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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先看我先看我 ...

  •   华鸢推开阁楼吱呀作响的小木窗,细小的灰尘随着吹拂进来的风在照射进来的金灿灿阳光中扬起,一时不能适应强光的眼儿一眯,她顺着墙坐在窗户下沾了一层灰的地板上。
      阁楼是外婆的世界,小时候华鸢想要上去,外婆总会抱着她说:去不得,去不得,上头虎姑婆住着呢,会吃小孩的。她被吓得不轻,直到长大,读了书,才知道那不过是吓小孩的玩意儿,却也渐渐没了对阁楼的好奇心。
      外婆去了,偌大的一个楼,破是破点,都归她了,却再也没有人会抱着她唬她了,小小窄窄的阁楼,阳光一束一束照进来,竟让她觉得难得的温暖。

      外婆留下的箱子就在面前,东西不多,旗袍叠得整整齐齐放着,虽褪了些色,仍看得出昔年明艳的光彩——这些,是外婆最爱的衣裳。
      箱子边躺着一本牛皮纸的本子,华鸢伸手,拿近了看,有些陈旧了,翻开,一股陈旧的纸香扑面而来,华鸢低头,视线落在扉页的字上,
      侯美千。
      华鸢手指有些颤抖地抚过这三个笔迹娟秀的字。
      妈妈。

      一滴泪落在上面,本已渐渐消褪的墨迹被泪水晕染得更显氤氲,华鸢眨眨眼,往下翻去。

      “三月十日,天气晴。
      阵痛开始了,我有预感,圆圆会在今天出生,我得去医院了,从今天起,我会为圆圆记录她的每一天。”

      是妈妈的日记,三月十号,是了,就是她的生日。泪眼再度朦胧,她吸着鼻子准备往下翻,忽然一只灰扑扑的小虫子在书页上爬啊爬,华鸢随手一摁,书虫变成尸体定格在日记书页上。

      【系统已激活,任务系统即将开启】
      一道冰冷的、机械的声音传入脑海,华鸢被吓了一大跳,左右张望,却无异常,她又站起来将头伸出木窗外往楼下看,周围也没人。哪里来的声音?
      【宿主身份识别:姓名:华鸢,性别:女,年龄:十八岁】
      说的是她!
      “你是谁?你在哪里?快出来!”华鸢警惕地看向四周,试图寻找声音来处。
      【主人,你好,我是寄住在你大脑中的任务系统,请不要惧怕,你可以用意念直接与我对话。】
      “你到底是谁?别给我装神弄鬼,给我出来!”什么系统,什么意念对话,这世上有那东西?华鸢沿着墙壁退着走,手摸到一根棍状的东西,紧攥在手心。
      【主人,请放下你手里的凶器,请容我自我介绍。】
      “你、你快说!”华鸢不放,反而攥得更紧。
      【我叫‘时光’,属任务系统,我被设定为一只书虫的外形,若被有缘人激活,则寄居在此人大脑中,我将为宿主发布任务,若宿主完成任务,我可以为宿主达成一个心愿。】
      “心愿?”华鸢闻言心中一动,略略沉思。
      【是的,主人。】
      “什么都可以?”
      【是的,主人。】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谁的恶搞?现在科技虽然发达,但也没听说过系统什么的。”华鸢已有些微心动,但还是不放心。
      【主人,请看你脚下的日记。】
      日记?华鸢这才想起刚才慌乱中被扔下的日记,她连忙捡起,再翻开,脸色遽变。
      “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她抓着日记本怒吼。那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抱歉,主人,在我寄居之前,我以字为食,但我食量很小的,可是激活需要大量的能量,所以上面的字,都被我吃完了……】
      那声音突然变得像个委屈的小孩,让华鸢有气没处撒,她也委屈了,鼻子酸酸的,跌坐在地上,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本妈妈的日记,就这么没了……我又该找谁哭去……?”
      【所以,主人,请你打起精神,接受我的任务吧,任务完成后,你的什么心愿都可以达成的。】
      “随便吧。”听外婆说,妈妈和爸爸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连张照片也没有,好不容易才在外婆的遗物里找到这本日记,如今什么都没了,她有些万念俱灰地颓丧着,坐起身,整理好外婆的箱子,把那空白的日记本收了起来。
      【太好了,主人!请容我再次自我介绍。我叫‘时光’,属任务系统,具备高度人工智能,功能是穿越时空,我将发布的任务会在不同的时空,所以主人,请让时光陪着你,直到任务完成。】
      “穿越时空?”华鸢正要关上窗户的手顿了顿,“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主人。】
      “你在我脑子里,对我有没有影响?”没有继续问下去,华鸢心底已有了计较,转而问道。
      【没有影响。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请主人以后直接用意念与我对话。】
      “你是男的女的?我洗澡睡觉的时候你怎么办?”
      【时光没有被设置性别,请主人放心,时光不会偷窥的。】
      “那好,就这样吧。我需要的时候会叫你。”

      ------

      九月一日,大学报到,华鸢临走前把阁楼锁了起来,唯独揣了妈妈空白的日记本,背着一个硕大的书包上了路。

      站在A大门口,华鸢仰头望着华丽的大理石罗马柱,今后,她只能一个人奋斗了。

      阳光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马路对面,一辆黑色的B字翅膀轿车停驻在路旁临时停车位,引得来往学生频频侧目,深色车窗挡了路人的视线,却挡不住车里人看向那背着硕大书包走进学校的纤细身影。
      “走吧。”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后座响起,车缓缓而动。

      ------

      跳过了交学费的步骤,华鸢早早办完了手续独自找到尚还空无一人的宿舍。外婆有点微薄的养老金,只够祖孙两人的基本生活,大学学费高昂,高考过后外婆去了,她一度放弃读大学的打算,却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接到高中班主任的电话,说她今后的学费有人资助了,她读多久,人家就资助多久,要她安心读书。
      她不知道是谁资助了她,或许是那种出生贫寒,但多年后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想要报答社会,总之,她感恩,在心中。
      铺好床,收拾好东西,无事可做,她索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时光?”她在心里默念系统的名字。
      没有回音。
      “时光?”她复又叫出声,空荡的宿舍干巴巴响起她的声音,自己都觉得奇怪。
      然而时光仍然没有回音。

      难道,是梦?

      军训十天,细皮嫩肉的学生们晒得跟从非洲回来似的,华鸢累得够呛,只想汇报演出一结束就回去洗澡睡觉,却被系主任叫了去。
      “华鸢同学是吧,请跟我到系办来一下。”
      华鸢疑惑地跟了去,在系办门口朝里张望了一眼,却发现一个黑衣黑裤的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地翻着报纸,侧脸漂亮精巧得跟漫画里的人一个样。

      “祁先生,华鸢来了。”
      找她的?
      那人站了起来,掏出兜里的手帕擦了擦手,再仔细叠好放回兜里,朝华鸢走了过来。

      华鸢看着那人越来越近的身形,有些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这人是谁?长得真像个妖孽。

      “华鸢。”
      九月中旬的天还燥热的很,这人的声音却宛如一道清泉沁人心脾,让人霎时间平静下来。

      “华鸢同学。这位祁先生就是资助你大学四年学费的好心人。”系主任适时插话,华鸢闻言猛地回头。
      什么?

      却见那人低低笑着,缓缓抬眼,眸色潋滟,深不见底。
      “我是祁珩。”
      她怔怔看着他朝她伸出的白净修长的手,不自觉退了半步。
      祁珩挑眉。
      她摇摇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刚、刚军训完,浑身都是汗,还来不及洗,就、就被杨主任叫过来了。”他应该很爱干净吧,看了报纸还会用手帕擦手的人。
      他又笑了,收回手,看向一旁的系主任:“杨主任,华鸢就托您费心照顾了,学校里要交什么费用,直接派人通知我就好,不用打扰她。”
      “是,是。”杨主任连连点头。

      他又看向她,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遍,眉眼含笑,双唇轻启:“记着我的名字,佩上之横,珩。”说完跟杨主任打了招呼便走了。
      华鸢回过神,才想起自己有好多话想问。
      他是谁?为什么资助自己?他怎么认识她?

      ------

      华鸢带着一脑子的疑惑和一身的疲惫回了宿舍,冲了个澡便躺了下来。
      “哎,华鸢,下来做个面膜吧,晒了几天,都晒伤了。”一个脸敷得惨白的女孩拍拍华鸢床沿。
      “唔……我好困,你们敷吧,我等它自然白,冬天就好了。”华鸢翻个身,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说道。
      女孩撇撇嘴,走开了。

      华鸢睁开眼,盯着枕头边雪白的墙壁。
      面膜?奢侈品,算不算?至少对她而言是的。
      默默在心底算着这个月的生活费,外婆留下的钱所剩无多了,她得去找个兼职做做才对。
      对了,今天那个男人,长得真是漂亮啊,大热天穿一身黑也没见他流一滴汗,一举一动还那么优雅。
      可他到底是谁呢?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她的?为什么会资助她?

      祁珩。
      名字也好听。

      睡意朦胧时候的胡思乱想总是天马行空的,华鸢想着想着,抱着被子睡着了。

      【任务,启动】

      来自机械时光的命令,来自遥远时光的呼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先看我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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