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友人帐]歧路》安然如歌

4、歧路004

　　葉座山山脚下有一个叫远村的小村庄。
　　那里是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把这里的土地当成自己根的远村人。
　　在远村，除了平日里一直要过的节日，还有一个自古流传下来的传统。
　　祭祀山神。

　　这是远村里口口相传的故事。
　　传说在葉座山上一直住着一位山神大人。
　　他以山为居，住在葉座山最高的山峰上，那里终年冰雪冰封，凡人根本无力攀爬。
　　当每年寒冬欲离，早春将至的时候，山神大人会出现在葉座山上的一处天池里，净身沐浴，洗去一年的凡尘和烟气。

　　这个时候，远村的人就会开始准备祭祀的物品，在山神大人从天池归来的时候，请求山神大人降神旨，告诉他们这一年是否风调雨顺，是否收获颇丰。

　　那一年也是在早春，远村的人都像往年一样准备祭品，等待着时间到来。
　　而村长的女儿，那个远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却在那个夜里，只身进入了被封山的葉座山。

　　那注定是一个不眠夜，长长的火把组成的火龙蜿蜒绵长，从山脚一直到山腰，整个葉座山像是被系上一条火红色的丝带，美得有些心惊。

　　连着三天，整个座山都被翻遍了，他的女儿已经没有踪影，他悲痛欲绝，又不得不认命，他只能相信，那个时候闯进山里的女儿，已经成为了山神的祭品。
　　只为了保佑远村一年丰硕的收成。

　　而这一年的收成也确实是以往的几倍，喜悦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只有村长一个人默默转过身去。
　　因为他知道，这些是用他女儿的命换回来的。

　　这一年的雪也比往年的要大得多，铺了满满的一地，人的脚要是踩上去，会一直陷到膝盖这么深。

　　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咯吱咯吱。
　　坐在门前望着大雪的村长敲着烟杆，听到脚步声回头，下一秒，手里的烟杆掉在了地上，陷进雪里看不到影子。

　　深冬的清晨，寒意仿佛能顺着厚重的棉衣侵浸全身。
　　少女还穿着早春的花色底和服，嘴唇因为寒冷而微微发紫，目光有些空洞茫然的望着村长。
　　那天是严寒刚离，早春才至。
　　距离少女失踪，正好整整一年。

　　“重新回到远村的她对这一年的记忆全无，只有她耳后的一个翡翠绿的水滴状的印迹代表了她曾经去过哪里，而她的归来，让隐在传说下，几乎要被所有人遗忘的另一个传说也重新流传起来。”男孩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就是【山神的新娘】。”

　　每过百年，山神都会从倾慕信仰他的凡人中挑选出一位，留下他的印迹，传承他的【后代】。
　　而被选中的这个人就被成为【山神的新娘】。

　　两个月后，村长的女儿怀孕了，毫无征兆地。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又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于是远山村里的人都把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称为【山神之子】。

　　玲子皱着眉听着男孩的故事，微微歪头看向男孩在此刻显得有些沉稳的面容：“那个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孩子真的是山神的吗？”
　　“怎么会。”男孩低低说着：“神和人是不会有孩子的。那个传说里，山神大人所留下来的印迹确实是来传承他的【后代】，然而这个【后代】并非是山神的孩子，而是山神的意志。”
　　“那那个孩子……”玲子有些惊异。
　　“是别人的。”男孩的声音有些低沉。

　　雕花的窗户突然被打开，玲子跟男孩一惊，两个人都望过去。
　　房间里除了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在听不到任何响声。
　　然而从窗户外爬进来的却是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看到坐在那里的玲子，二话不说扑上来：
　　“玲子——玲子——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啊——”
　　猫咪使劲挠着玲子的衣服，炸毛的样子让玲子有些无奈又有些松口气：
　　“老师，明明是你先丢下我一个人跑掉的吧……”
　　“什么什么，我那是去帮你探路！你不知道这山里……”猫咪老师还手舞足蹈的准备说什么，就瞟到玲子对面坐着的男孩，蓦地一顿。
　　男孩也在望着猫咪老师，表情似乎有些惊疑。

　　“啊，忘记介绍了，老师，这是我上山的时候碰到的孩子，在你来之前我一直在听他讲故事。”察觉到猫咪老师的停顿，玲子笑了笑，对着猫咪老师解释道。
　　而猫咪老师沉默了一下，虽然没有再问，却开始怂恿玲子回家，恨不得在玲子怀里打滚，直嚎着它饿了。
　　玲子没办法，只能歉意的对着男孩笑笑：
　　“抱歉，今天打扰了，虽然故事没有听完很遗憾，不过很高兴认识你。”
　　“……不，没什么。”男孩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声音有些低沉：“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会说话的猫咪。”
　　玲子微微一怔。

　　她看着青黑色的大门在她面前缓缓关上，低下头，抚了抚怀里猫咪老师的柔软的毛，转过身向着山下走去。
　　“老师是故意的吧。”故意说饿闹着要回家，没记错的话，老师明明出来的时候带了一口袋的小零食。
　　“离他远一点，玲子。”猫咪老师没有否认，它站在玲子的肩膀上，金色的眸子看望着身后那座房子，未关严的窗口隐隐有身影站在那里：“他很危险。”
　　“恩？”玲子微微皱眉：“怎么了吗，老师是发现了什么？”
　　“我之前来探查过，这座山很早之前就被人遗弃了，现在也很少有人来这里，更别说会有人住在这里。”说到这里，猫咪老师顿了顿，语气有些低沉：
　　“玲子，刚刚那个男孩，早就不是所谓的【人】了。”

　　玲子一怔，脚步也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望向身后，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山里的雾气也渐渐弥漫开来，那座青灰色的房屋还屹立在那里，却逐渐被山雾包围住，朦朦胧胧，又有些扭曲，就像是海市蜃楼。
　　玲子心里一紧，她抱着猫咪老师的手稍稍收紧，轻轻说着：
　　“那个孩子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什么？”猫咪老师看向了玲子，然而玲子才张了张嘴，深山里却突然传出一阵巨响，猫咪老师的脸色一变。
　　而下一秒，却是那个几乎要消失在雾气的屋子的大门被狠狠推开。
　　男孩冲出来，脸色有些苍白，跑了几步，看到不远处的玲子跟猫咪老师微怔之后，什么都没说，继续向着深山里跑去，步伐慌乱，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狠狠摔在地上。

　　“我们也跟过去，玲子。”猫咪老师率先跳下来，也向着男孩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师——”玲子跟在后面，听着山里传来的响声，大声询问着。
　　“是这里的山神。”猫咪老师表情严肃：“这里的山神要涅槃了。”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这故事是不是有些老套啊……第一次尝试咳咳不要介意