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花藤]交换生活》M的马甲君

4、Chapter 4 八卦风云

　　回忆进行到这里则忽地被一声呼唤打断了：“小司，回去了。”
　　长谷川循声望去，只见在篮球场刺目的灯光中，蓦然出现在视野中的红发少年仍是一种相对奇妙的存在。蜜发少年闻言欢快地应答一声，随后便返回更衣室收拾东西。而红发少年亦随之前往帮助某个总是丢三落四的迷糊少年收拾整理。不多时，两人收拾完毕，便与长谷川告别，随后相携而去。而透过篮球馆外浓重的夜幕，长谷川依旧目见了二人交握的双手。
　　长谷川见状笑了笑，心道自己还是朋友之中唯一一个知晓花藤之间是那种关系的人。
　　那是在初二的夏天，学校篮球部举行为期一周的封闭集训，所有篮球队员均需在学校居住。而在那时，但凡和花藤二人熟识密切之人，对于他二人总是腻歪在一处早已是见惯不怪了。而大家没有多想也正是因了知晓他二人打小便相识的情谊，大抵“穿开裆裤”的交情也就是那样了。而就在集训的第一天晚上，队员们都集中在柔道部的场馆中打地铺。而花藤二人自是将被铺摆在一块，还肉麻兮兮地挨在一起。
　　入睡之前，与他二人相隔不远的长谷川便见花形细心地动手为因为认床而正闹别扭的藤真大少爷掖好被角，一面劝解道：“小司，别闹了，如果休息不好的话会影响明天的训练。”
　　之后二人互道晚安，花形便也摘下眼镜睡下了。
　　不想当天睡至半夜，长谷川却在一股莫名的悸动之中醒来，睁着尚且迷蒙的双眼向周遭随意扫视一番，却猛然看见从门外照进的白亮的月光之中，清晰地映照出一个人的身影，正是藤真。霎时间长谷川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用力喘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地便吹散了眼前的画面。只见藤真撑起半个身子趴在身旁花形的身上，手持一根狗尾草用毛茸茸的尖端搔着花形的鼻尖。长谷川见状纳罕，这大少爷不会是失眠了吧，那狗尾草不正是长在柔道社外面草地上的吗？长谷川不禁同情起花形来，心道花形也真可怜，白天训练那么累，到了晚上还被骚扰。
　　终于似是不胜其扰，花形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在道：“小司，别闹了，快睡吧……”
　　藤真则道：“这里好吵，我睡不着……”
　　终于花形叹息一声，彻底醒了，将身子往一旁挪动了番，再掀开自己的棉被一侧道句：“受不了你，进来吧。”
　　藤真见状欢悦地扔掉手中的狗尾草，抱着枕头钻了进去。
　　花形为两人掖好被子，两人都只露出半个脑袋。在周遭队员们此起彼伏的熟睡的鼾声的间隙，他二人的交谈声轻轻传来：“训练这么累还是认床，离开了我就睡不着，今后如果没有我要怎么办？……”
　　另一个声音则对曰：“那就不离开好了……”
　　另一个声音随之笑道：“我带着你有什么好处？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分明累赘一个，帮不上忙还净添乱，被宠坏的小孩……”
　　“……大不了我带着佐和子过来帮你忙……”
　　“你当佐和子一辈子不嫁人地照顾你啊……”
　　“佐和子要嫁人了还有美加和美奈美……”声音已愈发模糊了。
　　“被宠坏的小孩……”
　　“……也不看看是被谁宠坏的……”
　　“……”
　　之后再不闻交谈之声，长谷川一字不漏地听完了二人间的对话，本来只是很普通的内容，但长谷川却觉他们之间有一种朦胧而微妙的情愫，和从前所认为与想象的都不一样，也不是常人可以介入和理解的，那种感觉似乎已经超越了友情，和爱情很接近。
　　而次日清晨待队员们醒来，因了众人大多都睡得横七竖八，早已偏离了自己本来的铺位，所以对于藤真微妙地离开了自己的铺位继而出现在了花形的被子里这个现象通通没有觉察到。而关于那日半夜的所见所闻，长谷川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只字未提。

　　还是在那之后，长谷川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转学离开了翔阳初中部，在搬家的那天，作为同学兼好友的花藤二人便一道前往送行。在分别之际，长谷川终于问出了深藏在心中很久的疑惑，怀着忐忑不安亦不知对方会如何回应的心情问道：“你俩是那种关系吧？”
　　当时他二人对此话不明，一时之间便也没有回答。
　　长谷川只觉气氛无比尴尬，遂又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不是别人通常以为的那种两小无猜的关系，或者说只是那种关系……”
　　“……”
　　见他二人依旧不答，长谷川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毕竟这不同于男女之间的恋情，别人可以大方承认。
　　就在长谷川决定放弃，说“就当我没问”之时，花形率先开口答道：“那个问题没有特别想过，不过大概就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一旁的藤真亦随之点头：“嗯……”
　　长谷川有些难以相信他二人竟然爽快地承认了，在初中还未毕业，尚且不知道爱情与友情的界限在何处之时。而他们如此这般的相处模式看起来并不突兀，只因为他们二人在一起是那么自然，就好像是天生一对，生来便注定会在一起。似乎惟有在一起才是两人相处之中最为本质的模式，而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两个人分开会是个什么样子。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长谷川所并不知晓之事，那便是其实平日里看似简单的两人私下里却是早已将情侣之间才会发生的事情通通都做过一遍，早已在不知什么是爱情的时候便已爱上了彼此。

　　念及于此，长谷川亦不禁微微叹息一声。正因了他与花藤二人关系亲密知晓底细之故，他便没少被麻烦。一旦花藤二人之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被队友以及民意调查协会围追堵截的便总是他，致使他一度见人都躲着走。
　　就像是上回，起因不过是很小的一件事，只因了藤真喜欢玩灌篮的游戏。所谓灌篮游戏便是小时候的藤真个子不够高，弹跳力也稀松平常，但偏偏人小还非要灌篮，于是花形便将藤真抗在肩上站在篮筐底下令他一次灌个尽兴。而往往在这时还要拉上长谷川在一旁替他们捡球递球。而待二人升入高中之后长谷川发现他俩竟然还会时不时地玩上一阵。常常是在练习结束队员们都走光之后，若是两人还有力气便顺便灌上十多个篮，再顺便拉上单独留下的长谷川为他们捡球。
　　而那一次，在灌了大约二十来个篮之后两人的力气便已分毫不剩，遂双双精疲力竭地交叠着倒在地板上，脱力到难以动弹。二人彼此对望一眼，随之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大笑，几近笑得岔气。而一旁的长谷川则一脸抽搐地望着地板上交叠的二人在心里默默吐槽曰“真是两个小鬼”，一边耳闻花形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小司……真该……哈哈哈让其他队员们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呵呵……看你监督的威严何在哈哈哈……”未想话未说完，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馆中的三人遂一并向那处望去，只见那人正是伊藤，此时正目瞪口呆地望着篮筐下的二人傻了眼。
　　藤真见状敛下笑容开口问道：“伊藤，你怎么在这里？”
　　伊藤则嗫嚅着答道：“我、我有东西落在更衣室里便回来拿，听见这里有声音便过来看看……”声音越来越小，随后便面红耳赤地低着头，匆匆冒出一句“对不起”便飞也似的跑走了。
　　而一旁的花形则从地板上坐起身，扶了扶眼镜一面说道：“看伊藤的神情，怎么觉得他是想多了呢……”
　　而果然不出所料，这事在之后引起了轩然大波。伊藤的确误会了当时看到的情景，便也支支吾吾地加上了很多脑补的内容，之后长谷川作为当天事件的见证人之一更是被队员并民意调查协会拉着问长问短，最大的疑问无非是当日夜晚身在现场目睹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幕的长谷川为何当时的反应竟然能如此淡定。而无论长谷川如何百般解释说那天晚上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不过是队长与队副碰巧一起跌在了篮筐下而已。甚至发誓赌咒说如果真是那种事情，他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而没有被队长与队副灭口。无奈人们更乐于相信自己脑补的内容而不去正视客观现实，便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长谷川的解释。

　　而正因了这个意外，民意调查协会这个总是不缺乏闲人且总能无事生非、无中生有的八卦组织便就此举行了一项调查活动，即由大家投票选举出翔阳高中部的“校园之星”，校草与校花各一名。而当众人收到调查表的时候还很纳闷曰翔阳是男校，何来“校花”一说？然待大家看清选项之后却均是恍然大悟心照不宣。因为选票的设计非常特殊，关于校草与校花的人选早已决定，需要投票表决的只是同意、反对与弃权这三个选项。而最终的投票结果便是花形以96%的赞成票、3%的弃权与1%的反对票的绝对优势当选翔阳校草；而藤真则以80%的赞成票、15%的弃权与5%的反对票当选翔阳校花。而据说结果出来之后也算是众望所归，然而藤真拿到投票结果之时则是勃然大怒火冒三丈，将一双本已尺寸过人的大眼瞪得滚圆，当即便欲动用与学生会主席的交情与关系强行勒令民意调查协会解散。不料却发现民意调查协会实属“民间”组织，并不隶属于学生会，全是爱好者们私下组织与活动，因未曾违反校规，所以校方也无权干涉。而相反的花形则对投票结果甚为满意，伸手扶了扶眼镜对跟前怒目而视曰“校花不是你你当然满意”的藤真淡笑对曰：“小司，有什么好计较的？想想看，这张调查表上只有我和你，而你长得比我可爱，当选校花有什么好奇怪的？而如果事实上我长得比你可爱，我愿意当校花，把校草让给你。”简单一番话便将藤真一腔怒火给生生堵了回去，想要发火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又不得不承认此话在理，心下虽极其不欲承认，但亦自知自己生了一副秀美柔弱的皮相。遂此事亦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