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四章·金 ...
-
------
“Birds——？”
贝尔拖长了腔调，“这就是那个玩鸟的小丫头的名字吗？”
“嘻嘻嘻嘻……可惜啊，她已经被王子杀掉了呢~”
“咻——地一下，”他扬着手里的小刀，在自己的颈前比划出了一个弧度，“那么漂亮的脖子就断掉了呢~”
泽田纲吉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他一手捂住狂跳的心脏，一手掩住口，努力地压制着自己惊恐的情绪。
——失去同伴这种事情，他真的是想也没有想过的。
哪怕之前看着六道骸用手枪射爆了自己的太阳穴、或者其后得知Birds被复仇者带走了，这些事情，都远不像这一次一样，给他带来了如此大的冲击。
“那家伙也是活该，直到最后都没有拿出实力吧？”斯库瓦罗居高临下，语气里面带着浓浓的不耐烦，“不过说起来——她能从我们眼皮底下包庇了你们的行踪这么久，想必也是筋疲力竭了吧？”
“——和我们瓦利亚作对，真是死得其所啊！”
——保护了我们……那么久吗？
泽田纲吉抬起手，手心里面攥着那枚前两天还被他视为灾难源的半指环。
“别自乱了阵脚，蠢纲！”Reborn压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扶住他的后脑勺，出声警告着面对着瓦利亚众人时恐惧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泽田纲吉。
“现在放弃的话，Birds的牺牲就全都白费了！”
——如果这样被保护着的自己，都没能好好地活下去的话……大概已经死去了的同伴也会感觉悲伤的吧？
泽田纲吉小心翼翼地把挂在脖子上的指环放进了领口，再次躺下，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瓦利亚是一群冷血无情的家伙，”自己的父亲表情中带着不忍，但是语气却异常地坚定，“他们不会放过同为十代目候选人的你、以及你的守护者们，所以无论如何——哪怕是为了你的同伴，你也绝对不能放弃……不能失败。”
——不想让其他的同伴、其他的朋友遭受一样的伤害，自己就必须……
变强，然后赢下去。
“……”
恰巧来找Reborn、于是在窗外偷看了一会儿的阿金默默吞了一下口水，颤巍巍地伸手指向了屋里抱着被子包住了头的泽田纲吉。
“那个……Reborn先生，您真的不怕我的……‘死讯’，对他造成什么心理创伤吗？”
“以你跟他那点关系，顶多只能产生激励作用而已，创伤什么的完全不至于啦。”Reborn的回答毫不客气。
阿金：“……”——虽然是实话，但是听了还是有点内伤来着。
“不过嘛……”Reborn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严肃，“一整晚蠢纲都在做噩梦，这是六道骸搞的鬼吧？”
阿金默默捂脸三秒，放下手做出了一个悲伤的表情。
“我可管不了他，随他去吧。”
Reborn：“……”——当初逗他们玩的时候还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副作用。
“你们闹了什么矛盾我不想管——”Reborn拖长了尾音，表情貌似天真却藏满了威胁，“——但是，影响到蠢纲这段时间的休息，我可就不能放任了。”
“……是。”
阿金无奈叹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大晚上的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看看蠢纲的睡相？”
Reborn看着阿金撇撇嘴，“如果你也看上了蠢纲，我只能告诉你——你们不合适。”
“……我也没觉得他很合适。”阿金黑线，“大晚上来，当然是因为有正事要说。”
“关于瓦利亚？”
“不，”阿金微微皱眉，表情带了几分凝重，“其实是关于……切尔贝罗的。”
“关于彭格列的这个部门，您了解多少？”
“完全不了解。”Reborn直言不讳，“我与九代目相识多年，但从未听说过彭格列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部门。”
“那就奇怪了。”阿金捏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可以说，她们的行动处处透露着古怪——我从未见她们做出过任何的情报搜集，但是以她们的行动来看，不论是对于瓦利亚，还是对于泽田纲吉一派，她们都了如指掌。”
“的确有可能是因为她们的行动已经完全地避开了我的视线——但若是想要在此同时避开您对于情报的封锁，那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阿金抬头，不出意外地在Reborn的脸上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凝重。
“因此，我猜想，她们可能是一个更大的背景之下的成员。只是……”
“倘若她们的行动并非九代目所使，那么这场战斗，就可以说是处处透露着古怪了。”
“何止是古怪……”Reborn缓缓地开了口，语气中杀气四溢，“若是有什么人，拿彭格列家族重要的继承人之争当了儿戏……”
“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阿金站在六道骸的房间门口，手抬起又放下。
之前Reborn不无恶意地警告了自己，若是沢田纲吉这一整晚还是受困于六道骸的幻术而噩梦连连的话，他不介意让自己——或许还有六道骸——见识一下“最强杀手”为什么被称为“最强”的杀手。
“给你了自由，就翻了天不成？”
闻言的阿金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彭格列都是剥夺了自己自由的人吧？
不过话虽如此——这边有令，阿金还是没敢违命。要说为什么……
大约还是因为鬼畜的程度不同吧？
从最开始的威尔帝，到后来遇到的百慕达，再到现在的Reborn——阿金真心地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小婴儿们已经给她留下了相当深的心理阴影。若不是还有个温文尔雅的风，恐怕她都要对这个世界的未来绝望了……
……不对，大概这些“小婴儿”都像风所说的那样，其实年龄与外表并不相符吧？
——要是这么说的话，大概很多事情都可以被联系起来了。
阿金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反身靠在门上，陷入了沉思。
彭格列指环有七种属性——岚、大空、晴、雷、雨、雾和云，按照之前沢田家过把自己带过来的时候给出的情报，这七种属性对应的颜色，刚好就是……彩虹。
而“阿尔克巴雷诺”，翻译过来也正是“彩虹”的意思。
阿尔克巴雷诺、彩虹之子、“最强小婴儿”，如果把他们胸前奶嘴的颜色与这些“属性”对应的颜色结合起来，似乎也刚刚好有着某种对应的关系——除去百慕达胸前挂着的那枚奶嘴漆黑混沌的颜色的话。自己认识的带着奇怪奶嘴小婴儿有五人，其中四人都能够在这七种颜色之中找到对应色——不得不说，让人很在意。
而没能对应起来的——橙色的大空、靛色的雾和紫色的云，……靛色的雾？
阿金皱着眉，想到了乌鸦头头曾经和她提过的某个细节。
“对方的雾之守护者——就是那个穿着斗篷的小婴儿，感觉上，实力和我不相伯仲——当然，是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
乌鸦头头皱着眉，身上的雾气慢慢散去，变回了小鸟的模样。
“要说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大约就是对方藏在斗篷下面的东西了吧。”小鸟抬起翅膀，稍微比划了一下，“对方的武器是系在腰后的卷纸，而她的胸前，似乎还挂着什么更重要的东西——即使是在战斗之中，她好像也有刻意地去保护那样东西。至于是什么……”
“那个形状和大小，似乎像是……奶嘴？”
——实力足以成为瓦利亚的“雾”之守护者、并且还是胸前带着奶嘴的小婴儿……这么一想，很可能对方也是阿尔克巴雷诺之中的一员吧？
阿金思忖着——嗯，有机会也许可以找Reborn……不，还是找风先生问问吧。
或者……也许找威尔帝先生问问也可以？
更何况，如果是威尔帝先生的话……以两国的时差，对方现在应该是在白天——完全可以直接去联系的吧？
这么下定了决心，阿金立刻准备行动——结果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被她靠在身后的门猛地被拉开，突然失去着力点的阿金随着重心后仰，吓得手忙脚乱方才稳住了身形。
阿金回头，看到了身后扶着门把手、黑着脸一幅苦大仇深模样的六道骸。
……吓、吓一跳，这还真是生平第一次在见到阿骸的时候心跳得这么快_(:зゝ∠)_【不对
“这么晚……”阿金讪笑，下意识地后退，“呃，阿骸你……起的有点早啊哈哈……”
六道骸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看起来似乎很想直接把门拍到阿金脸上的样子。
“这话应该我来问吧……大半夜的，小鸟你靠在我的门口这么久，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六道骸嘴角抽了抽，然后突然勾了起来，“kufufufu……不过嘛，如果小鸟是想要和我来共度良宵，我可是绝对没有意见的哟~”
后半句被直接过滤掉了，阿金一拍脑门——对啊，我到底是为什么来找六道骸的来着？
……等等让我回忆一下前情梗概。
眼看着对方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六道骸大概也能猜出是什么原因了——无非就是原本有事找自己，结果在犹豫是不是该敲门的时候走了神去想别的事情，导致现在连找自己是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吧……
……这么一想简直是不能忍了好么！
于是六道骸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哦呀呀，小鸟这样的沉默可真是失礼——不过实在难以想起来的话，不妨先进来吧？”
注意力完全不在眼下的阿金点点头，从善如流地跟了进门去。
但就在六道骸准备关门的时候，阿金的手机响了起来。
——好不容易回过了神的阿金拿起手机，脸上的表情便瞬间变得有点丰富多彩了。
“这是……威尔帝先生？”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说曹操，曹操到？
按照威尔帝的要求，阿金接通了视频通话。
“你现在应该在彭格列的管辖范围之内吧——为了接通你这一通电话，我可真是绕过了不少道的监控。真是搞不明白，你怎么会又和黑手党……”
视频接通，威尔帝看着阿金这边传来的图像噤了声。半晌，他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
“女孩子家家的，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阿金：“……”——一瞬间觉得多了个爸爸桑这种错觉。
似乎也是看到了阿金一幅想吐槽又不合适开口的表情，威尔帝并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了一片白光。
“你那边的监控太严密，我就长话短说——你应该听说过、并且使用过指环点燃‘火焰’，对吧？”
“……是？”阿金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知道‘火焰’具体是什么东西吗？”
闻言的阿金摇头，然后看到屏幕上的画面一转。
“‘火焰’本是一种在黑手党之间流传的攻击手段。”威尔帝的语速很快，阿金看到，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人形，其中还有箭头指示着某种带有循环性质的流动方向。
“能够转化为‘火焰’的能量无时无刻不在人的体内循环流动着，而指环的作用，便是将这种能量转化并且提纯，最后以火焰的形式展现出来——这其实是我最近研究的主题。”画面迅速切换，阿金看到威尔帝严肃地盯着自己，“为此，我尝试着进入了最大的黑手党家族——彭格列家族的情报系统。”
阿金突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我很惊讶地发现了——你。”
“你的出身并非黑手党，并且很长的时间之内与黑手党毫无关联——但是你却先于大多数的黑手党人掌握并使用了火焰，这样的你对于很多黑手党家族来说，都会是关注的重中之重。”
威尔帝的语气令人玩味，但是阿金却只能略微尴尬地摆手。
“我……还真的没法说明这件事。”
威尔帝勾了勾嘴角，语气意味深长。
“没关系，毕竟我需要的并不是点燃‘火焰’的方式或者机理——我希望能够点燃火焰的你来帮助我做一些研究，而作为报酬的，我会给你一些你很急需的情报。”
“比如说——关于你们现在需要面对的敌人、彭格列直属暗杀部队瓦利亚这一次的阴谋，以及你无从获知的、关于‘切尔贝罗’这个组织的情报。”
阿金猛地抬头，威尔帝没有错过她眼神的含义。
——果然、那群家伙果然是有阴谋的吧？！
于是交易就这么成立了。
第二天一大早，代替沢田纲吉做了一晚上噩梦的阿金打着哈欠，艰难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好吧，她算是身体力行地想起来了，前一天晚上被她忘掉的是什么事情……不过好歹，这应该也算是顺利地完成了吧？
……想想还真都是泪_(:зゝ∠)_
前一天晚上的通讯之中，亲眼见识了阿金的火焰的威尔帝一脸兴奋过度，当场便拍了板要立刻动身前往并盛。
“这火焰……”威尔帝镜片之下万年冰冷的眼神似乎迸射出了狂热的光芒，“这个纯度、这个强度……我马上去并盛，呆在那里等我来！”
阿金：“……”——其实你不来的话我也不会到处乱跑吧……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有点想逃跑了？
想是这么想——为了威尔帝口中的情报，阿金还是听话地等在了并盛，并且按照威尔帝的安排一大早准备接机。
“……总觉得今天要面对的是很可怕的研究员的样子，”阿金这么叮嘱着自己的六只精灵，“你们要时刻准备好，做足把我从疯子手里救出来的准备啊。”
小鸟们：“……”——槽点好多，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好了。
但是当阿金走到门口，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衣角却被什么人拉住了。
——阿金回头，看到了咬着下唇，一脸犹豫踌躇的库洛姆。
“……”——不太好的预感又来了！
“Birds……前辈，”
库洛姆喏喏地开口，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表情变得坚定。
“骸大人下了命令，不论如何，今天都不可以允许Birds前辈离开家门一步！否、否则的话……我……”
阿金看着少女手里紧紧攥着的三叉戟，一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真是……还真是不好总结了。
今天大概又会一样的，“十分精彩”吧？
“你比预定时间迟到了一个小时二十六分钟零六秒，”当阿金气喘吁吁地跑到预定地点的时候，脚边的一个井盖缓缓升起，里面是抬着手腕看表的威尔帝，“去掉飞机晚点导致我迟到的五十五分钟零五十七秒，我在这里等了你三十分钟零九秒。”
威尔帝放下手表，一脸严肃地看着阿金。
“真是失礼。”
被这个出场方式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的阿金：“……抱、抱歉……”——反正大家都迟到了你这真的不算五十步笑百步么！
“我知道你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棒子打完威尔帝准备再给一根萝卜，“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准备好好工作吧，跟上。”
阿金看着威尔帝留给自己的井盖……密道口，陷入了沉默。
——不论是这个出场方式，还是这个开场白……嗯，实在都是槽点满满啊……
还有……
到底应不应该跟着走啊？总觉得有一种深入贼巢难还的预感。
……这么一想库洛姆你刚才干嘛不更坚定一点直接把我留下了多好QAQ
被乌鸦头头的幻术困在了家里的库洛姆：“骸、骸大人，对不起……我的幻术……还是太弱了……”
当晚。
“像你们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明白……同伴的重要性！”
屏幕之中的棕发男生双拳紧握着，像是用尽全力一样喊出来这一句话。
“说什么淘汰弱者，简直就是，完全无法认同！”
“……”
阿金默默抬手捂住了脸。
——好吧，真不知道等以后沢田纲吉得知“牺牲”了的自己其实还活着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虽然说，露出眼下这样坚定的表情的少年，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就像是一位主角一般光彩夺目，如此的耀眼却又让人难以错开目光。
——也许，这就是Reborn先生宁可让自己“装死”去欺骗他的原因吧？
“他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坐在阿金旁边的威尔帝侧过头，看着他特意留出来给阿金直播指环争夺战现场的监控视频——手上却没有离开他正在敲打的键盘。看到喊完两句话之后、在瓦利亚几人的迫视威压之下又变回了废柴模样的沢田纲吉，威尔帝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就是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真是一幅天真的样子。”
“……只能说是候选人之一吧，”虽然立场很坚定，但是阿金的选词还是很斟酌，“毕竟战斗才不过进行了一场，现在便下定论为时尚早。”
“哦？”威尔帝的目光移到了阿金的脸上，表情有点惊奇像是在看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一样，“我一直以为你对自己的选择已经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
——原来多少也是会用脑子思考以后再开口的吗？
阿金：“……”——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说起来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给过你这种错觉的？！
“他们基本上也都回家了——那么你也可以放心地回去了。”看着屏幕中众人三三两两散去，威尔帝抬手关掉了屏幕，对着阿金像赶人一般挥了挥手，“你应该需要在他们眼中保持一个‘已死’的形象吧？那么我就直接把你送到你们家附近去好了。”
“……那就谢谢您了。”
“没关系，你帮了很大的忙。”
威尔帝难得温和地夸赞了阿金一句，随即又换回了严肃的表情。
“实验很成功，但是明天你依然要来——请不要迟到。”
阿金：“我……尽量吧。”
而就在威尔帝调整了实验室出口位置，准备送阿金离开的时候，意外再一次出现了。
“——嗯？”威尔帝一直频繁敲击键盘的动作顿住，发出了一声代表疑问的鼻音。阿金凑过去，不期然在监控的屏幕上看到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背影。
“这个人……你认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四章·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