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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回 抱剑侍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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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思的兄长还没到,连天阁红梅花封柒却先回来了。
北洛维刚叫人在里间大厅中布好早膳,叫来了卓威、霍璟渊等人同自己一起。几人方坐定,封柒便从院门外闯了进来,后面还坠着几个极力奔跑,却全然跟不上她速度的北门门众。
在座各位除了北洛维和卓威以外全都不知道封柒的事情,北洛维不好现在解释,对着众人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从椅子上起身,向门外走去。
“姑娘停步。”北洛维抚手站定在院中。
封柒依旧是黑纱裹面,满身狼狈,一边的袖口被撕裂了一大截,另一边裹腿上沾满了泥土。那双踩在脚下的深色半靴,已经全然没了本色。
封柒看见北洛维,猛地顿住了身形。紧跟在她身后的五个门众一拥而上,两个人一左一右钳制住了她的臂膀,身后一人按着她的头,伸出脚狠狠揣在了她的腿窝上,封柒并未挣扎,她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北洛维面前。余下的两个门众守在两边,神色戒备。这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的。
五人一队,方才的行动,一眼就可看出北门对门众要求有多么严格。
北洛维面色如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丝上前阻止的意思。
封柒被按着脑袋对着北洛维磕了一个头,“公子,救救我的师父!”
北洛维没想到方才这般高调冲进药阁,看起来全无顾忌的女子,此时此刻竟然会把姿态放的这样低。
“给我一个理由。”北洛维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看着封柒。封柒被他看得不觉打了一个冷战,她现在身家性命都在北洛维身上,哪里还有什么谈判的资格,她惨然一笑,一咬牙道:“听凭公子差遣。”
北洛维扬了下下巴,叫人将封柒扶起来,“这话可就无从说起了。”
“你!”封柒怒目圆睁,直勾勾盯着北洛维,她没想到世上竟然会有这般无耻的人,方才生生受了她一拜,现如今却翻脸不认人来了。她被人紧紧扣着双臂,一时挣脱不开。
“方才你那一礼,不过是为我药阁陪个不是……”北洛维轻声笑道,“姑娘为何执念不去?”
“世人看错了你!”封柒大声喊道,“说什么北门少公子虽为商人,却是个大善人,小小年纪,就名声在外,你配不上这个名号!”
北洛维依旧云淡风轻,似是全然没有受到这番话的影响,“我为何要让世人评价于我?姑娘说笑了。”
“你!”封柒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回答,“你……你不在乎?你竟然不在乎?”
北洛维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封姑娘,现在你还要说那句话吗?”
封柒咬着唇瓣,“公子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能把我师父救出来对不对?”
“当然。”
“公子爽快!”封柒说道,“小女子全无他想,只求公子……”她停在这里说不下去了。此时此刻她完全想不到北洛维想要什么,她又能用什么来换得一个北洛维的承诺。
“松开她,”北洛维又轻轻扬了下下巴,门众无声得散开了,五个人分作三方,将封柒圈在了中间。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小侍童,”北洛维看着封柒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又似乎带着几分试探,封柒读不明白那里面的意味,她只看了一眼,便识趣得垂下了眸子。
北洛维继续说道,“我还缺一个抱剑侍女。”
“好!我做!”封柒声音似有不甘,“可是我不会用剑……”
“不,现在你会了。”北洛维说罢便转过身,向内厅走去。
等范思思洗漱完毕,罢了早膳再来见北洛维的时候,封柒已然被打扮一新,站定在了北洛维身后,怀里捧着一把被布裹着的剑。
范思思方一进门,便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封柒虽然屏息垂目,规规矩矩站在北洛维身后,怎么看都是一副侍剑的模样,但周身气势尚且带着大漠习武女子的锋利,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收敛的。
范思思年纪虽轻,但一直跟着父亲兄长行走江湖,所见所闻自是不凡,她只觉得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抱剑侍女看起来并没有表面上那般简单。
焚血堂几人以范思思为主,昨日并没有留在北门药阁的院子里过夜,反倒自去外面店家投宿了。这向来是焚血堂的规矩,不同任何一方深交,秉公而行。北洛维留她不过也就是个客套话。如今一早范思思带着几个四珠使徒来寻他,定然还是为了陆纷然的事。
其实这件事北洛维比起焚血堂,更想弄清楚。
北门一十六位堂主,现如今只存了五人,是当年陪着北门祖师爷一同打下北门基业的那一伙人的后人。这位陆堂主可以说是看着北洛维长大的,北洛维虽然同他的感情谈不上有多深,但心里却实为尊敬。他离家之时,父亲更是百般叮嘱,定然不要摆什么架子,叫老人寒了心。
只北洛维没想到,再见到陆纷然竟然会是在这般情况下。
“范姑娘昨夜休息的可好?”北洛维抬手示意她随便坐就好。
“还不错。”范思思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她站在厅中,看着北洛维坐在中间主位上,背后一左一右,分立着眉目清秀的小侍童卓威和气势迫人的抱剑侍女封柒,他的右手边更是依次坐着岳峰、卓翩然、霍璟渊、谭兴贤。一个个面沉如水,静静看着她,这叫她如何能够平心静气,不胡思乱想。
北洛维朗声笑道,“范姑娘,先坐。昨日我们没说完的,今日需得继续才是。万不可耽搁了焚血堂的要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范思思狠狠瞪了一眼主座上言笑晏晏的北洛维,挥了挥手,也不挑什么座次,自己便坐在了左边那排座位的正中间。她身后跟着的四位四珠使徒也不敢造次,几人对看了几眼,分作两边,各自就坐。
“北公子,你不让我们见陆纷然,这完全可以。但请公子告知此人犯下的滔天恶行,该当如何?”
北洛维微微一怔,陆纷然做了什么……说起来,他倒是全然不清楚。
他不觉眯了下双眸,朗声笑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恶人终有报,范姑娘既然早已为我北门陆堂主盖棺定论,何不如先说一说理由,也好叫在座的各位信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