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兮晴曦（清穿）》梧双

19、拜师

　　尽管有些不情愿，可是紫荷美人还是很客气的将我请进了园子里小坐。
　　园内的景致很简单。守门的是一丛翠绿的新竹，中庭的一座小假山将园内的景致半遮半掩。绕过由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小道，还能发现躲在假山后的小池塘。约十平米的庭院，几株含苞欲放的桃花树下，还设有石桌石凳，只待四月春来，桃花盛开，这方可成为欣赏美景的雅座。
　　我还未来得及仔细观赏，紫荷已将我引至屋门口，自己却未进去。只招呼一声姑娘随便坐，她去寻些茶叶来，便又匆匆转身离开。我先在门口站了会儿，却迟迟不见对方的影子，心想着许是她中途被什么事缠上，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就只得自己先入了屋。
　　一进屋，一股奇异的芳香扑面而来。说不出这是怎样的气味，像是几种陈木混杂着一种花的香气而制，给人以沉稳、安心，却又种说不出算什么的感觉。真是怪异呢，我心想，闻着这香气，为什么我还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动……
　　我呆呆的立于原地。
　　……心动？
　　……为何我会感到心动？
　　“格格，格格……”一旁的东绮见状，轻轻的扯了扯我的袖子，“您搁这儿发什么呆呐？”
　　“这香气……”我纳纳的垂下眼，自言自语道，“真是莫名其妙……”
　　东绮看看我，又使劲用鼻子嗅了嗅。
　　“这香味儿不错呀，挺好闻的呢~”
　　“……”
　　“格格不喜欢？”
　　“……倒也不是。”
　　于是东绮用那种“你才莫名其妙”的眼神小小瞪了我一下。
　　“那，格格你就先伫这儿吧，奴婢给您置个座儿去。”
　　说着，东绮暂不理会我，给我找来一张凳子，稍稍整了整，便拉我坐过去。
　　坐在凳子上，我开始觉得神志有些恍惚。闭上眼睛，再深嗅一口这香，眼前像是模模糊糊像是要浮现出什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愈加清晰，又是那温暖柔和的光圈，又是那美好的一对身影，他们紧紧的相拥着，看起来是那样令人羡慕的幸福着……
　　“四爷，你身上的味道闻着好怪啊……是檀木香熏的吗？”
　　“嗯，檀木香，晴曦不喜欢吗？”
　　“没有啦，只要是四爷的，晴曦都喜欢！”
　　……
　　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一番天旋地转，让我恶心的只想吐，可是回忆还是继续着，并未终止……
　　春光依旧灿烂，百花盛开，有女子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于怒放的百花丛中。
　　“四爷，你说，是这花好看，还是晴曦好看？”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唔，听不明白，四爷解释给晴曦可好？”
　　“呵呵，丫头，你该多叫王老先生教你些唐诗……”
　　……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上早已是冷汗涔涔。
　　“格格，格格……”东绮见我唇瓣微颤，脸色难看至极，顿时被吓了一跳，忙上前来拍着背帮着我顺气，“这、这、格格，您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紧？格格您还是别胡闹了，赶紧回府里，请个大夫给看看啊……”
　　我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不要，我才不要回去，也不要看大夫，看大夫有什么用。”
　　“可是……”东绮脸色犯难。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撑着头，依旧觉得犯晕恶心，“我是主子，我说了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心中默念着这句诗，我不禁勾起唇角，心里头竟有种莫名的苦涩。只因未想到，那日临摹的诗句，竟然是因此而来，也未想到，原来一句诗，竟承载了如此美好的一片回忆……
　　四爷，您爱的女子，的确是年晴曦呢。
　　只可惜，我不是年晴曦。

　　又等了好些时候，才终于把紫荷盼来。她一手捧着茶壶，另一手还拎了一个大食盒，脸上神情微带歉意。
　　“不好意思，令姑娘您久等了，店里临时有些杂事缠身，推脱不开……”
　　“无妨无妨，”见了那个大食盒，我顿时满眼放光，“是晴曦给紫荷姐添麻烦了。”
　　东绮瞪了我一眼，然后先帮着紫荷将茶沏上，再接过食盒子打开，里面是花色各样的糕点，于是我又口水直流三千尺了……
　　“这是店里自制的一些小点心，也不知合不合姑娘你的口味，”紫荷见我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微微勾起唇角，淡淡的笑着，嗓音柔和，“姑娘若是喜欢，我再令厨房做些给姑娘带回府中慢慢品尝。”
　　“不，不用带回家吃，”我拿起一块看起来炸的又香又脆的东西往嘴里一塞，口齿不清道，“要是被娘发现我在外边乱吃东西，那可不得了，反正以后我还要常来紫荷姐您这打搅的，有这么多的点心，嘿嘿，不急的……”
　　东绮被我这话说的颜面丢尽，脸红的只想找地缝儿钻。
　　而一旁的紫荷先是一愣，随后看我的眼神倒变了许多。
　　“……你当真是那年府里的二千金？”
　　我用手背抹了抹油光可鉴的嘴，“嘿嘿，绝对货真价实的哦！”
　　紫荷又盯着我研究了一会儿，不知用的是什么口气道，“我看，你倒不像是那人的妹妹。”
　　我忍不住肉跳一下，不过转而一想，她怀疑到那方面的可能性也不大。
　　“紫荷姐为何这样说？”
　　紫荷美人但笑不语，只是背过身去弄些东西。我虽好奇，也不并非非得到答案不可。反正本来，除了这个躯壳以外，我也的确算不得是年家的人，当然也不是年羹尧宠爱的同胞小妹妹了，不像是自然的。
　　我又捡了几块糕点塞进嘴里，喝了口茶漱漱口，开始琢磨着怎么帮忙牵线的问题。抬起头，正好看见紫荷姐调试着一个盛有香料的古铜色碟子，一下子眼睛放亮了。
　　我将头凑上前去，好奇的问，“紫荷姐姐，敢问这香是怎么调制的？”
　　美人一边拨弄着碟内的东西，一边转过头，很是稀奇的看着我，“怎么，年家二小姐对调香也有兴趣？”
　　“紫荷姐太见外了，叫我晴丫头便是，”我仔细辨别着几种香料，“这香味道很奇特很好闻，晴曦很喜欢呢，不知能不能跟姐姐学学制这香的法子？”
　　“……你，喜欢这香？”
　　我用力点了点头，语气很是真诚，“是呢，我很喜欢这香，很喜欢这香甜蜜而忧伤的味道，很奇怪呢……闻到这香，我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动，所以才想学制这香试试看。”
　　紫荷美人这下终于停下手中的活儿，美丽的眸子中满是震惊的瞪着我。
　　“你说这香……让你感到心动？”
　　“唔！”
　　于是紫荷美人的眸子也亮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赶紧趁热打铁道。
　　“紫荷姐，不知您愿意收不才小女为入门为徒吗？”
　　紫荷美人笑了，笑的很是好看。
　　“无妨，我紫荷就收了你这个徒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