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blue．dunk！》枫露清愁

46、21.我要认真了！（修订）

　　在这一刻，他知道会记得这个夏天，绝对不只是因为篮球。

　　*

　　下巴被捉住，明雪的脸蛋微微扬起，脑中一片空白，表情傻呆呆的，粉嫩的双唇也微微张开。

　　夜色中，唇角一点一点的往上弯。
　　“噗！”仙道终于撑不住了，松开手，往后退开，坐回床铺笑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呀？！”明雪后知后觉。
　　“没什么，”仙道一手挡嘴，笑得很欢，“难不成你以为我要亲你啊？”
　　明雪的脸瞬间涨红，等于承认。
　　“开个玩笑嘛。”

　　明雪有点生气了。她实在快被他的善变而捉摸不透搞得发疯，每次都是这样，逗的她认真了，又说他是开玩笑。
　　气呼呼的抓起他的枕头丢过去，躺倒，翻身，拉过被单，很不开心的道，“O ya su mi！”

　　仙道的笑容敛去了。
　　太危险了！这样的晚上，这样的交心聊天。她不可以再这样接近他，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但是，她可不是他可以随便做这些事情，又不去顾忌感受的女孩啊。刚刚如果不是到最后关头自己踩了刹车，顺着本能，他没准真的就……
　　仙道挠挠头，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个什么劲。

　　“生气了？”
　　她不理。

　　“真生气啦？”仙道探头看了看。
　　她还是不理。

　　搔搔头发，他只得道，“好吧，我不是不想回去。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鱼住要退役，回去后我就是队长了。被大家信任和依赖，很麻烦呢。”
　　她还是背转身，嘀咕了一句，“说白了，你就是不想认真呗。”

　　“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篮球，面对比赛。”他一向喜欢用戏谑无谓来对待一切压力，让人看不穿的他深不可测的笑容和难以捉摸的个性，不过在明雪面前，他从来不需要掩饰。
　　明雪转过身，恬然一笑，“那就回到零点，重新开始呗。我也是这样的……”

　　回到起点，想起当初为什么开始打篮球，为什么喜欢篮球，重新开始啊。听上去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么，你呢？”

　　没听到回答，低头一看。柔软的黑发铺散在枕头上，一手放在脸蛋旁边，单纯的她已睡着了！！

　　他轻轻戳戳她，没有反应。

　　“三秒睡着啊。”仙道无奈的托腮转开头。又回过头来，“别这么没防备啊。我可是会做坏事哦。”

　　她唇带浅笑，呼吸均匀，被单下柔软的身体一起一伏，像是在做一个好梦。

　　“真这么相信我啊，”他轻轻一笑，“伤脑筋啊。”

　　哎，无论是球场上的魅力，个性的飘忽对单纯的她来说都照单全收，无论他是装作温柔体贴，又或者我行我素，甚至对她使坏，她的温暖令他的招式全然无功。
　　原本，他随心所欲的想玩就玩，对方的想法他不太关注，天才又任性的16岁少年很难找到让他认真的事，也根本不会在意伤到了谁。但此刻，他却改变了想法。
　　明雪这样的女孩只能认真用心的对待才行，他的莫测她看的穿，他的散漫绝对会伤到她。所以，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因为，他并不打算，也没准备好认真。

　　明雪根本不知道他这番思想斗争，自顾自的睡去了。

　　他也躺下来，看着她的睡颜，心里竟然如此平静。他知道今夜他会睡个好觉作做一个好梦。

　　——“O ya su mi！”

　　*

　　一大清早，明雪快快乐乐的起来梳头，洗脸，等到刷牙的时候，仙道才起来。
　　这个人好像早上有点低血压，所以很没精神。难怪他老迟到，总是睡过头。刷牙时，看他对着镜子打理那乱七八糟的直竖的头发，噗的笑了一下，牙膏的泡沫都喷出来了。

　　“一大早这么开心啊。”他递了毛巾给她擦。
　　“天气很好啊！”她用仙道递给他的毛巾擦完脸，顺手清洗完，就被他拿过去也擦了嘴。
　　“啊，那是我用过的。”她出声阻止。
　　“这我的毛巾。”他用的理所当然。
　　他把自己的毛巾给她用……明雪傻眼了，这人也太不拘小节。

　　冲凉后换好衣服时，听到明雪在打手机。他本来不想听，明雪并没有避开他。
　　“喂喂，啊，……玲美？早啊。”
　　“哦，梅子告诉你的。是呀，我现在人的确在东京？嗯，好呀。对了，我其实是想问下，你男朋友在吗？……呵呵，代代木？大概什么时间？好呀。”

　　当她讲好电话，“我们出去吃早点？”仙道问。
　　“家里没吃的吗？”明雪不太想外食了。
　　“有是有，不过……”仙道指指冰箱。
　　“你不介意吧？”明雪手放在冰箱门上。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明雪总算见识了独居男孩的冰箱，翻腾了一阵子。双手抱着食材，准备用脚关门，“我来做好了。”
　　仙道自然就接过来，“要我帮忙吗？”
　　“你会做蛋包饭吗？”
　　“呃……不会。”他做饭的技术跟球技成反比。
　　“那你洗碗。”明雪快乐的宣布。
　　仙道不爱做家事，所以不乐意的扬了扬眉。

　　明雪独居很久，一般的简餐难不倒她。热了米饭，把鸡蛋打碎，热油摊成薄饼。有把冰箱里的一些青豆火腿青椒胡萝卜和米饭炒在一起翻炒，放在蛋皮上卷好，浇上番茄汁。
　　他们围坐榻榻米，仙道第一勺挖下去，咬了一口浇了番茄酱的炒蛋和米饭之后，那喷香的美味令他立刻觉得洗碗也是值得了。

　　仙道将盘子里的米饭一粒粒的吃干净，“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拉琴，为什么来神奈川？那个恐怖的二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哦，就因为她赢不了我，就动用家里的势力呗。我在关东大赛上就得了焦虑症。”明雪轻描淡写，“现在想想，我是输给了自己的压力和别人的期待吧。”

　　仙道回想着她的琴音，她的表现力，想起就算是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音符，也依然贴近他的灵魂到让他烦躁不安，“喂，你那时候，是不是很厉害？”

　　明雪含笑瞅了他一眼，“无所谓了，我更喜欢我在神奈川拉的琴。不为任何人，只为了我自己，重新拿起弓，重新认识小提琴。”

　　不为任何人，只为了自己……

　　明雪眼珠一转，“仙道桑今天教我打篮球吧？反正今天还是公休日。”
　　他一怔。
　　她眉毛一挑，“怎么，怕我学的太快超过你？”
　　这丫头！仙道打开柜子，拿出篮球，“要是打不好我会打你屁股！”
　　明雪闪进厨房，“顺便，回忆一下你当初为什么喜欢打篮球。”

　　穿过明治神宫，就来到涩谷区的代代木公园，拥有漂亮的植被，灌木和喷泉花园，是著名的赏樱地点。附近还有个很大的运动场，包括室外篮球场。

　　“准备好了吗？”仙道问。
　　明雪摩拳擦掌。
　　仙道先教她运球和传球，他本来没什么事，只想跟她在一起而已，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学的很认真。
　　一个胸前传球，明雪接住了。“好痛！”她甩了甩手。
　　“看，十指要完全张开，接球时要用指腹而不是指尖。”仙道走过来，握着她的双手，帮她展开比划，“不然接球容易伤到手指。”
　　他的手好大好暖呢。

　　接着他又教她基本的投球。明雪在篮下和三秒区的投篮也都还有模有样，但是再远一点就不行。
　　“因为你没有用腰部和下半身的力量啊。持球的手肘要闭合，这样力量会一直输送上去。”他示范了一下，几乎是百发百中。
　　明雪看着他的姿态发呆。他出汗，他甩头，他勾唇的样子都帅到让心头乱跳，连忙甩头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来，我帮你。”
　　在罚球线上，仙道站在她背后，而她的双手持球，他双臂从她身后圈住，温暖的大掌包裹她的小手。教她半蹲，利用腿脚，把力量从膝盖运上来，到腰部，最后弹起，高高的抛出去，带她用手指拨动球，球划了一个美妙的弧线。应声落入网中。

　　“耶！”明雪跳了起来，双眼眯起来，“球进喽！我会打篮球了！”
　　仙道很少这样直接的情绪表达，看着她的模样也不禁微笑了。

　　“明雪，你来了。”不远处有个如歌般美妙的声音传来。
　　明雪连忙挥手，“玲美你来了。”

　　仙道一回头，顿时看的目不转睛，好一个偶像剧美少女啊！
　　“你和男朋友一起来逛东京？”玲美走过来问。
　　“不，他在东京走丢，我来捡他回去。”明雪一想，赶紧否认，“他不是我男朋友！”

　　仙道在旁一字不漏的听了。

　　明雪有点羡慕的看着玲美，虽然是她约的她，不过这位美少女可不可以不要长发白裙，美的这么飘飘欲仙。你看，仙道桑都看的发呆了。
　　其实让仙道发呆的是玲美后面的高个少年，“哟，好久不见，仙道君。”
　　仙道走过去，两人碰了下拳，“是啊，北泽君。”
　　“是泽北！”泽北荣治有些无语。

　　这下玲美和明雪都傻掉了。明雪早上跟玲美通话时，约她和她的男朋友在这里见面。因为记得玲美的男朋友似乎是号称“全日本第一的高中生”，而仙道一直懒懒的不想回去，见到泽北，说不定他就恢复斗志了。
　　玲美也答应帮忙，就硬拖着泽北逛公园。但是两个女孩没想到，他们两个其实是认识的。
　　也对，东京都就那么点地方，两个天才的篮球手怎么可能没有碰过面。也没等她们多说，他们两个已经开始对上了。

　　“好像我离开东京之后，我们就没一起打过球了吧？”仙道问。
　　泽北比仙道只矮了2公分，站在一起甚是扎眼。
　　“你想输给我吗？”泽北毫不相让。旁边就是篮球场，还有篮球。不打一场说不过去。
　　“好啊，来都来了。”仙道无所谓。

　　全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对抗神奈川的天才，如果让关东的粉丝们知道了，一定哭天抢地的来看，可惜只是在这么一个公园体育馆里。即便如此，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一场一对一的比赛，一直打到过了晌午还未分胜负。他们居然还越来越起劲，最后还是两个女孩出声阻止，不然他们恐怕会打到天黑。

　　泽北擦汗，“你好像没怎么退步嘛！”
　　“我还是赢不了你。”仙道拿起毛巾。很奇怪的，跟泽北对攻时，他的手感完全没有丢失，他的体力依然还在巅峰，他的斗志还没有燃烧殆尽。

　　泽北摇摇头，“我真搞不明白你，东京高手如林，进全国大赛的名额也多。我还想在全国大赛会会你呢。干嘛窝在那个县内？”
　　是啊，当初他为什么要去神奈川打篮球呢？仙道望着跟玲美叽叽喳喳聊着关东艺术交流大赛的明雪，想起那个神经质的教练，可靠的队长还有那些可爱的队友们，笑了一下，“我觉得，在神奈川也不错。 ”

　　泽北顺着他的视线，了然，“女朋友啊。”
　　仙道没有否认。
　　泽北倒是很坦然，“男人嘛，总是有了女人才会成熟。”
　　仙道就差没干咳了。

　　送走了全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和全关东最漂亮的女孩，仙道回忆起那个电话，也猜出这是明雪的安排了。
　　“那个，没想到你认识泽北呢。”她问。
　　“我也没想到你认识。”
　　明雪听出来了，“抱歉我自作主张，我只是……”
　　“也没什么。”虽然被她设计了，不过他并不介意。
　　“玲美同学，很漂亮吧。”她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一般男孩看到这么个大美女都会傻掉。
　　“谁？”
　　“泽北的女朋友啊。你刚见到过的那个。”
　　仙道回想了下，“嗯，是很漂亮。”口气很平常。

　　午餐是一个明雪做的便当盒，里面是炸猪排配米饭。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仙道发现自己现在很喜欢运动以后跟她一起吃饭。

　　吃饱躺在公园的草地上，望着天空被巨大的枞树割碎，阳光照在脸上，仙道突然回忆起当初为什么喜欢打篮球了。
　　“是天空。”
　　“嗯？”
　　“我想起我为什么喜欢打篮球了。”仙道轻轻的道，“我喜欢把球高高的抛出去时，仰头，就可以看到天空的样子。那里是一片我最喜欢的颜色。”
　　明雪望着天空，听到他话，不由的笑了起来。

　　她坐在旁边道，“仙道桑，一路走来，总有成功与失败，但我觉得挫折给我的历练更多。你虽然没有打进去全国大赛，但是你第一次开始信赖同伴，相信队友，开始打控球后卫。我想就算没有成功，这个夏天你也不会忘记。”

　　仙道转过脸来，这一刻，他知道他心中的伤口已经治愈，失败还有挫折也烟消云散了。
　　而且，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知道会记得这个夏天，绝对不只是因为篮球。

　　他慢慢坐起身，伸出手臂勾过她的脖颈，嘴唇轻触她的头发。

　　——“谢啦。”

　　明雪被他勾了过去，靠在他肩膀上，听到他懒懒的声音就觉得心头蓦然有些发痒，头发上传来的触感好像一下子触及了心底一个隐隐的弦，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变成了粉色。

　　*

　　整个湘北篮球部都开始跟常诚高中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合宿训练。

　　关东大赛也快开始了。
　　婷奈风风火火跑进工作室，“对不起，我来晚了。”
　　明雪问，“你最近在忙什么？我们都准备走了。”
　　“在跟一群街头小子们跳舞呢！”婷奈像是想起什么，偷偷笑起来，“最近我在策划一个showcase。”
　　“你好奇怪啊。”明雪看着婷奈的笑容。
　　梅子一直没说话。

　　明雪和婷奈一起看过来，突然笑着围住她，“你这几天的状态很不对哦！”“来来来，快跟我们说说吧！”
　　梅子被逼的没办法，长叹一口气，讲了流川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流川，他不要我帮忙。为什么？”

　　明雪摇摇头，“你呀，平时明明挺聪明，真实一点也不懂男孩子。仙道桑输球的时候，都自我流放到东京去了。我打电话多问了句，他就挂电话了。”
　　婷奈也声援，“他是男孩子啊，又心高气傲，肯定不能接受啊。上次我在比赛前想劝三井前辈比赛中不要太尽力，他也非常生气呢。”

　　梅子还是不懂，“明明是我轻而易举能做到的，为什么他不愿意？”
　　“如果你父亲操纵比赛，让你夺冠，你开心吗？”婷奈问。
　　“我无所谓。”她嘟囔。
　　明雪说，“不对，如果你爹地有种药，能让流川死心塌地喜欢你，你愿意给他吃吗？”
　　婷奈哈的一声笑出来了。
　　梅子一怔，丧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婷奈点头，“所以啊，男孩子失意的时候，陪伴他，但是不要干涉他。”
　　“或者帮他自己想办法解决。”明雪也道。

　　梅子长舒了一口气，语气说不出的落寞，“好吧，就让他一直保持这个性子吧，哪怕他不愿意去美国，哪怕……他不喜欢我。”
　　婷奈了然，“所以，你承认你是喜欢他啦！”
　　“恭喜你！”明雪笑了，“你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了。”

　　*

　　虽然不知道仙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明雪还是照例每天回去相模湾的海滩。

　　这一天，她刚到不久就听见后面一阵响动。回头一看，不由得欢颜绽放。

　　仙道穿着从前一样的休闲和一双人字拖，拎着鱼竿和桶，跟他打招呼，“哟，我回来了。”
　　明雪笑了，“欢迎回来！”
　　“托你的福，我要认真喽。”
　　“太好了！”她欢呼了一声。能看得出打从心底为他高兴。

　　他的眼睛骤然透彻的像天空一样，望着眼前的女孩。

　　……我要认真了。所以，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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