可恶，要是多吃点就好了。”正是因为吃东西时和伊恩讨论的一番话，让艾里丧失了进食的心情，在寥寥吃了几口就没有胃口了。带着郁闷的心情睡去，却没想到会在半夜被饿醒。伊恩却不同，大口大口进着食，就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他进餐的心情。所以如今，才能安稳的入睡。说不定此刻，正梦见与哪个美貌的姑娘约会呢。
艾里按着饥饿的肚子，盯着黑暗模糊的天花板看了一会，想试图放空心情来忽略饥饿。不过，一阵接着一阵的咕噜噜的叫声，无情的打破了他的计划。艾里想了想，翻身下床，披上斗篷，打开房门，走出去。他要去厨房，说不定那里还有吃的。
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周围安静一片，只有几盏油灯，亮着昏暗的灯。那种昏暗的灯光，只能照亮周围小小的一片地方，站在门口看出去，走廊空无一人的走廊反而在这样的灯光下更加显得幽暗阴森。艾里进过几扇关着的的门，门缝中一点亮光也没有透出来，也感觉不出人的气息。果然，这个旅馆如伊恩所说，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入住。
一打开通往后院的门，冷空气立刻扑面而来，即使白天闷热，一到夜晚，风也凉爽得有些过分。不过，对于艾里来说，夜晚的凉风仿佛是温柔涌动的凉爽的海水，从沉闷的屋中解脱，他舒服得舒了口气，随后，他停顿住，有些疑惑的歪着头。
细微的歌声飘荡在夜空中，仿佛是有人在轻轻的哼唱。原本已经漆黑一片的厨房中，有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出。那细微的歌声，也是从厨房里飘荡而出的。
深更半夜，居然有人不睡觉在唱歌？艾里轻手轻脚，走到厨房的窗户旁边，探头往里看。
“飞来吧，飞来吧……快乐的鸟雀朋友……”清亮柔和的少女歌声悠悠在小小的厨房间回荡，穿着沾满了灰烬的裙子的姑娘，正边轻声哼唱边挥舞着手臂，仿佛是在跳舞。她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没有了慌张失措的神色，沉浸在自己歌声中的姑娘散发着快乐的光芒。
优美的旋律自她唇间逸出。
“叽叽……喳喳……”
“咕咕……”
是鸟叫。有两只白鸽从烟囱中飞进来，接着是两只斑鸠，数只小鸟从烟囱中飞进屋来，停在辛迪瑞拉的身边。它们既不吵也不叫，圆咕噜噜的小眼睛安静地望着辛迪瑞拉，就仿佛是在望着自己可爱的朋友。
“请大家帮帮我，帮我把豌豆从灰里拣出来。”辛迪瑞拉对着安静停栖在周围的小鸟说道。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些豌豆，那些豌豆上都蒙着一层灰，看样子，是从灰里刚刚拣出来的。
辛迪瑞拉话语刚落，小鸟们就聚集到灰堆前。它们的喙尖尖的，毫不费力的就能啄起那些埋在灰里的小豌豆。一颗，两颗，三颗……盘子里的豌豆越来越多，很快，小鸟们就将豌豆全部捡了出来。
“谢谢你们，我亲爱的小伙伴们。”辛迪瑞拉抚摸着其中一只白鸽的羽毛，接着她又唱起了歌，“回去吧，回去吧……可爱的鸟雀朋友们……”
鸟儿们扑棱着翅膀，钻进烟囱之间。夜色中，有数个小黑点，从烟囱的顶部冒出来，迅速消失不见了。
“这下，就能安心睡觉了。”辛迪看着满满一盘的豌豆，开心的说道。然后她一转头，看见窗户外面趴着一脸脸。一张绿色的，有着宽宽的大嘴巴的脸。辛迪手一抖，差点把豌豆撒了。
“你不是个普通的姑娘。”艾里走进厨房，目光灼灼，对着辛迪说道。
“你，你看见了什么？”
“你有神奇的歌声。”艾里接着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类，简直和人鱼一样。”他上前拉住辛迪的手，目光充满了赞扬。人鱼也拥有美妙的歌声，那歌声能驱使海中的鱼儿。而整个海王宫中，也只有人鱼才会拥有那样的天赋。
而眼前的这个脏兮兮的姑娘，却也拥有的了不起的天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灰姑娘-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