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番外-excuse（一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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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腻了你离我而去的理由，也看厌了你近乎残酷的温柔。但我却爱极了，你留我在身边的借口...
*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末。
但露琪亚已经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有和一护一起回家。
午休时间，他们和各自的夥伴一起吃饭。放课後他要麽在作值日，要麽被督导教训缺课太多，或者去部活。晚上在都各自房间里，加上近来没什麽特别任务。
所以，她总有种错觉，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他一样。
一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像个不良少年，其实很心软。而他内心的温柔，其实她最清楚不过了。
他总是不忍心拒绝别人的请求，虽然嘴上总是别扭的说著麻烦。
於是，他的时间像是被切成一块块蛋糕，等分到她手上，就剩了一小块。
而他总有无数的理由可以解释他的行为。
这个周末放课後，部活结束的她好容易瞅准一个机会去找一护。
刚拉开教室的门，就看见他正和织姬说著什麽。
织姬一张本就漂亮的小脸微扬，带著略显羞涩的甜蜜与慌张怯怯的看了下一护，又仓惶掉转视线。一向很受欢迎的她此刻愈发显得迷人。
露琪亚愣在门口。
一护回头，轻松招呼她。织姬也微笑著问好。
她倒局促的像是打扰别人了一样。
织姬开口道，“朽木同学，刚好我正要请一护同学吃晚饭，作为答谢他之前的关照。你也一起来吧？”
“嗯，来吧。”一护在一旁附议。
一护的口气让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被一对夫妇邀请去家里晚餐。
自己怎麽看都像个局外人。
露琪亚转向一护，“太打扰人家不好吧？”
一护挠挠头，显然没有考虑那麽多。
织姬柔柔的在旁边道，“其实，家里就我一个，不会打扰的...”
一护一怔，想起她现在孤身一人，唯一的哥哥死了变成虚，还被自己砍过...
“那好，我去。露琪亚...”他立刻温柔的给予肯定的答复，又转过头略带抱歉的看她。
她当然看得懂他目光里的含义，但是...
织姬看看她，又看看一护，连忙道，“呃，如果你们有事，不来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她一边说一边退，一个踉跄，差点撞上桌角。
一护眼明手快的揽住她的腰，皱眉，“自己走路都会摔交！你也...”
织姬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一护无奈，“笨蛋，干吗跟我道歉啊！”
织姬手足无措。
一护回头对露琪亚说，“露琪亚，我实在不放心她，待会和她一起回去，你呢？”
露琪亚抬头看他。
一护从来都不知道，他无心的温柔只会加速织姬的沈沦，却愈发显得残忍起来。而他对织姬的温柔，亦是对她的残酷。
深吸了一口气，她佯装无事，“不好意思，我答应水色同学去参加一个聚会。你们去就行了。”
“是麽，真可惜...”织姬轻轻的道，流露出好失望的表情。
她努力告诫自己不要乱想，织姬真的很失望。
一护看著她，突然问，“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没有。”她否认，轻松的说道，“替我多吃一点，一护。”
伸手捞起书包，道别，出了门还不忘体贴的把门拉上。
门一合上。她靠在走廊上，扬头叹息。
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水色，告诉他，她和一护晚上都不能参加聚会了。
水色大呼小叫的说很遗憾，一护不来就算了（其实是怕被他抢了风头），但是露琪亚你不来多可惜...
露琪亚微笑著安抚他，然後收了线。
好了，这下她可以有一整晚的时间独自享用了。
*
和织姬一同回家的路上，她说她要去超市买些晚餐的食料，让他先回去。
一护怎麽可能让一个女孩子家独自拎那麽重的东西，自然是要陪她同去的。
逛完整个生鲜食品区，又逛到蔬菜水果区。
织姬的一张小脸始终散发著柔美又恬静的光晕，虽然她没有说，可是谁都能看出她脸上的幸福。
而一护却浑身不自在。他们两个活像年轻的夫妻，更崩溃的是，他们还都穿著校服。
特别是收到周围的异样目光时，他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怪了，他以前也和别人一起逛过超市，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看著织姬挑选大葱时，他想起露琪亚捡起一个菠萝嘲笑他的样子，唇角不由的勾起来。
织姬正想征询他的意见，一抬头，却看见眼望别处的他露出一抹浅笑，於是黯然的垂了头，再也无法开口了。
整顿晚餐，气氛轻松愉悦。
毋宁说，是一护让气氛轻松愉悦。
虽说织姬的料理很奇怪，但是她的手艺实在比露琪亚好的太多。让那家夥作个料理简直就跟打架似的。
饭後，织姬为两人泡好茶。
他们聊同学的趣事，聊幼稚园的糗事，他聊父亲的乌龙，她怀念哥哥的照顾。
只是...
无论她做什麽，说什麽，他脑子里老是不受控制想起另一个人。
她双手系上围裙带，他却想起露琪亚穿著睡美人的公主服；
她忙碌作料理，他却想起露琪亚坐在高处眺望远方的神情；
她捧著哥哥的照片，他却想起露琪亚流泪吼他不让他追来；
她望著他说话时，他却想起露琪亚在双极上含泪骂他笨蛋...
他觉得这周过得特别漫长，他想念和她一起回家的时光，他记得她刚刚离去的表情很落寞...
那个家夥，她现在在做什麽呢？...
“一护，一护？”
一护回神，就见织姬疑惑的看著他，“你...在想什麽？”
一护顿时尴尬起来，“呃，刚刚我没听到，织姬你说什麽？”
织姬的一双水眸一径瞅著他，欲言又止，终於嗫嚅开口，“一护你，你是不是有事？”
闻言，一护再无迟疑，“对不起，织姬，其实我的确有事...，那麽，我先告辞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那你慢走！晚安。”织姬照旧柔顺的回答。
在他匆忙离去以後，她看著一旁哥哥的照片，微微一笑。
嗯，又剩我一个人了，...哥哥。
*
华灯初上。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
离开学校，她就乘上山手线一路南下。
在现世呆了一段日子，却没有好好看过东京。
这个城市此刻在她看来，显得熟悉又陌生。
从池袋坐到新宿再到涩谷，她下车。
虽然已是初春，但寒风不减，一件薄棉衣根本没多少御寒的作用。
看著涩谷那些看似跟她同龄的女孩子衣著单薄，还穿著超短裙，露出双腿。
她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
噗哧一笑，自嘲胡思乱想。
不过，这里可真是东京的，不，整个亚洲的时尚前沿。
跟那些奇装异服的年轻人相比，穿著校服的她倒像个外星人。
可她毫不在意的一路晃过来。
看过那只八公忠狗铜像，不知为何想起一护来，更觉的好笑。
两边鳞次栉比的百货大楼她只是用瞳孔照下来，完全没有进去淘宝贝的打算。
走过西武百货和丸井本馆，又晃到Loft，Recofan CD店和Book1st书店。虽然看见了令她心动的CD和漫画，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没有出手。
就这麽一路晃著，竟然到了宇宙百货。远远的可以看见公园通，再往前就是东急手百货。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她也饥肠辘辘了。
四下搜寻可以吃东西的地方，终於看到一家咖啡店。想也不想的进去，正好有一个靠窗的单座空著。
坐下翻开菜单看到价钱时，她差点夺门而逃。
考虑到拨给她到现世执行任务的『经费』有限，她只点了一套便宜的简餐。
填饱肚子，她喝著果汁，注视窗外的霓虹世界。
这是一个多麽喧嚣又寂寞的城市。
而她又是独自一人置身其中。
她记不得是谁说过，这个时代，其实每个人的灵魂都是孤独的。
*
刚离开织姬的家，一护就拨手机给露琪亚。但不是无法接通，就是无人接听。
他又打给水色，却得知露琪亚没有参加聚会。只得打到家里，又被告知露琪亚还没回家。
一心哭天抢地的骂儿子没用，定是他没心肝的跟人家吵架，气走了她，搞丢他第三个宝贝女儿。一护无奈的把电话拿远，等他骂完又挪近，解释自己并没有跟她吵架。一心又骂死小子你要是不把她找回来，你也别回来。理亏的他只得称是。
挂了电话，他思索著该去哪里找她。
她像个夜色精灵一般闯入他的生活，可是却总带著超出尘世浮华的缥缈，他不由的会担心她会突然消失掉。
她常常去沈思的河岸，她爱爬上远望的大树，她喜欢去嬉戏的公园，他全部都找过。
可就是没有她的身影。
独自伫立在夜色天地间，他突然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寒风过处，带来彻骨的凉意。
他暗自决定，无论如何要找到她。
只是──
露琪亚，你到底在哪儿啊？
*
在东京街头像只红头苍蝇般转了两个小时。
手脚冻得僵硬，可是连她的影子都没看到。
和那次在尸魂界不同，他根本毫无线索。只是漫无目的四处找她。
不知自己为何这麽执著，其实他完全可以回家等她。
路经东急店，他突然看见一家装饰素净的玩偶店，和周围的富丽非常不搭调，它干净清爽到显得有些人气不足。
可是一护一下子就停下脚步，因为他看到门口的橱窗摆著一只将近半米高的粉白色的兔子恰比。
他想也没想的进去买下那只抓住他眼球的绒玩具，砸进了他打工好几个月赚来的的零用钱。本来他还早有买二手电脑的打算，更不要提这个东西是露琪亚的生日还有2月14日都没有盼来的礼物。
她一直很喜欢这类东西，他也知道，但是实在不想花那麽多钱卖个毫无用处的东西来。
但今天...
大概是天太冷了。
一护在心里为自己的失常行为作解释。
婉拒店家要替他包装的好意，拎了兔子出门。
一路走来，不少豔妆女孩笑著看他。虽然神情凶恶，但也相当帅气，可手里却非常不塔嘎的拎著一只造型颇可爱的兔子。
他不以为意。
走著走著，心情寥落的越发和繁华的街景不相配起来。
周围那些周末出来夜游的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也越发衬托他的形影单支。
深吸一口气，抬头望著这片繁华的霓虹世界。
街灯很缥缈，百货大楼的灯火简直可以一直连到天上。
但是那个让他牵肠挂肚了整晚的人到底在哪里呢？
慢慢的收回目光，对面的一辆公车刚刚开走，後面是街那边一家装璜雅致的咖啡店。
他一呆。
──他看到她了。
缘分真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他在这边，望著街对面的她。路人成千上万，他却能一眼看见她。
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面前摆著一杯喝了一半的果汁。
目光不知定格在哪一处，看起来很近，但是又很遥远。
脸上的表情像是沈思，又像是没在想任何事情。
这种表情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
有些茫然，像是不小心遗失了什麽一样。
他不知道她为什麽会露出这种表情，却清楚的知道在看到她坐在那里发呆的时候，自己的心硬是狠狠的抽了一下。
*
她正瞅著窗外发呆，手机却破坏气氛的唱了起来。
她看也不看的接起来，“喂喂？”
有任务的铃声没有设定成这种，所以她就无所谓来电的是谁了。
“在做什麽？”一护帅气的嗓音自话筒传来。和往常一样从不跟她打招呼。
他故意让语调轻松，以隐瞒自己其实找她都快找疯了。
“没做什麽。”随手扯动著桌上的纸巾，她回答。
她总不能说她翘掉聚会在涩谷的咖啡店里发呆？
她的声音和预料的一样，没什麽元气。
想来她刚刚一直没有接听电话或许是因为外面太喧嚣她根本没听见，而坐在安静的咖啡店里则不同。
一护微微笑了，“如果是在聚会，你那边太安静了吧？”
“哦，”她随口答著，显然心不在焉，“你呢？”
一护一呆，这可是他自找了，现在他怎麽解释呢？
“其实，我已经离开织姬家。”他道，然後暗自期待露琪亚的回应。
“哦。”她的回应就是没什麽回应。
一边答，一边放下纸钞起身，独自一人的气氛已经被他的电话打断，那麽她也没什麽留下的必要了。
“等等，别走。”他的声音再度传来。
露琪亚一怔，立刻醒悟过来，转头四下寻找他，然後猛然看到了窗外的他。
他毫不介意的让她发现自己，用微笑作招呼。
她僵在原地，愣了两秒，爆出一声，骂他，“你有病哦！这麽近还打电话！”
“不然就看不到你发呆了。”他笑回。
无奈，她只得收了手机出来。
他高高的身影立在门外等她。
“说谎鬼。你没去参加聚会。”他开口指责她。
根本不想提自己已经在寒冷的东京街头找她找了两个多小时了。
“你不是一样。不是不放心织姬麽？怎麽丢下她跑出来？”她把问题丢回给他。
完全不想说自己已经像个白痴一样发呆想他想了快半个晚上了。
“她可以照顾自己了。”他似乎有点答非所问，然後就拎起兔耳朵把那个体积著实不算小的玩具塞给她。
“喏。”
“什麽？”露琪亚伸手抱住，目瞪口呆的望著那个她盼了很久也盼不来的价格不菲的礼物。
“兔子啊～”他扬眉，刻意怪声怪调的说，“刚好看见了，它又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求我说『买下我吧』，所以我就买了。”
“借口！”她才不信。
“随你。”他哼，抬脚就走，“爱要不要！”
“真的给我？”她呆呆跟在後面问。
“当然。除了你，谁会喜欢这麽傻的东西？”他翻白眼。
“可是，...”今天这家夥很奇怪。
“你就拿著！以後不准无缘无故的失踪！”他恶声恶气，拿兔子来威胁她以後不能让他发疯般的到处去找。
露琪亚根本不理会他，但左思右想也想不起今天是什麽特殊日子。
“今天到底几号？”她忍不住问。
“2月25！”他没好气。
这丫头发呆发到失忆麽？
送她盼望已久的礼物，她怎麽是这种痴呆发应？还非要找出个理由来？
也罢，他不能指望这丫头能像电影上的女人那样喜极而泣，然後献身...呃，扯远了。
没得到答案，露琪亚只好边走边继续发呆。
她的生日已经过了，还有情人节也过了，而且这两天如此重要的日子，他都没有任何表示。之前她说起很喜欢这个玩具时，他也明确告诉她绝对不会买这麽没用的东西，那今天是...？
“为什麽送我？”她寻根问底。
“就是突然想送，没为什麽。”他扬起下巴，掉转头。
在这麽一个毫无特别的日子里，他只是突然想送她礼物而已。所以，他才不会理会今天是什麽见鬼的日子呢。
露琪亚蓦然醒悟。
只是，在脑子里猜测他去女性化的店里买东西，然後又拎著一路走来的样子...
她把脸藏在那只毛茸茸的东西後面，偷偷笑了。
“走啦，回家。”
“嗯。”
他平时总有很多借口不在她身边，却也有借口把她留在他身边，更有借口去拼了命救她，...
她早已习惯，也学会不去探询他真正的理由。
所以不想再问他为什麽要丢下她，却又离开织姬，还有他是怎麽找到她的，又为什麽他之前的重要日子都未曾有任何表示现在却突然送她礼物，...
...她都不会再问了。
反正，她想，那答案又会是他的借口。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番外-excuse（一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