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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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呵呵地笑起来，笑得她心慌。她趁乱滚到一边就要起身，又被他重新压下去：“我们还没有离婚，你怎么能把这事说得这么龌龊？”他的嘲讽，让她几乎没有退路。
被他逼到悬崖边的时候，她在他耳边低语：“你怎么能这样。”他听见她的话，最终刹住。
她抱着被子，踩着拖鞋就要往外走，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他快步走到门边：“你不用走，我出去就是了。”要关上门的时候，她伸过来一只手，刚碰到门又皱着眉缩了回去。
“你手怎么了？”他又进了来。拉过她的手看，手背手指都印了血，是他无所顾忌的时候咬的，说是无所顾忌，其实还是顾忌了的，不然不会只是手，他也存了另一番心思，都说十指连心，他是想让她疼到心里去的，冷静下来，又后悔了，他眸色深了深：“我……”
她甩开他的手，远远躲开，背对着他说：“出去。”
“好，你好好睡一觉。”
早上，清灵抱着小孩来了别墅，看到顾清邺正在厨房里忙活，问他静欢，顾清邺慢吞吞地：“在卧室。”清灵抱着孩子刚要上楼喊静欢，就看到静欢下了楼往外冲。
静欢早上很早就醒了，昨晚在她睡着之后，他还是睡在了她的身边，她被他死死扣在怀里，她又闭上眼睡了过去，醒来看到他不在，她才起身往外冲。
顾清邺也从厨房里冲出来，到门口拉住了静欢，静欢任他拉着，并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不说话，他又不敢拽她太紧，昨晚她右手的模样，他知道疼得不轻。
清灵平日里忙着带孩子，上各种早教班，并不常来，以为矛盾也不过就是小矛盾。“清灵来了，一起坐下来吃顿早饭，家里还不知道我们的事。”他用央求的口吻和她说。
她低头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发呆，心里沮丧又难堪，她一点儿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她生气却不知道怎么发火，也说不出狠话，唯一会的就是不说话。
他说：“你不是很喜欢宝宝么，宝宝也在。”他觉得自己真失败，开始需要用她喜欢孩子的心思来留她。
清灵也走出来，抱着宝宝喊她：“宝宝说，小舅妈呀，你吃了饭再出去嘛！”宝宝含着口水愣是学着蹦了一句：“宝宝，你……吃饭……”一句话逗得清邺和清灵都笑出来，静欢伸手抱了宝宝，进来吃早饭。顾清邺跟在她的身旁，在宝宝头上亲了一下算是感激。
顾清邺本来早起熬了粥，见清灵来了，又热了点面包，静欢并不想喝他煮的粥，伸手撕了点面包，和宝宝玩起来。清灵和顾清邺说着话，顾清邺一边同清灵说话，一边给面包涂果酱，涂得细致而均匀，待静欢吃完手上的一块，他赶紧将涂好果酱的面包递上来，她将手转了个方向去够了一张纸巾来擦了嘴：“我吃好了。”他讪讪地收回面包。
后来顾清邺朝清灵使了个眼色，清灵拉她到沙发上聊天，不肯静欢走。顾清邺赖在她们对面抱着宝宝，清灵和她说电视剧电影，她也佯装着满心欢喜地和她说着趣事。
有时候她想嫁给顾清邺其实并不好，她失去了清灵这个可以说任何话的最亲密的朋友，清灵毕竟是顾清邺的家人，她和顾清邺的矛盾再也不能和她细说。
顾清邺看着她高高兴兴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快活，心里企盼着清灵能留得久一点。宝宝是上午的早教课，顾清邺硬要送清灵过去，还硬是把静欢拉坐在自己身旁。开车的时候，清灵都笑他：“哥，你看路，别老看静欢。”他笑嘻嘻地应，静欢别过头看着窗外，他看到她耳朵都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晒红的。
清灵下了车，她也要下车，他和清灵告了别，开始道歉：“对不起。”她不理他，直接就朝一边的公交台走，他拉住她：“昨晚我失控了，对不起”
她正是愤怒的时候，演了一个早上的戏，强颜欢笑，他道歉又有什么用。她挣不脱他的手，就用脚去踢他，他任由她踢着，就是不肯松开。她踢得累了，颓然地蹲下身去，他也蹲下来。
他说：“静欢，我们不能这样，我做得不好的地方我都改，我没有爱过什么人，你就出现了，有时候我想，我们的婚姻怎么会这样失败。”
她苦笑，你没有爱过什么人，所以无法容忍我爱过别人，你是没有爱过什么人，也没爱过我，你不想放弃，不过是因为不能忍受一段失败的婚姻。
一切都是错的，都是歧路。
静欢有气无力地问他：“顾清邺，我们不离婚，不会有好结果的。”
“离婚也不是什么好结果。”他说。
她说不过他，气呼呼地上了公车，他也跟上来，其实她并不知道要去哪儿，报社的工作辞了，杂志社也才面试，并不知道结果，她的朋友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清灵也成了小姑，好像再也回不到最初什么都可以谈的时候。
他总是在试图寻找机会道歉，却好像又找不到恰当的措辞，就委委屈屈地盯着她看，她撇过头就开始流泪，昨晚他怎么能强迫她呢，他在清醒的状态下会那样强迫她。他看着她哭，不停低声说：“对不起。”
他知道她在哭什么，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人可恶，他什么都知道，他何其聪明，总是知道她的心思，为什么从来不知道当初她嫁给他是想好好和他过一辈子的，为什么不能始终信任她，为什么不能知道她一点儿也不喜欢顾清池。
清灵，清池，白溪，静欢四人从懂事起就在一起玩，白溪和静欢家也在一个小区，她曾以为，他们四个人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十六岁的时候喜欢上顾乔诚，静欢自己也没有想到。可是即使玩得再好，静欢也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一人她有了喜欢的人。
正在上初三的静欢听说学校南门新通了一班公交，第二天，静欢喊其他三人换一条回家的线路，正是初三的上半学期，虽然是上半学期，离中考已经不到二百天。中考如果考得好才可以直升高中部，高中部是省重点，进去了就是一条腿迈进了重点大学。
大家都要赶回去做作业复习，嫌新的路线绕了旧城区，都不愿意坐新的路线，仍然坐西门的线路，静欢赌气一人去了南门回去，虽然是新通的公交，却是放学的时段，满满都是人。静欢身子骨小，被人群一挤，东倒西歪的，以前在公交上总是死死抱住白溪或者顾清灵，一正要找抓住的地方，拼命挤到能扶住椅背的地方，车子一个拐弯，人就趴在坐着的一人身上，还好双手巴住车窗，勉强站起身，才知道刚刚是趴在了一个男孩子身上。
她慌忙道歉，小指不知磕在何处，有血珠慢慢渗出来。那男生从斜跨的包里掏出纸巾给她，又起身让她坐了：“没事，我还有一站路就到了，你坐这吧。”
他起身的时候，她小指上还没来得及擦去的血刚好蹭在他的校服上，她又慌乱地去给他擦，看见他胸口的校徽：高三X班顾乔诚。血迹染上去了，根本擦不掉，他和她说不碍事，她才收回手。她鼻尖都是他身上洗衣粉淡淡的香气，偷偷看他的脸，干干净净的，身上蓝白拼接的校服也干干净净的，除了被她弄了一块血渍的地方，校服的里面是一件绿色的格子衬衣。
她低头看自己的袖子上才穿了两天的校服，白色的地方都快成灰色了，面前还有油渍。正晃神的时候，他已下了车。她看了一眼站台名，记住了站台的名字。后来她陆陆续续地还坐过那辆公交，总想遇到他，却再也没有见过。
学校冬季将广播操改成阳光长跑，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操场隔着一个铁丝网栅栏，静欢跑不动的时候就停在那里看另一边的高中部跑步，她竟然看到了顾乔诚，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衣，边跑边和身旁的同学说笑。
静欢很少记得一个陌生人的脸，却记住了顾乔诚。中间一人举着写着“高三2班”的牌子，才知道他的班级。整个冬季静欢都没有好好跑过长跑，总是停在栅栏边，希望能看一眼顾乔诚，她的班主任一直以为她心肺功能不好，总是走到栅栏边提醒她，以后不要勉强来跑。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生向来禁止来往，却又不好区分，只有校徽上标注年级，静欢特意将校徽前的“初”字刮花了，放学后和清灵他们推说她要坐南门的公交，然后偷偷跑到顾乔诚的教室门口，希望能偶遇。遇到的时候，她又不敢抬头，只敢默默跟在他的后面，远远看着。他大部分时候都是骑自行车的，她看着他将车推出校门，然后一路向东，拐弯朝南，她才怅然若失地挤上公交。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